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嗤之以鼻,岳稚川道:“常人的認(rèn)知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殊不知,瘦死的駱駝只不過是骨架子大,沒肉啊。這三個笨賊,一看我住的是老式獨棟別墅,家里瓶瓶罐罐這么多,還有玉器,自然以為我是個大富翁呢。本來要揍我的,我答應(yīng)他們給他們二十萬好處費,這才罷休。嘿嘿,等著吧,估計那小兄弟一會取不到錢就該回來了。”
這老頭也是真敢玩,他也不想想,萬一在那個人回來之前,我們還沒趕到,人家不得把他活活打死。家里就他一個人,真被人打死了都沒人知道。
“我敢戲弄他,就是因為我有自信,你們能及時趕過來救我!”岳稚川自信道:“白薇是我徒弟,我太了解她了,只要她一看見我的‘藥方’,一定秒懂。”
我問道:“那我就好奇了,你都被捆成這樣了,你怎么發(fā)的短信啊!
岳稚川咧嘴笑道:“我告訴他們,稍后我會有個病人上門,讓我開方子。他們一聽,就警告我,不許那個人過來。我順理成章就讓他們主動用自己手機,給白薇發(fā)了個藥方。他們懂個屁啊,還真以為這是藥方呢!
好家伙,還真是人老奸馬老猾,這種辦法他都想得出來,關(guān)鍵這三個笨賊還真相信。
聽見了動靜的白薇匆匆從樓上趕了過來,我已經(jīng)將老岳頭的繩子都解開了。
“師父,你……怎么樣?沒事吧!”白薇擔(dān)憂地問道。
岳稚川道:“我這腳脖子啊……后脊骨啊……腦袋殼啊……還不錯,都沒事,就是捆的時間長了,有點麻!
那小品咋說的著?都這時候了,你就別用排除法了。
“怎么著,老爺子,把他們捆起來?”我問道。
岳稚川一擺手道:“算了,看他們的穿著,應(yīng)該是外地來的務(wù)工人員,剛才還算文明,雖然威脅我,可畢竟沒動手。甭捆了,就留在這里吧!
老岳頭說著,將兩個人的手機沒收了,在外面鎖上密室的門,然后帶著我和白薇出去到客廳喝早茶了。
“什么事啊,風(fēng)風(fēng)火火殺過來,我還以為你出大事了!”我咂舌道:“結(jié)果趕過來就是為了喝個早茶。”
岳稚川罵道:“你小子狗日的有點良心沒有,還嫌棄這賊笨了,難道你要來幾個頂級殺手,真把我弄死才開心?”
白薇也在一旁白了我一眼,笑道:“你是想把解救變成奔喪嗎?師父,他目無尊長,要不要我替你揍他!
岳稚川切了一聲道:“得了吧,真想替我揍他,你還用問我?唉,在師父和自己男人之間,你的情感和理智均選擇了臭小子啊。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這是收了爺們忘了師父啊!
這小老頭,還吃起了飛醋了。
我們?nèi)齻吃著點心,咂著姑蘇特有的早茶,一直到八點半了,玄關(guān)外面終于聽見了動靜。
我朝兩人努了努嘴,起身就站在廊道門口。
砰的一聲,玄關(guān)門被重重地摔了一下,看樣子,這是被氣壞了。
然后就看見一個身穿掉色皮夾克的男人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闖到客廳看見岳稚川的那一剎那,他愣了愣,不明白老岳怎么就安然坐在這,還喝起了茶水,更重要的是,對面還做這個姑娘。
“你……你們……”這哥們明顯有點緊張,罵罵咧咧道:“你個老東西,忽悠我……二毛,老歪,你們哪去了?出來,把這老家伙重新給我捆起來!
一口一個老東西,好歹這也是我?guī)熣扇税,我都不敢這么撒野,你也配?
我一腳從后面將其踹翻在地,掄拳就要暴揍一頓。
岳稚川卻趕緊將我攔。骸皠e,別,打花了臉就不好了!
“老爺子,你也想好了?”
“我想好了,放開他!”岳稚川笑道:“把后面那兩個也放出來吧。”
沒辦法,我只能聽從岳稚川的,去后邊密室,將那兩個已經(jīng)醒來的家伙拎了出來。
三個人一見面,就瞬間泄了氣,一個個軟踏踏的跪在那,小心翼翼看著我。
“看我干嘛?決定你們是生是死,是殘是廢的是他!”我指了指老岳頭。
岳稚川起身將他們打包好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愛惜的擦了擦,正色道:“感謝你們拿東西的時候,很小心,沒給我摔了。你們知道嘛,這是我爸媽給我留下的最后的東西了,好多次我想出手賣掉,最后都沒舍得!
老頭說著,還從抽屜里找了一千塊現(xiàn)金,給三個人塞了過去。
三個人有些懵圈,彼此望了望,自然不敢接著。
岳稚川繼續(xù)道:“我這人,恩怨分明,從不做沒有由頭之事,剛才這錢,就是獎勵你們進了我家之后,沒有打砸的。錢收好了,這是我的心意,請你們相信老頭我的誠心。那下來,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我希望你們能以同樣的處事原則對我,好嗎?說罷,讓你們來恐嚇我的是誰?誰先來?”
三個人彼此望了望,最后那皮夾克喃喃開口道:“沒……沒誰,就是我們臨時起意,見您一個人居住,所以……”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痹乐纱ú坏人f完,便淡漠一笑道:“我拿誠心對你,你不該對我撒謊!”
說完,我和白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老頭突然起身,一茶壺過去,直接砸在了皮夾克的腦袋上,當(dāng)場開了瓢。
“既然你錯失了機會,那就只能和你算賬了,這是你捆了我三個時辰的代價!”
岳稚川還是笑盈盈的樣子,轉(zhuǎn)而看著其他兩人道:“你們呢?”
一見帶頭的腦袋崩血,倒在那疼的直抽抽,這兩人二話不說,張口就交代道:“是劉頭讓我們干的……我們不來,就不給我們開工資,他讓我們把你捆了,打一頓,嚇唬嚇唬你,是大哥看見了你家的東西值錢,臨時起意,要拿你東西……”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江湖人!”岳稚川這次又抽出了一千塊,分成兩半給兩人塞到了手里,一擺手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就這么走了?”我都覺得太輕了。
岳稚川卻一笑道:“幾個給人打工的,難為他們干嘛,去吧!
兩個人有些不信,還是跪在那不起來。
白薇冷聲道:“還不走,等著吃午飯?把這個混賬東西也帶走,回去告訴指使你們的那人,今天這事,我白薇會找他要個說法。”
這兩人被白薇犀利的眼神嚇得一哆嗦,趕緊站起來,拎著那腦袋冒血軟的像是死狗的家伙匆忙跑了出去。
我不禁問道:“這劉頭是誰?”
岳稚川苦笑著指了指遠(yuǎn)處的工地道:“拆遷辦的工頭,過去是這一帶有名的地痞流氓。沒想到啊,我這黃土埋脖子的人了,還得搬遷一次……”
我本想安慰他一下,可老頭的難過一閃即逝,馬上瞪著眼睛朝我問道:“你們倆是不是有啥喜事?我怎么感覺你們眼睛里有賊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