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無法做出答復(fù),但我能感覺的到,她在遲疑。
畢竟,誰都不想死。
“韓小姐,你怕了?你怕死了?別忘了,你在圣尊面前可是舉手立誓過的,要為圣尊效忠,隨時愿意付出生命的,F(xiàn)在,我命令你,不許躲,將羅天死死固定住,只要取了他的狗命,你我的功績,都會被赭靈家族永遠(yuǎn)銘記。到時候,圣尊會親自救你,活了,你就將是這世界上新秩序的神靈,揚(yáng)名立萬,受天下香火,若是你終究還是走了,那也將是會被赭靈家族銘記,然后著書立傳!
黃瑭弓著身體,瞪著狹長的眼睛,一邊舉著劍緩緩靠近,一邊朝韓冰大聲灌輸著。
這番慷慨激昂冠冕堂皇的話語,確實有激情,讓人聽著就無限感慨。
人在世間走,有幾個不是為了揚(yáng)名立萬、贊譽(yù)集身的?
所以,我真的擔(dān)心,韓冰這娘們恨我心切,寧可自己死,也要拉我墊背啊。
可她死不死我不在乎,我是不想死。
可我也知道,韓冰這女人,那是蓮藕的胸脯、篩子的肺管,滿肚子心眼,我要是向她求饒,她反而可能會鋌而走險,真的和我來一個同歸于盡。
所以,我得讓反著來,讓她覺得不甘心。
覺得是我在拉著她一起死。
你要記住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她們更多時候,是感性動物,正因為感性大于理性,所以,有三個情緒可以利用,那就是同情心、嫉妒心和好勝心。
我現(xiàn)在要利用的,就是韓冰的好勝心。
這樣的女人,不賺便宜,在她眼里就是吃虧。你就得讓她起疑心,有了疑心就有了不甘,有了不甘,就會瘋狂。
“也罷,我認(rèn)了……”我冷笑一聲道:“想我羅天,這輩子想要殺誰,基本都會被我親自手刃,要說唯一想殺卻未能如愿的,也就你韓冰一個人了。至于吳楊超,那是我父輩的恩怨,和我今天的死無關(guān)。所以,韓冰,咱們兩個一起死,我沒有遺憾。生不能同寢,死卻能同穴,韓冰,你也不冤啊,你能和大帥哥一起死,可以閉眼了!”
說時遲,那時快,黃瑭身形一閃,再次揮劍殺來。
我雖然心中向生,可要把戲碼演真,就得有視死如歸的氣勢。
眼看著黃瑭殺來,我靠著自己那僅能發(fā)揮的一點力道,裹挾著韓冰直接朝黃瑭撞了上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劍走偏鋒,才可能有絕境的反擊。
果不其然,就在我們懸飛起來,狠狠飛向了黃瑭的那一瞬間,“果凍”一般的韓冰突然慫了,這個面目全非的女人終究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成為靈族的炮灰,啪嗒一聲,自行落地,甩了出去,成了一堆粘稠物。
只有我,獨自飛向了黃瑭。
眼前的情況明顯超出了黃瑭的預(yù)計,但劍已出鞘,他只是略作猶豫,還是義無反顧朝我猛刺了過來。
劍刃一尺,光芒一丈,生死既在須臾之間。
我在半空中,憑著尚存的氣力,扭轉(zhuǎn)身軀,奮力躲閃,就看見那白光擦著我的腋下直沖牛斗。
這一瞬間,我就明白,老子的極限操作成功了。
黃瑭在這一刻,也好像意識到了末日的來臨,夢魘一般驚愕道:“不好……韓冰,你個貪生怕死之徒,誤我大事啊……”
殊不知,這是他在這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感慨了。
擺脫了束縛的我,騰空到了他的跟前。
不等黃瑭在驚慌中收劍,便極速鎖住他的小臂,死死握住了那噬魂劍的劍柄。
按照黃瑭自己所說,噬魂劍是用東海金紅石所造,實際上,金紅石就是一種靈性十足的水晶,道家也把此物稱之為“噬元石”。只因為這東西靈氣十足,吸附性極強(qiáng),陰氣、陽氣乃至所有的氣場,它都能適應(yīng),故而得名。這東西因為這個特性,很容易被利用,當(dāng)然,也很危險。因為它有的時候,分不清主人還是敵人,只要有的榨取,那就會不分?jǐn)澄抑苯诱ジ伞?br>
“羅天,你……你被我刺中了一劍,怎么氣場還……還能如此強(qiáng)大!”黃瑭和我各持一半劍柄,死拼內(nèi)力,展開較量。
我冷笑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羅天還有魔修在身嗎?縱然這劍有吞天噬地的本事,可他也休想在一個沒有經(jīng)脈穴位的身體上吸走一點內(nèi)力……傻子,結(jié)束了……”
我咆哮一聲,陡然發(fā)力,一掌拍在黃瑭的胸前,將劍柄順勢全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
黃瑭憤怒不已,剛要破口大罵,我卻手肘出其不意一個反向劈刺,劍刃直接穿過了他的胸膛。
“記住了,沒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誰也別說誰是勝利者。真放肆不在飲酒放蕩,冷殺手飛等咽氣收刀,你沒這狠勁,就別裝大哥了……”
我輕蔑哼了一聲,快速拔劍,又快速再次,反反復(fù)復(fù),在一秒鐘之內(nèi),我在黃瑭的身體上,連刺了四五個窟窿。
“未必是好劍,但真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劍啊,你可吸榨的痛快否?”我在戳完最后一個窟窿,緩緩將噬魂劍收回放在眼前,但見白色的水晶劍刃上,一道道黃光正在閃爍,像是被沐浴過是的……這就是黃瑭的精氣神。
“我……我死在了自己的兵刃手中?我……我不甘……”
黃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窟窿,又抬頭看了看我手中的劍,突然眼睛失去了神采,身體就像是縮水一樣,瞬間憔悴了下去,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塊失去了光澤的海黃赭靈石。
時直此刻,才感覺到一絲爽意。
每一次的大逆轉(zhuǎn),果然永遠(yuǎn)比酣暢淋漓的碾殺更有樂趣。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人樣,但氣血雙虧面色枯槁的韓冰,大聲道:“韓小姐,多虧你成全,否則,我無論如何也殺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