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痛感來說,看來問題不大。
我心中還竊喜,能在這高墻大院逃脫升天,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挨一下子就挨一下子吧,就當(dāng)給老子拉血值了,咱們下回再戰(zhàn)。
“你怎么樣?”小丫頭顯然也感覺到了我中招。
“蚊子咬了一口,沒事,快走!”我拖著她,在高墻上朝北迂回。
北墻后面,就是這莊園的盡頭。
院子外面,兩顆美人松四五丈高,巨大的樹冠,正好高出磚墻一頭。
“敢跳嗎?”我問道。
“這有什么不敢?”小丫頭挑了挑眉梢,哼聲道:“看好了,阿姨給你做示范動作!
說完,微微身體后傾,兩腿站穩(wěn),雙臂張開,目測了一下距離。
你還別說,這姿勢倒是把小身段勾勒的完美極了。
飄然轉(zhuǎn)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這姑娘還真厲害,原地一個跋涉,像是一只燕子,竟然翩然就飄動了對面的大樹杈上。
咱是爺們,也不能落了后,等她一站穩(wěn),我就腳踏墻壁的外沿,騰空而去。
雖然動作不像她那般優(yōu)美,但落腳穩(wěn)如老狗。
“還行啊,有點我的風(fēng)采!毙⊙绢^打量了我一眼道:“行了,咱們下了樹就各奔東西吧!
“等一下,你下來要怎么做?”我問道。
“這還不簡單嗎?”小丫頭道:“我剛才已經(jīng)拿到了錄音,褚南天自己親口承認(rèn)自己殺了葉瀟肅,只要我將這錄音公之于眾,葉瀟肅也就算是沉冤得雪了。我的任務(wù)也就算了完成了!”
“這么說來,你也是受雇于人了?”
“是,但也不全是,我和你不同,我給人辦事,不收錢,而且,不黑心!毙⊙绢^一拱手道:“行了,無論如何,你能回來看一眼我,我都已經(jīng)出乎意料了,但咱們壓根就不是一路人,不耽誤你發(fā)財了。”
說完就要走。
我淡淡道:“錄音證據(jù)可以作為證據(jù),但是還需有其他人證和書面證據(jù)。我想知道,你如何讓剛才那幾個人,承認(rèn)這段錄音沒有問題?”
小丫頭登時一怔,顯然,沒想到做這么多。
“是,你可以發(fā)到網(wǎng)上,引起軒然大波,但這證據(jù),絕對整不死褚南天,最多,讓他名譽受損而已!
小丫頭眨了眨眼,幽幽道:“聽你這話茬,你現(xiàn)在似乎想好了對策?”
我淡淡道:“于婉秋就是最好的證人,但如何讓她替你開口,恐怕你得動動心思了!
小丫頭頓時兩眼放光,撇撇嘴道:“和我想的一模一樣,算你是個狗頭軍師。”
我頓時一陣無語。
小丫頭細(xì)皮嫩肉的,臉皮卻怎么這么厚。
兩個人便誰也不再理誰,各使神通,紛紛下樹。
也不知道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此刻竟然有點頭暈,剛跳到離地面最近大樹杈上,就感覺眼前突然一片烏黑,一頭栽下去了。
好在樹下的草有一米多深,摔得并不重,但我掙扎了幾下子,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而且,糟糕的是,我感覺后背上似乎有不少的螞蟻再爬。
那種痛癢,有點像是傳說中的癰癥。
“喂,你沒事吧?”這丫頭本來都已經(jīng)要走了,見我在草稞里沒站起來,便又轉(zhuǎn)了回來,嘀咕道:“你不會暈高吧,暈高你逞什么能啊!
“你先走吧,我歇會!”我可不想讓這丫頭看扁了,故意說得輕松一點。
小丫頭四下里看看,低聲道:“這荒郊野嶺的你歇什么。啃⌒倪@荒草里鉆出個狐媚子拉你去做壓寨夫人!
說著,走上前來,就要拉我起來。
“別……別動我!”此時沒法再裝了,她這一拉,這肩胛就像是要裂開是的。
“你受傷了?”
小丫頭蹲下身,不由分說朝我背后一瞧,頓時皺起了眉。
“流血了……這么多血……”小丫頭神情嚴(yán)肅,說著,就要扯開我的衣裳。
“別,別……沒事,我回去自己抹點藥就好了!蔽亿s緊攔著。
“嘖嘖,看你這樣,靦腆給誰看。课铱茨阆率謿⒛切┭淼臅r候,也挺兇的啊。這會卻扭扭捏捏,跟剛過門的小媳婦是的,還怕男女授受不清,我賴上你!”
這丫頭小嘴巴機關(guān)炮是的,咔嚓一聲,將我的衣裳撕了個大口子。
我頓時有些尷尬。
不是我矯情,說實話,這么多年過來,我還是第一次在異性面前露肉呢……
“別動,是根骨釘!”小丫頭喃喃道:“打的很挺深,而且,我懷疑,這骨釘有問題!
我心底也不由的一涼。
原本以為,這老頭子的胳膊上,不過是藏了個暗弩而已,傷到我的,最多也就是一粒鉛砂罷了,沒想到,卻是骨釘。
這行術(shù)之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說道,這老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弄骨釘這么個花樣的……
“你忍著點!”小丫頭拿出手帕,握住骨釘外漏的端頭,用力一拔,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傳遍了全身。
這丫頭拿著那骨釘看了幾眼,朝我正色道:“如果我沒看錯,這應(yīng)該是尸骨降,傷口已經(jīng)開始變紫,有些膿化了。陸天翁下手真狠!”
尸骨降?
我頓時一陣憤恨。
阿爺說過,這骨降對于一般的天師來講已經(jīng)算是至陰至邪的降頭,而尸骨降則更甚。一般需要沉尸在七年以上,取女子橈骨打磨成針,用尸水喂上四十九天,就可以拿來用了。這東西倒不是能直接要人性命,主要是沾染此針的人,會一點點潰爛骨肉,一直到全身爛透才會傷及肺腑,要人性命。這過程有時候會是持續(xù)十天,有時候是半年,總之,讓人活活疼死。
“跟我走吧,現(xiàn)在需要處理腐肉,然后再談其它的治療,再不走,來不及了!”小丫頭趕緊道。
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據(jù)我所知,這尸骨降的發(fā)作時間,緊緊一刻鐘到三刻鐘之間,從我中釘?shù)浆F(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七八分鐘了,若是現(xiàn)在走,恐怕林子出不去,這降頭就要發(fā)作了。
“你站在一邊,若是看不了血腥,就閉上眼!”
我甩開小丫頭的手,將她的刀子接了過來。我的匕首在和那虎膽碰撞時,已經(jīng)掉進了院子,現(xiàn)在只能用她這把小刀了!
“你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活命!”
因為這傷口在肩胛內(nèi)側(cè),我自己下手實在不方便,我便尋找了一棵手腕粗細(xì)的小樹,猛然用力,將小刀洞穿樹干,只漏出兩厘米長的刀尖。然后轉(zhuǎn)過身,背靠刀尖,憑著自己對忍痛位置的判斷,一咬牙,將刀尖戳進肉中!
“你……”小丫頭咬了咬唇,低聲道:“要不我來?”
“免了,我習(xí)慣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我咬緊牙關(guān),沿著痛點畫弧,硬生生用那刀尖挖出來了一塊圓形的皮肉……
冷汗四下,頭皮發(fā)麻,完成最后一刀,我感覺自己的后背好像被戳穿了……身子一歪,靠在了松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