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房子努努嘴道:“咱們還是進去說吧。我們倆長途跋涉,到了貴莊,還不賞口茶喝?”
莫詔良已經(jīng)沒了剛才那股子氣勢。
人都是這樣。事情剛發(fā)生的時候,都很勇敢,不管不顧,可一旦經(jīng)過前思后想,涉及到了利益得失,許多事也就不再敢做了。
莫詔良皺著眉頭,只能悶聲同意了我的要求,往屋里走去。
“喂,老先生,你還應(yīng)該告訴他們,別損壞我的車,另外,原地待命!
我指了指身后的那群人說道。
莫詔良無奈,只能照做。
莫千丘眼見著我‘挾族長以令村民’,氣得嗷嗷大叫:“羅天,你敢傷害我爸,我莫千丘就算是化作厲鬼,也會和你死拼到底!”
我看著他冷淡道:“上次在白云山的時候,你要替你的兩個弟弟報仇,你也是這么說的。你以為化作厲鬼,你就是我的對手了?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死十八次,你也是個孬鬼,照樣是我的刀下聻!
進了屋子,在茶幾身旁落座。我讓白薇靠墻坐著,我則貼身和莫詔良坐在一側(cè),這樣,不管是門還是窗,就都在我的視野里了。
莫詔良從茶幾下面拿出茶葉,給我和白薇一人倒了杯茶,自己則靠在沙發(fā)上神情冷漠。
白薇端起茶聞了聞,朝我點了點頭。
我媳婦就是個移動的驗毒機,她說可以喝就可以喝。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靠,一股子老茶沫子的味道。
“我說莫老先生,我們雖不是貴客,也是千辛萬苦而來,就給我們喝這個?”我不管不顧,將茶水倒掉,打開抽屜,自己找了一包茶出來。
白薇聞了聞,一笑道:“你還挺有眼光,這是都勻毛尖尊品級,價格不菲呢!”
莫詔良冷淡道:“你們就是這么去別人家做客的?這和溜門撬鎖,砸壁盜寶好像沒什么區(qū)別啊!
我一邊泡著新茶,一邊道:“老爺子,甭裝腔拿調(diào)的,一句話,我羅天能來你們朱雀山喝茶,那是你的榮幸。如果不是這件事,你們莫家就算是三十二抬的大轎,我都未必來!
莫詔良又是深吸一口氣,估計是被我氣得夠戧,猛地一拍桌子道:“我們家不是海濱公園,不是讓你們來度假的,有什么話趕緊說!
我放下茶杯,正色道:“既然你迫不及待了,那就辦正事吧。你們莫家現(xiàn)在在湘西管事的是誰?莫千經(jīng)?來,打電話給他!
“你……你要打電話給我兒?”
“是啊,我來你們莫家做客,親切會見了你這老族長,怎么著也得和他這位莫家大哥打聲招呼啊!
“你可知我大兒子有多大本事?勸你放了我,趕緊滾蛋,免得被他生劈活剝!
“呵呵!”我笑了笑道:“別吹噓了。他要真有自信能殺了我,就不會糾結(jié)這么多人,跑到凌家鬧事去了。馬上打電話,立刻馬上,我不是朝你商量。”
我猛然掏出匕首,狠狠插在了茶幾上。
“你兒子莫千丘和我交過手,他該和你介紹過我。我這人心狠手辣,只要惹了我,老弱病殘我照殺不誤!
莫詔良看著桌上刀柄還在晃動的匕首,最終還是屈服了,拿出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瞬間就接通了,很明顯,外面的莫千丘已經(jīng)先一步和莫千經(jīng)通過電話了。
“爸,爸,你怎么樣,那畜生沒傷害你吧!”
莫詔良還要開口,我一把奪過電話,冷聲道:“別叫的那么親熱,不知道是誰在通話,你就叫什么爸爸啊。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目前還沒有傷害老爺子的意思。但我給你六個小時時間,你要是回不來,那我就不保證我不敢出點出格的事了!
“你就是羅天?姓羅的,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你朝我們兄弟發(fā)狠,你拿一個六旬老人說話,你卑鄙無恥下流!
“是,我是卑鄙,這不是你們南派天師給我一向冠以的修飾詞嗎?可你們呢?有本事朝我羅天來了,怎么去拿凌家當做誘餌,你們又算什么東西?”
“我們……我們圍住凌家,秋毫未犯,就是為了捉住你。”
“你讓凌云和我說話!
“憑什么!”
“用不用我把刀子橫在你老爹的脖子上再問一句我憑什么!”我怒喝道:“一分鐘之內(nèi),我要聽到凌家人的聲音,否則,你就不是回鄉(xiāng),而是奔喪了!
那邊的人停頓了幾秒,灰溜溜都:“你等等……”
大約也就一分鐘時間,我聽見那邊傳來了凌云的聲音。
“羅大哥,你還好吧,我們……我們都很好,你放心!”
我冷笑一聲道:“你這是算給我保平安嗎?我說凌云,你們凌家是幫過我一次,可這次玩的也太大了,為了給你們解圍,我踏馬跑狼窩來了,這也算是還了你們的人情了吧。以后咱們山走山,水走水,別再有任何瓜葛了!
“羅天,你說什么呢……”
“我說什么?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都懷疑,你們凌家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你們是故意演了苦肉計,想把我引去吧!呵呵,人心叵測!
“羅天你這就沒良心了……”
“我羅天向來如此,在我眼里,給我惹麻煩的,全是對手。你告訴莫千經(jīng),還是那句話,六個小時我見到他,他就等著扛幡兒吧!
掛了電話,白薇竟然面無表情,還微微笑了笑。這說明,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還真怕她當著莫詔良的面,譴責(zé)我朝凌家大放厥詞呢。
“六個小時……”莫詔良道:“姓羅的,你這是在逼我兒啊,七八個小時的車程,你讓他六個小時趕回來,你……你……”
“我什么?”
“你真是狼心狗肺,暴虐無道!”
莫詔良罵音未落,我端起茶杯朝著傳呼一角飛擲了過去,啪的一聲,玻璃破碎,外面頓時傳來了一聲慘叫。
“莫千丘,你的人有些急不可耐啊,我最后再說一遍,誰要是再敢自作聰明,靠近這房子,別怪我羅天不客氣了!
老頭被我的警覺和果斷嚇了一跳,眉宇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子,趕緊道:“老二,不許亂動,就……就等你大哥回來,我看他能如何!
“如何?”我看了看白薇道:“我這小媳婦趕路一天了,還沒吃飯,告訴你兒子,多了不要,四盤四碗八道菜,半個小時送上來。我們要一邊吃,一邊等莫千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