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表明,在這里自殺的人,都是經(jīng)過甄選后的結(jié)果。
再說的直白點,就是有東西在選擇性的殺人,每年選擇一對生辰八字相合的青年人。
而且,這個東西我也說不清是什么,但修為和手段都很高。
從他剛才和我隔空的叫陣來看,應(yīng)該不是一般的妖祟或者鬼魅。
“白大小姐,我想進山去一趟!
白薇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黑下來的天皺眉道:“此時要是多個人就好了,這天色不善,你一個人進山,我不放心啊?伤磉叴_實需要個可靠的人,我擔(dān)心那東西不死心,還會來鎖魂害命!
“放心,你還不知道我,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管她這事我就已經(jīng)破天荒了,若是遇到強敵,我肯定不會勉強,早早就退出來了!
白薇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孩,還在昏昏沉沉地睡著,便輕輕抱了抱我,低聲道:“你小心點,一定要早點回來。另外,我聽說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山神土地,你要不要問一問工作人員,先去那廟拜一拜!
我一笑道:“這么說吧,當(dāng)年被我弄死的李老太,何止是山神土地啊,人家是西南半邊天圓光宗的神祇。多少信徒把她和三清四御八仙七祖供奉在一起,結(jié)果呢?就是一只白了毛的老貍子。多少的山神土地,其實就是修為長進的精怪,以山神之名,貪圖香火。當(dāng)然,我不反對他們裝作山神土地,只要不干壞事就行,要是還能做點好事,行個風(fēng),布個雨,那就更好了,立廟建祠都行!
“可沒辦法啊,這就是地頭蛇,哪怕是站起來走路的老鼠,你都得拜一拜,誰知道它會不會給你使絆子啊。”
“成,我知道了!”
我雖然嘴上答應(yīng)著白薇,可心里卻嘀咕,讓我一個天師,去拜謁那些精怪,這不是羞煞先人嘛。
留給白薇幾道大符護身,取了那女孩幾根頭發(fā),我便背著包,重新進了景區(qū)。
還真如那景區(qū)負(fù)責(zé)人所說,半夜里的景區(qū)里,人一點都不少。三五成群集結(jié)在一起,全身裝備著登山設(shè)備的人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進山了。不過,像我這樣孤身一個人的并不多。
有幾個人見我一個人,還主動問我,要不要一起。他們都是專業(yè)登山隊的,可以帶我一程。
我當(dāng)然是要禮貌拒絕的,但出于感激,我還是給他們一人塞了一個平安符。出門在外,又是三更半夜,多數(shù)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好意。他們還不忘叮囑我,夜里進山,不要走西瑤溝。
“為什么不能走西瑤溝?”我大為不解。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后一個女隊員開口道:“半夜里不能說那些事,但我告訴你,這西瑤溝最近發(fā)生了一件事,沸沸揚揚的,所以,你還是和大家一樣,都走東瑤溝吧!
他這么一說,我頓時明白了,他們說的事,就是前兩天那男子跳崖的事。
正所謂“半夜不談死,月出勿說鬼”,他們是在提醒我,那條溝里死過人,不太平。
可我就是干這個來的啊,當(dāng)然是哪有危險,往哪上啊。
感謝啦他們的好意,我就一個人先行出發(fā)了。
沿著山路往里走,半里地之后,就出現(xiàn)了分叉。
一旁的路牌上清晰的寫著東西瑤溝的方向,我大概看了看,這西瑤溝正是我和白薇白天去過的那個景點。唯一的區(qū)別是,我們白天是作纜車走的山上,而自己爬山,則是要走山谷。
遠處登山者三五成全的光影明顯都奔著東瑤溝去了,一個去西瑤溝的人都有。
這倒是合了我的心愿,干這種招魂的差事,當(dāng)然是人越少越好。
我毫不猶豫地獨自一人踏進了西瑤溝。
谷底里一片安寧,只有為夜游者裝備的稀疏太陽能路燈還亮著光。兩側(cè)密林里咕咕地不時傳來一陣陣鳥叫,不知道是噪鵑還是夜貓子,反正那聲音很近,好像我再走,它也在跟著走。
到了谷底里面,山谷開始狹窄,斷壁連綿,松柏倒掛,這就是白天里風(fēng)景最好的地方。但在夜里,卻也是最陰沉的地方。走了大概著二十多分鐘,東側(cè)的峭壁之下,隱隱約約地看見了尚未去除的黃色警戒線,若是膽大,仔細(xì)看。還能看見山崖下撒的人形灰粉。
盡管外圍其實已經(jīng)用鐵皮遮擋了,可那里位置略低,一眼掃過去,還是看的清楚。
可能是下午的時候,家屬來過了,地上還散落了一點零星的招魂紙錢。風(fēng)一吹,紙錢直往身上飄。
一般尸體被帶走之后,家屬是都要召喚的,希望能把魂魄引回家鄉(xiāng),祭奠之后在送走。
但我估計,他們是沒招走。
也不知道是我看見尸體墜落地了,還是走了這么久,身上出了汗,反正風(fēng)一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我隱隱覺得,地點可能差不多了。
于是就將那女孩的頭發(fā)捏出來一根,用符箓卷起,點著了,開始念咒尋魂。
符箓很快就化成了灰燼,散落地上一半,剩下的一半飄悠悠,飄悠悠,好像被托著朝前飄了去。
我趕緊疾步跟上,直到前邊的灰燼散落沒了,就再點一根,一直到了一堵石壁之下,紙灰不再飛舞,點著即落,火苗瓦藍。
“騎虎出行,蒼鷹當(dāng)頭,花鹿相隨,青蛇纏身,想必這里就是仙人府邸了吧!蔽乙粋人像是神經(jīng)病一樣,站在石壁下,正色道:“北派天師羅天,前來拜會,所求殘魂一個,還請仙家成全!
正所謂,怒在刀里,善在口中,不管如何,這見面該有的虛情假意還是得有的。
呼啦啦……
石壁上坍塌下來幾塊石頭,一只胖乎乎的松鼠出現(xiàn)在了峭壁上,甩著大尾巴直愣愣地打量著我。
“怎么個意思?打發(fā)個小畜生出來,這是讓我走啊,還是引我進!”
此時那松鼠竟然開口了,淡淡道:“仙山洞府,取區(qū)區(qū)兩個奴童,干爾何事?我家山公念及你是個天師,不想和你作難,速速退去吧,這人他是要定了!
“怎么說話呢?叫你主子出來,你算個什么東西!”我不屑一顧道:“再敢廢話一句,我想殺雞儆猴。”
“你敢,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
這肥嘟嘟的家伙還在廢話,我在斗中暗捏了一根棺材釘,啪的一聲掄了出去,這家伙吱哇一聲尖叫,就從峭壁上栽了下來。
“我警告過你的,可你偏要找死!”我大聲道:“甭管是誰,我只要這殘魂,給了我就走,否則,老子今天和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