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睡醒之后,我這左眼皮一直在跳,原來事在這呢。
“在下邊候著,小心點!
我朝宋嘆吩咐一聲,一個加速度,腳蹬窗臺一躍而起,單手勾住二樓的前沿,靠著強悍的臂力,攀上了欄桿。
推了推窗子,全都鎖死了。
索性,一抬手肘,啪的一聲,將一扇玻璃砸了個粉碎。
翻身躍進屋子,找到我和宋嘆的房間一瞧,果不其然,我們的行李不見了。
尼瑪!
山南海北奔走這么多年,竟然碰上黑店了。
我心中不禁有些著急,那些衣服和吃喝也就罷了,關(guān)鍵我和宋嘆那點值錢的東西可都在他的包里,甚至包括那塊價值不菲的狗頭金,以及我從阿爺那得來的三件東西。
下了樓,宋嘆趕緊上來問道:“怎么樣?”
其實他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就是抱著僥幸的心里想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搖搖頭,苦笑道:“這叫啥?玩兒鷹的,被家雀給叨了眼睛!
宋嘆懊悔地跺腳道:“這事不怪你,是踏馬我太蠢了,先前你是不是看出那店主有些不對勁了?你都提醒我了,可我卻沒當(dāng)回事!
我淡淡道:“也不能怪你,當(dāng)時看見他莫名其妙地在阿蘆房間出來,我也只是懷疑,心里還是抱著僥幸的,如果我堅持一下,或許也就不會這樣了!
“丟了個人不說,現(xiàn)在車丟了,東西也丟了!”宋嘆眼里閃出一道兇光道:“媽的,我就不信了,這店還在這,人能沒了。我這就把這店給燒了,我就不信他沒人站出來!
我趕緊道:“你說的這是最后的招式,現(xiàn)在還不能走這步。畢竟,這不是云城,直接玩狠的,可能會把咱們陷在這。”
“那你的意思呢?”
“找那和尚去!”我冷聲道:“沒看出來嗎?咱們一住下,這就是被人盯上了!
沒辦法,我和大頭只能重新返回了廟會。
可找了一圈,那和尚卻不在了。
我想了想,看來只能要先認個慫了。
于是我從地攤上買了一束香火,走到人群外那孤零零的香爐前,給點著供奉上了。
“施主還是回來了!”我這剛把香火插上,身后就傳來了那和尚的聲音。
這和尚怎么神出鬼沒的,我仔細端詳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端倪,應(yīng)該不是鬼妖一類。
我淡淡一笑道:“剛才離開,覺得自己有些沒禮貌,所以,過來燒柱香,還請大師見諒。”
“好說,只要心到了,佛祖就會保佑你的!焙蜕行α诵,正色道:“施主遠道而來,不如到小剎坐坐吧,我見施主是個有見識的人,很想和小先生坐而論……”
“行了,差不多得了!裝模作樣的,累不累啊。”宋嘆不耐煩道:“我們的東西呢?還有,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在你手上?”
“施主說的是什么事啊,貧僧怎么越說越糊涂呢?”和尚道:“貧僧出家向佛,素來與人為善,與佛為伴,只和妖邪鬼祟作對,不知道你們說的小姑娘是人,是鬼,還是妖啊?”
“是人,是鬼,還是妖有區(qū)別嗎?”
“當(dāng)然,人間婆娑,乃是六道之地,鬼妖之類,便是奸邪,豈可與人為伍?”
“是誰說的,這陽間就是人的天地?難道鬼妖靈生來就該遁入山林,永不見天日?我道祖曾有云,天地萬物,善者為上。這人間之人,有多少還不如個畜生,我看他們也未必就比的過一個妖鬼吧!
“這么說來,施主是承認自己也非善類了?”
我明白了,盯上我們,說白了還是因為我們的身份。
阿蘆第一個消失,就是因為他是妖。
而這和尚,似乎也看出了我與正常人的不同。
要是以往,一聽見有人拿我的身份說事,我肯定是怒不可遏和他搏命了,可現(xiàn)在,我一點都不在乎,反倒是十分平靜。
我就是有妖藤怎么了?哪怕我就是個妖又怎么了?何況我有著人的血液,有著人的感情,我有什么可西斯底里的?
“大師,我不知道在你眼中的善類和非善類是以為什么區(qū)分的,我只能說,如果我的人在你手里,你最好是馬上放了。如果是我的車和行李在你手上,你也給我拿回來,里面的金子我可以免費相送,就當(dāng)個禮物。但若不然……”
“阿彌陀佛,但若不然怎么樣?”這和尚瞇了瞇眼睛,冷凝道:“你還要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恐嚇,是報復(fù),我會燒了你的寺院,搗毀你的佛像,甚至,要了你的命!
我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要不信,你就試試!”
“我還就不信……”
這和尚還嘴硬,我不等他說完,手一抖,一枚棺材釘飛出,啪的一聲,生鐵釘子潛入了青銅香爐上。
“你的腦門比這香爐硬嗎?”
和尚被我這一招驚到了,愣了幾秒,那挑釁的小眼神,頓時軟了下來。
“人在我手里,但是你們的那些東西并不在我這,那些俗塵之物,我不在乎。大概著是被鎮(zhèn)上的人分了吧!
宋嘆氣急敗壞道:“你一個出家人,竟然勾結(jié)黑店,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阿蘆呢,趕緊交人吧。”
“這不是勾結(jié),這是佛心向善。我們這里,每年廟會都會有人無緣無故失蹤,都是那些鬼祟和妖類干的,我作為一個出家人,怎么能無動于衷?”和尚嘆口氣道:“不過,剛才聽聞小先生的這番話,我也自覺確實有些偏執(zhí)了。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把人帶走了,明天天來,早點離開我們蟒河鎮(zhèn)!
和尚似乎是要帶我們?nèi)R里接人,我轉(zhuǎn)身朝宋嘆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等著!
宋嘆點點頭,低聲道:“小心點!
就這樣,我跟著這和尚朝北山根繼續(xù)走。
一路上,這和尚云里霧里和我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都是些拗口的佛經(jīng)內(nèi)容。
我隨口搭著腔,一邊留意著周邊的環(huán)境。
從風(fēng)水學(xué)上講,這地方并不太適合建廟,倒是適合建墳,而且是那種無子嗣的荒墳岡。走氣沉風(fēng),激水崖山,可以震懾尸氣,但卻能生妖氣……
我在看了看前邊帶路的和尚,他躬著脖子,悶著頭走路的樣子,像個什么東西呢……反正,不太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