在這件事上,我承認(rèn)是自己疏忽了,完全忘記了岳稚川的存在。
但也算情有可原,畢竟,人攻我守,不管是易家還是易家的狗——金先生,他們都在暗處,而我們在明處,他們能夠下手的點(diǎn)實(shí)在太多。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
如果金先生帶隊(duì)的那伙人,和眼前這伙人是一起行動的,那可就就有些晚了,等我趕到了,岳稚川可能已經(jīng)被擄走了。
老岳雖然也算是有本事的老前輩,但那只局限于玉宗和醫(yī)道,真正的拳腳之術(shù)和天師之法,他差得遠(yuǎn)呢。
但不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何了,我也得趕緊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白薇擔(dān)憂道:“如果師父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全是我們白家連累的。這兩年,師父為我們家付出的太多了!
我安慰道:“現(xiàn)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且,我們無法判斷,金先生會不會虛晃一槍,再殺過來,畢竟,挾持白家人其實(shí)更具價值。所以,家里也需要人手,你留下來和姐姐相互有個照應(yīng)。至于那邊,我先趕過去,如果有情況,我會讓老呂他們支援我!
交代清楚,我轉(zhuǎn)身要走。
白啟元忽然踉蹌?wù)玖似饋怼?br>
我以為這老頭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沒想到,他張了張口,最后竟然道:“小天,你可小心點(diǎn)啊……”
雖然這話淡如水,沒有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意義,但能在老頭嘴里說出來,也算是“很給我臉”了!
“放心,我娶了你女兒,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出了白家,我趕緊攔了一輛車,直奔岳家在老街的宅子。
兩家相距其實(shí)不算遠(yuǎn),十幾分鐘的路程,可我還是覺得司機(jī)開的太慢了,催了好幾次。
等我趕到的時候,周圍拆遷區(qū)一片肅穆,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有岳家孤零零地亮著燈火。
瞧著那自然打開的大門,還有坍塌的半堵圍墻,我的心驟然懸了起來。
看來金先生果然已經(jīng)動手了,岳稚川兇多極少啊。
停了車,我狂奔著沖進(jìn)了院子。
放眼望去,岳家的宅子沒有一塊玻璃還好著,全都碎了,那玄關(guān)的門都被撞的扭曲了。
看這樣子,怎么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是的。
難不成岳稚川還有深藏不漏的本領(lǐng),他和金先生鏖戰(zhàn)了一場?
“岳先生!”我惴惴不安地進(jìn)了房間,壓低聲音呼喚道。
房間里也無比凌亂,花卉、綠植都倒了,沙發(fā)椅子也都散落在地上,就像是屋子中央有一顆炸彈爆炸了是的。
樓上樓下,我都找了一遍,沒有別人,當(dāng)然,老爺子也不見蹤跡。
我?guī)缀跻呀?jīng)斷定,岳稚川這是被金先生帶走了。
也就是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岳家可還有一個空間呢。
那就是岳稚川的藏藥柜。
當(dāng)初我第一次來老頭這里的時候,就和白薇一起被反關(guān)在了里面。那間密室算是一個不錯的藏身空間。
我急匆匆走到走到柜子旁,打開柜子們,頓時心涼了下來。
密室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柜板和暗門都已經(jīng)被暴力摧毀了。
密室黑洞洞的,就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
尼瑪?shù)模降走是被金先生得手了!
我憤恨地朝著墻壁就是一拳。
越想越糟心。
這個老王八蛋,還真是出其不意,誰能想到,他把目標(biāo)放在了岳稚川的身上啊。
此時白薇的電話打來了,估計是朝我詢問什么情況。
我正猶豫著,不知道接通之后,是否告訴她實(shí)情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丝赃暌宦暽胍鳌?br>
我一愣,忙大聲道:“老岳?岳老?是你嗎?”
里面又是一聲呻吟,我確定,這聲音就是岳稚川。
我一番摸索,終于找到了密室的燈。
里面的盛藥架七零八落,一個壓著一個,凌亂不堪,我一點(diǎn)點(diǎn)往里移動,往里鉆,就看見在最角落里,小老頭岳稚川縮在那,臉色鐵青地哎呦著。
“岳老先生?您沒事吧!”我趕緊把壓在他身上的兩個木頭架子抬了起來。
岳稚川迷迷糊糊睜開眼,但神色十分茫然,好像是夢游一般,突然面露興奮地大叫道:“爸……爸……是你嗎……”
我有些蒙圈,啥意思,怎么這么客氣啊,一見面就給長了輩分啊。
“岳老?是我啊,羅天!”我大聲道:“你怎么樣啊!”
“媽?你們回來了?你們來看我了是不是?嘿嘿,我過的挺好的……媽?爸!你們在哪啊……你們說句話!”岳稚川像個孩子一樣,忽而笑,忽而哭,忽而亢奮,忽而失落。
估計他這是做夢夢見了自己的父母。
這把年紀(jì)了,夢見父母還跟個孩子是的,可惜了,我生來就沒享受過,在父母跟前撒嬌是什么感覺。
老頭神經(jīng)兮兮,東一言,西一語,我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于是嘗試著使勁掐了他人中一下。
岳稚川疼的渾身一顫,像是撒完尿打的激靈一樣,一下子徹底清醒了過來。
“哎呦……疼,疼死我了!快,幫我……”老岳看見是我,忙抬手一指。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從架子上拿過來一個藥包,打開,里面是十幾個藥丸。
也不知道是什么藥,反正老頭嘰里咕嚕全都給咽了下去。
你還別說,這玩意吃下去,就感覺他臉上紅潤了不少,也不哎呦哎呦叫喚了……
“老爺子,你感覺怎么樣?是金先生干的嗎?”
岳稚川眉飛色舞,抓住我道:“羅天,你猜我看見了誰?我爸我媽!我看見他們出現(xiàn)了。”
完了,這老頭看起來八成是神經(jīng)了。
“你小子啥表情?把我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了是嗎?”岳稚川大聲道:“我是個大夫,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清醒,是真的,我真的見了。我爸和我媽都還是二三十歲的樣子……”
“老爺子,不是我不信,令尊令堂都沒多少年了?您自己算算,他們這功夫早就該又上大學(xué)了……他們德高望重,總不可能一直是孤魂野鬼吧?”
岳稚川聽了我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也有些失落。
我安慰道:“老爺子,你還得找個老伴啊,我看你這是孤單久了,難免想念親人,身邊得有個體己人啊。”
“找什么老伴!”岳稚川白了我一眼道:“找我也得找小伴啊,超過三十五的,咱絕對不找!
“老爺子寶刀未來,您找二十五的我都信,行了,趕緊起來吧!”
“什么跟什么啊,讓你給我打岔,我都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
岳稚川無比嚴(yán)肅朝我道:“那個和你交過幾次手的金先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神經(jīng),竟然闖我這來了。我躲在暗室里,還是被他找到了,他逼我跟他走,我堅決不從,可我哪是他對手啊,三招就被他差點(diǎn)打死。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忽然房間里閃出了兩道金光,其中一道光像是炸彈一樣裂開了,直接就把金先生從客廳給掀到屋外去了。我也被氣浪重新推進(jìn)了密室。最后那瞬間,我隱約看見金先生狂吐鮮血,踉蹌著就跑了……我還看見我爸我媽站在客廳里許久。我甚至恍惚聽見我媽勸我爸,不要?dú)⑷,說什么‘因果有緣,切勿擾!,然后我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