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車和鉤機的馬達聲音一停,那間院子里閃過一束燈光,一個相熟的身影就迎了出來。
“怎么才回來?處理的順利嗎?”金滿倉站在院門口,大聲問道。
不等他的手電光晃過來,我已經(jīng)將自己的手電照了過去。
金滿倉手搭涼棚,盡量擋住光線,罵道:“把手電關(guān)掉,你他媽照著我干嘛?問你們話呢,事情處理的怎么樣?”
我抱著奴柘推開車門下了去,一笑道:“處理的很順利,四個人,一個不少,全都放倒在了山洞里了!
金滿倉有些詫異,瞪眼看了又看,終于看見了我的臉。
“是你……”
“對,是我,失望吧!”
與此同時,宋嘆和呂卿侯也下了車。
“金村長,有沒有準備夜宵啊,我們回來特意和你喝一杯!
金滿倉見勢不妙,一把將手里的手電筒朝我飛擲了過來,轉(zhuǎn)身就跑。
可惜,呂卿侯已經(jīng)預判了他的預判,飛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如此一來,我和宋嘆老呂呈犄角狀,就將他圍在了中間。
“跑啊,使勁跑!蔽遗,冷笑道:“看看是你跑的快,還是我們追的快。”
金滿倉抽了抽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道:“誤會,完全是誤會……我……我和他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他們是山里的游民,是為了幾萬塊錢親自下手的打手,說起來,死的還有些可憐。而你則是這場游戲的設計者,和監(jiān)督員,你是代表著你的主子從城里來的,你壓根就不是什么村長,而是我們兩個人的催命符。因此,你一點都不無辜!
“兄弟,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金滿倉朝我慌里慌張地說著,眼神卻在我們?nèi)齻之間游走了一圈:“我好賭,欠了一屁股債,人家逼著我做的,我不做就得身敗名裂!
“這人是誰?說出來,讓我聽聽!”宋嘆追問道。
金滿倉搖搖頭道:“兄弟,不是我不說,是我說了,我也得死……除非,除非你們答應放我一馬。我豁出去了……”
“那你還是不要豁出去了,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就是熊雄對不對?”宋嘆脫口而出。
金滿倉一怔,從他這幅神色就能看得出,這是被我們猜中了。
“啊哦,看來是被我們猜中了,那你好像也就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了吧!”我攤了攤手。
金滿倉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那四個人既然都要死,顯然,他也逃不脫。
“去你媽的,想殺我?”
這孫子突然迎著宋嘆就沖了上去。
剛才他特意看了一圈,大概著判斷出,宋嘆就是包圍圈的薄弱點。畢竟,老呂剛才那幾步已經(jīng)展示了身手,而我,估計在他來的時候,熊雄就特意叮囑過,我是更難對付的茬子。
因此,他一點都不遲疑地朝宋嘆撲了上去。
“都拿老子當弱雞?我踏馬弄死你個狗日的!”
宋嘆也急了眼。
滿臉憤恨地朝金滿倉掄了一拳。
雖然在山洞里,我們已經(jīng)分析出了熊雄是最后的兇手,但畢竟那還是推理,他情愿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也讓熊雄是個好人。但很遺憾,金滿倉的神色已經(jīng)驗證了我們的猜測,所以,宋嘆這會腦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心酸和惋惜,只有了恨意。
兩人拳腳相交,才兩個回合,金滿倉就找到了宋嘆的破綻,那就是體重影響了速度,他出拳永遠要比金滿倉慢了半拍。因此,金滿倉故意露出側(cè)臉引誘宋嘆勾拳攻擊,自己的趁機一個撩檔腿,將底盤沒有任何防備的宋嘆放倒在地。
殺出包圍圈金滿倉看見了生的希望,玩命地朝著山外狂奔。
奴柘見狀,一咬牙,像個伏地滾的小刺猬,撞了上去。
可這金滿倉也算是個練家子,腳下騎馬射箭,高高躍起,回身還不忘腳踏奴柘的腦門,逃遁的同時,給了奴柘狠狠一下子。
好個卑鄙齷齪的雜碎!
和我比速度,我是你祖宗。
我也急了,直接拿出當年穿石峽,過林海的本事,風一般追了上去。
大概著追逐了七八十步,這廝已經(jīng)近在咫尺,我干脆使出一個鷂子撲雞,猛地從身后將其貫倒在地。
金滿倉摔了個狗搶屎,下巴搓的血肉模糊,但依舊兇狠,一個卷身后撲,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刷刷就是兩刀。
我也撲的急了點,這刀尖幾乎擦著我的脖子晃了過去。
尼瑪,差點要了我的命啊。
我猛然站起身,一個勾腿,將其翻了個身,趁其后背上朝,抬腳踩在了他的后脊上,劈手奪下匕首,朝著他的雙臂和雙腿就各扎一刀。血水霎時飆出,金滿倉殺豬一般慘叫起來。
“兄弟……兄弟高抬貴手,我錯了,我不想死……”
這時候了,死不死還能由得你?
我提著他的大領(lǐng)子,一路將他拖回來那間破房子。
奴柘和老呂湊了過來,還要跟進來。
我一擺手道:“這場面你們還是別看了,犯不著跟著惡心。”
我一直將金滿倉扯到了那飯桌跟前,伸手從其褲兜里掏出來一個手機,打開微信,第一個對話框點開,里面直接就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留言:辦完事,馬上回我消息。然后是一個已經(jīng)接收完了的轉(zhuǎn)賬,足足二十萬。
殺人的山民拿了十萬,他一個人就拿了十萬,那死的就不虧了。
我把手機丟給宋嘆:“拍照!”
宋嘆還有些懵,可我已經(jīng)揪著金滿倉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強喂那些豐盛的“午餐”了。
金滿倉自然知道,這些飯菜的貓膩,耿直脖子咬著牙關(guān)哆哆嗦嗦不肯開口,我才不管,別人讓我怎么死,我就讓他怎么死。
直到兩盤子菜被強行喂了進去,我才松開了手。此時金滿倉已經(jīng)嘴角滲血,開始渾身抽搐了。
我接過手機,選擇了一張金滿倉“大口干飯”的照片直接給那人發(fā)了過去,然后回了四個字:任務完成。
宋嘆這次終于沒說什么“是不是狠了點”的廢話,而是直接將已經(jīng)不動的金滿倉扛了起來,朝我道:“剩下的交給我吧。閻王爺,您記一下,這筆賬,也算在我頭,和羅天無關(guān)!
說完,他就把金滿倉背了出去,直接丟進了路邊的一個水坑里。然后開著鉤機一通操作,一個幾平建方的水坑就被填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滿滿當當。宋嘆還特意用斗子使勁砸了砸,知道硬的像是磚地才肯罷手。
完成這一切,宋嘆臉上已經(jīng)漲紅了臉。
“走吧,回城,讓我那恩重如山的熊老也知道知道什么是他媽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