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嘆雖然一身肥膘,拳頭比那黃皮子卷成一團還大,可架不住那小畜生多啊,群蟻排衙,也不知道從哪鉆出來,蹦著高地往宋嘆身上撲。一開始,大頭還渾然不懼,輪著拳頭一下子一個,打的那些中招的黃皮子口鼻竄血。
可等了幾秒鐘,這群小畜生就開始使起了陰招,它們一部分竄來竄去,吸引宋嘆的注意力,另外一群趁機嘶嘶怪叫,站在高處,瞪著眼睛朝宋嘆像是念經(jīng)一般咿嗚。黃皮子這東西最為狡黠,三下五除二,就靠著這迷魂的聲音把宋嘆給“麻”住了。
宋嘆諾大的個子站在那反應也遲鈍了,人也木訥了,連拳頭都忘了揮打了。這時候那群黃皮子算是得到了機會,刷刷刷幾個彈跳,爬上了宋嘆的身上,張開嘴巴就是撕咬。饒是宋嘆穿的是一件呢子大衣,可也被直接撕咬出了幾十個窟窿,更有甚者,順著宋嘆的褲管和大襟就往里鉆,有一只小雜碎更是野心勃勃,攀上了宋嘆的肩膀,準備襲擊脖子。
已經(jīng)是千鈞一發(fā)危在旦夕了。
可我還被身下那些縹緲的虛魂纏繞著。
這確實是我估計不足了,我雖然有所防備,讓宋嘆去準備了黃雞血,可沒想到這大殿下邊還壓著這么多殘魂。
“都是你們自找的!”
我怒喝一聲,為今之計,也只能故技重施,一口咬破舌尖,使勁嘬了一口血,朝著身下黑壓壓的大洞里噴了一口真陽涎。
轟!
真陽涎一落進和黑洞里,瞬間全都化成了點點火斑,那些模模糊糊的魂影慘叫一片,一小子消失不見了。
我頓感腳下輕松,好像卸去了千鈞的力氣。
手上也得以騰出功夫,雙手抓住地板,一縱身翻了上來。
那群黃皮子還想著用對付宋嘆的方法來對付我,對著我一邊吱吱狂叫,一邊又轉起了綠眼珠,企圖將我也迷住。
我冷笑一聲道:“這種雕蟲小技,還敢在天師面前搬弄?”
我飛起一腳,將面前舞的正歡的一只黃皮子踢翻出去,一頭撞死在了供案上。隨即掄起手里的金錢劍,劈頭蓋臉就是一通亂打。
招招見血,劍劍拔毛,打的殿里慘叫陣陣,黃毛紛飛。
當然,此刻我已經(jīng)殺到了宋嘆跟前,那群黃皮子見狀,只能放棄宋嘆,準備逃脫,唯獨那只膽大的小畜生,呲著尖牙直撲宋嘆的喉管,還想著最后的反殺。
“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怒不可遏,這次沒用金錢劍,而是飛身上去,一把扼住了黃皮子的脖子,彎腰,用鞋子踩住這畜生的下頜,拎起頭骨,猛地一撕,直接將這只膽大妄為的家伙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腥臊的血彌漫在殿宇里,我將這黃皮子殘尸狠狠甩在了有眼無珠的佛像上。
這一舉動瞬間嚇傻了所有的黃皮子。也不知道是哪一只,率先慘叫一聲,掉頭就跑了,其他的也紛紛隨著,四散而去。
就連那身上冒著白煙哇哇叫的和尚也踉蹌著往外跑。
我先是朝著宋嘆的腦門壓了一道三清指,將他喚醒,然后馬不停蹄朝著那和尚追去。
“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難道真的刀槍不入!”
先前已經(jīng)刺了這和尚一下子,毫發(fā)未損,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淋了雞血,我還真想看看他到底是人是妖。
“噗嗤!”
沒想到,被淋了雞血的和尚竟然變得脆弱不堪,一劍下去,仿若捅在了窗戶紙上,直接給戳了個窟窿。但沒有血,這和尚也沒什么痛苦。
我馬上意識到了,這和尚肯定不是人,他該是一個軀殼。
“還想走?”
我奮力追上這踉蹌出逃的和尚,一腳將其放倒。朝著后心又是一下子。
這次恍若刺中了活物,哇的一聲尖叫,一只個頭奇大的黃鼠狼,竟然從這和尚的皮肉里鉆了出來。
我就說嘛,這家伙一臉妖相,為什么卻不怕符箓不怕手印,原來是這么個孽畜藏在人皮驅殼里。
“狗東西,受死吧!”
我一腳將其踩住,回手去拔匕首,準備將它梟首。
但關鍵時刻,這鬼東西一撅屁股,噗的一聲,后竅噴出一股白煙,惡臭撲鼻,熏的我當場晃悠。
等我愣了愣神,它已經(jīng)掙脫了,一個箭步縱上圍墻,逃遁而去。
“大頭,你看看阿蘆在不在廟里,我去弄死它,這等禍害不除,早晚還會奪人性命!”
我沒回頭,朝宋嘆交代一聲,箭步如飛,也追了出去。
可是,我剛一跳出去,卻看見先前逃脫的黃皮子如潮水一般又殺了回來。
怎么個意思?這是朝我反擊來了嗎?
我正驚愕著,就聽一聲斷喝:“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妖祟,找你多時,哪里走!”
唰!
似有東西飛過,須臾之間,那只最大的黃皮子在地上滾了一個筋斗,竟然一命嗚呼了。
上前看,一根桃木釘貫穿其喉嚨,血正洇洇淌出。
這招式看起來有些熟悉啊。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人從林子間急身走了出來,找我大喝道:“你是誰,怎么和這孽畜為伍?”
我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白云山季大天師啊!
這人聽我這話,不由得一怔,然后湊近了,上下端詳了幾眼,驚喜道:“你是……羅天?羅兄弟?真的是你。兄弟,你又笑話我了!
我道:“看見這隔空飛釘,我就猜出來是你了!
季嵐一笑道:“羅兄弟,沒想到,在這見到你了。怎么樣,近來如何?你現(xiàn)在可是道上的紅人了!
“你還說呢!”我有些無語道:“當初殺了莫千壑,也非我本意,這件事本不值得一提,你卻非要四處宣傳,搞得人間皆知。我這人最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什么天師榜,什么江湖恩怨,F(xiàn)在倒好,誰都知道我和莫家的仇了,走到哪,都有爭強斗狠,或者尋仇滋事的。”
季嵐一愣,撓撓頭道:“羅兄弟,我冤枉啊,我知道你不慕名利,這件事我根本沒和外人說過啊!
嗯?那就怪了,當初只有我們?nèi)齻在場,難不成,當時我殺死莫千壑的時候,還有其他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