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稚川一聽,頓時精神道:“現(xiàn)在白家把我當成洪水猛獸,根本不可能讓我接近白啟元的尸體。他的遺體現(xiàn)在在二號廳,門口有兩個白家后生在守靈,晚一點,白蘞也會來。現(xiàn)在是中午,晚上九點是追思會,在白家老宅。明天早上就是追悼會,明天中午就火化了……所以,我需要你想辦法,在白家增設(shè)人手前,將尸體偷出來……”
“你這不是扯犢子嗎?”大頭道:“尸體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自己想辦法進去,卻想著把尸體扛出來。”
岳稚川氣恨道:“你把我當傻子嗎?這道理難道我不懂?問題是,那二號廳只有一個前門,一個后窗,前門有人看著,后窗離地三米高,我進得去嗎?”
“那就想辦法,把前邊的兩個人引開,實在不行,一巴掌一個,全部拍翻,這對于羅老板來說太容易了。到時候你不就能大搖大擺進去了?”
“你小子讓我說完行嗎?”岳稚川著急道:“人已經(jīng)死了,沒有經(jīng)脈,我沒法看他死前的狀況。估計看體表,肯定也看不出來,因為若真是有醫(yī)療事故,亦或者重大問題,醫(yī)院也不可能讓他出來。所以,我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尸影。既然是看尸影,就得在陽光下下。那停尸廳里面,全是燈光,根本沒法完成啊……”
看尸影?
我和大頭、阿蘆都有些驚詫。頭一次聽說,還能看尸影觀察死況的。
倒是凌云,在一旁正色道:“我聽父輩講過,看尸影是大宋提刑官宋慈發(fā)明的一種驗尸方法。傳說人若是冤死,魂魄散而不走,在太陽下映照,地上的影子會有水波痕。還有說法是,經(jīng)過太陽一照,都在尸體后面的影子就會走出各種姿勢,表達冤情。另外,也可能會在尸影的泥土地上,留下某些字符。不過,我真的只是聽聞,從沒見過……”
岳稚川滿臉驚訝地看著凌云朝我道:“我說羅天,這位是誰,面生的很啊!
“凌云,我和白薇西行時認識的好朋友!”我介紹道:“湘西趕尸門的后代,別看年輕,手段可不一般。”
岳稚川忙道:“難怪,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見識,比你們幾個強多了。沒錯,看尸影傳說就是宋慈發(fā)明的刑獄斷案方式,同時,也是鬼醫(yī)的一個路子。可惜,我沒能從我母親那繼承下來全部,真正的全套術(shù)法,是能根據(jù)尸影求魂還尸的,我也只能看一看他是否死的安心了。”
凌云道:“老先生客氣了。其實不單單您這看尸影的路數(shù)失傳了,多少道界的古法都失傳了,就拿我們趕尸門來說,絕大多數(shù)的馭尸法方法全都沒了,到了我這一點,只剩下了一點皮毛!
說到這,我倒是有個想法。
說實在的,我羅天就算是臂力過人,擅長攀爬走躍,可三米多高的后窗,讓我進去被這一具尸體再爬出來,這現(xiàn)實嗎?再說了,看完尸影,這尸體怎么送回去?還有,萬一被人看見,我成什么了……
第二天報紙頭版頭條:變態(tài)小哥三米越窗盜男尸,是人性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凌云,這事我得拜托你一下了,只有你能幫忙!
“羅大哥,你但說無妨,我能做什么?”
我朝眾人正色道:“雖然這時間,殯儀館人不多,但顯然盜尸這種事根本不可行。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事就大了。所以,要看尸影,還得從正門走!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凌云這個趕尸門的少當家替你馭尸!”阿蘆得意地眨了眨眼睛道:“我說的沒錯吧?”
“對!”我道:“門口的兩個人交給阿蘆。想辦法將他們干翻!
“我?人家行嘛!”阿蘆故作矜持道。
“別裝了,把你第一次見我那兩招使出來,天下半數(shù)的男人都會倒下。阿蘆把人麻翻之后,我和大頭把人抬進去,然后凌云馭尸,讓白啟元自己從二號廳里走出來!
我看了岳稚川一眼道:“到時候,把你的帽子給他帶上,免得太陽直射,曝了尸。我和大頭在左右攙扶著,也就名正言順出了大廳,如果沒意外,沒人會察覺到行走的是一具尸體。到了外面,看完魂影,凌云馬上馭尸回來,整個過程最多也就三分鐘,應(yīng)該沒問題。”
岳稚川道:“到底是年輕,進的洗腳城還少,精氣還都在,腦子確實比我好用,這個主意好。只是如此就有勞這位小哥了……”
凌云正色道:“客氣了。羅大哥是我朋友,白薇同樣是我朋友,這事我義無反顧啊。”
眾人商量完畢,就開始實施計劃。
阿蘆還特意補了個妝,花枝招展就除了去。
我們透過休息室的門朝外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天下大多數(shù)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像我這樣純情的男人不多了。阿蘆一過去,那兩個身上還掛著黑紗白花的小年輕就不安分起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這個甩胯骨軸子的妞,嘴里還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
阿蘆本來長的就屬于那種浮夸型嫵媚風(fēng)的,一般人還真難招架。
這丫頭走到兩人跟前,像是走秀一般,猛地來了個回頭,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反正兩個小年輕眉開眼笑起來。不過,不等他們站起來,阿蘆袖管輕輕一忽閃,正要站起來的兩人直接做在了椅子上,臉色帶著紅暈,嘴角掛著蕩笑,昏睡了過去。
阿蘆得意回過頭朝我招了招手,示意勝利得手,我趕緊帶著幾個人小跑了過去。
進了二號廳,裝點成了黑白色的房間里,中間停了一張冰床,周圍全是鮮花。
白啟元就躺在中間,身穿復(fù)古西裝。
有些棘手的是,老頭已經(jīng)畫上了那種死人才有的妝,白臉紅唇,雖然不恐怖,但很怪異。這要是被人看見,肯定會識破。但也沒法清洗,那都是類似于油彩的濃妝……
“就這樣吧,帶上我的帽子,帽檐壓低點!”岳稚川催促道。
凌云上前,先將一張符箓壓在白啟元的后衣領(lǐng)內(nèi),然后在雙膝雙手,雙肩雙肋上點了幾下,最后取了一根頭發(fā)捏在左手無名指和中指之間,站在頭端,開始低聲念咒。
隨著他的咒訣,就看見躺在冰床上一動不動白啟元忽然四肢顫了顫,然后脖子僵硬地搖搖頭,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