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元的這幅嘴臉,實(shí)在是令我哭笑不得。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面孔了,倒不是厭惡,人間世俗,無非如此,但對這種人,實(shí)在提不起興趣。如果他不是白薇的父親,我只能對著他“呵呵”兩字了。
下了二樓,白薇和白芷都站在白家人群里。
兩個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樣子,還沒得著機(jī)會溝通。
兩個人見了我,都迎了上來,白芷張了張嘴,急切想知道我們都說了什么。但她看了白薇一眼,還是遲疑了。很顯然,她其實(shí)很在乎這個妹妹,唯恐此刻多言,又讓白薇誤會自己只在乎白家的產(chǎn)業(yè)。
“怎么樣?”白薇看了姐姐一眼,還是替她問道:“父親還是執(zhí)意想讓你去赴約?”
我淡淡道:“他執(zhí)意不執(zhí)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去。我羅天雖然不怕死,可也不會找死,自投羅網(wǎng)的事我不干。但這不意味著這件事我袖手旁觀,走吧,我只能說,自己會盡可能地找到白蘞。”
就這樣,我和白薇穿過白家人,除了別墅。
白芷最終還是追了出來。
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對白薇道:“你們兩個聊,我上前邊等著你去。”
白芷忙道:“你不用回避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那就是一個人,我沒什么可瞞著你的!
說到這,白芷對白薇道:“小薇,姐真的不是那么想的。我就是覺得,我們的母親,當(dāng)初太軟弱,就是因?yàn)樗龥]能經(jīng)濟(jì)獨(dú)立,永遠(yuǎn)都是被父親掌握著她的一切。所以,我要爭,就是想把這些資源牢牢攥在手中。我承認(rèn),我想讓羅天去冒險,可那是因?yàn)槲抑浪軈柡,擁有別人沒有的手段和智慧。可在你我之間,姐姐沒私心!
白薇咬了咬唇,有些淚眼婆娑,抿嘴道:“姐,對不起,剛才我確實(shí)有點(diǎn)失控了。我實(shí)在不喜歡這個家族的氛圍,永遠(yuǎn)就四個字,金錢和權(quán)力。可是我剛才的話是認(rèn)真的,母親給咱們留下的股份,我一分都不會要,這些年,你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全由你去經(jīng)營吧。我和羅天在一起,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他睡在哪,我就睡在哪。當(dāng)然,他要是變心了,我也無所謂,不過是一把刀,閹割了他,我在找你,你還能不給我一口飯吃?”
嗯?怎么說著說著,就說到我來了。
兩姐妹也不過是三兩句話,就說開了。
一奶同胞,能有多少隔閡?
我和白薇上了車,我馬上就打電話給大頭。
如今我是越來越離不開宋嘆了,以前我賊拉瞧不起掮客,總覺得這和吃軟飯沒什么區(qū)別。
現(xiàn)在卻明白了,他為什么愛提“江湖”兩個字。因?yàn)閷τ谵缈蛠碚f,他們的飯碗就是江湖啊。江湖上任何風(fēng)吹草動,在他們眼里,那都是有價值可以換錢的消息。
“宋總,求你加個班可以嗎?”
“羅老板,今天怎么這么客氣了?”
“嘿嘿,這不是越老越了解了您的價值嘛?欤瑤臀也橐徊,當(dāng)初姑蘇三角地拍賣的時候,準(zhǔn)備競價的公司中,有一個原打算抄底的企業(yè)是哪一家!
“這個容易啊,都是公示過的信息,你等著,我稍后就告訴你。”
大頭掛了電話,我則讓白薇帶著我,重新去了一趟三角地。
新城這邊,人確實(shí)很少。三角地那一片,又沒開發(fā),所以顯得很幽暗。
我和白薇繞著三角地走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這周圍最明亮的地方,也就是一旁一棟八層辦公樓了。
這樓不新不舊,上面有清晰的“新城公安”四個大字。
“這是……”
“哦,這好像是新城區(qū)公安辦公大樓!卑邹钡溃骸斑@棟樓原本也是這工廠的辦公樓,十年前蓋的,算是工廠最后的良性資產(chǎn)。當(dāng)時工廠破產(chǎn)后,就被分成兩部分,辦公樓內(nèi)部購用了,分配給了新城公安總局!
我看著公安大樓上明亮的彩燈,還有那一排排伸出來的探頭,心里冒出一個想法來。
易家把工廠搞破產(chǎn)的時候,有想過,政府會把辦公樓拆售給公安局嗎?
我望了望被鐵板圍起來的三角地,里面一片漆黑,原本想自己進(jìn)去看看的,可看著公安大樓,想想還是算了吧。
這時候,怎么樣才能看看里面什么樣子呢。
唉?奴柘完全可行啊。
只不過,喻長青說,奴柘受傷較重,可能得養(yǎng)半個月,現(xiàn)在才幾天,不知道他現(xiàn)在恢復(fù)的咋樣了。
“走,去大槐樹村,回來之后,還沒去看看奴柘和喻長青!
沒想到,我和白薇到了大槐樹村的時候,喻長青正坐在院子里的茶桌上,已經(jīng)篩出了兩杯茶。
“來了,喝茶吧!”喻長青一笑道:“今天早上,開斧準(zhǔn)備坐把椅子,沒想到,第一斧子下去,就飛出兩木花朝向西南。我猜測,你們是該回來了!
這老木匠,神乎其神,有時候我都感覺,他的算術(shù)已經(jīng)出神入化了。
我坐下,咕咚咕咚,將茶牛飲掉,咧嘴道:“喻先生,那您在算算,我們此去順利與否?”
“呵呵,考我?既然都回來了,那當(dāng)然是九死一生,憑靠勇闖!”喻長青捏了幾片茶葉,朝桌上一扔,看了幾秒那茶葉的位置,正色道:“勝利歸來,還小賺一筆,對不對?呵呵,你們今天來,是要找那小東西吧。”
我和白薇頓時都驚呆了。
這都算的出來?
喻長青淡淡笑道:“算盡了三易神卦,算不透人心的真真假假,我這都是小兒科。我能給你算,是因?yàn)槟阈乃技冋磁錾夏切┬挠谐歉,我也屁事不頂!?br>
喻先生說著,一招手,奴柘就從屋里顛顛跑了出來。
“妖爺!”
“我的兒,你沒事啦?”
奴柘頓時白眼道:“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怎么老是想當(dāng)我爹呢!
喻長青道:“化形是化形了,可還得繼續(xù)養(yǎng)。你帶它先去忙吧,忙完之后在送我這來!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連連感謝。
出了喻家的院子,奴柘連連低聲道:“妖爺,能不能不送我回去了?”
“為啥?”
“他那斧子、錛子、大鋸太多了,我們草妖,就怕這些玩意兒。還有,他讓我蹲花盆,還用黑木炭給我施肥,讓我看各種各樣的符箓,嘖嘖,感覺神經(jīng)有點(diǎn)不正常,太恐怖了!
“你懂個屁啊,人家這是在教化你!”我正色道:“走,先給我去個地方!
我和白薇原路返回,找了個僻靜之地,讓奴柘以腰身潛入了三角地。
等了好一會,奴柘才哆哆嗦嗦地回來,一開口便驚駭?shù)溃骸安铧c(diǎn)把我弄死,里面有卻邪大陣,而且,我能感覺道,這大陣壓著亡魂呢,那地下陰氣很重,怕是有死人長眠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