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飲西風(fēng),馬食草料,妖喝露水,人吃谷肉。
我雖然打了雞血一般,不知疲憊,可白薇他們都還有肉身在,需要吃喝拉撒。
大家置身破廟,外面又“鬼影攢動”,不便出行,謹防暴漏。好在陸拂石和冉秋霜是鎬城人,且頗有家資,所有人的花銷全靠他們支出,就連飯菜都是他們過去飯店的伙計偷偷送來的。
傍晚時分,一直昏昏沉沉的鎬城早早地點上了霓虹燈。
等眾人吃喝完畢,我?guī)е肋h、凌云和季嵐離開了破廟。
已經(jīng)深秋了,鎬城這座北方城市,在夜幕降臨下來的時候,開始有些為陰冷。
雖然彩色的霓虹燈,將城市裝飾的比白天好像還耀眼燦爛,可掩飾不住的蕭條還是鉆進了每一個人的眼睛。樹葉隨風(fēng)飄散,行人雖多,但多行跡匆匆,仿佛多停留一會都被凍結(jié)了一般。
凌云搓了搓手,喃喃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北方過冬呢,傳聞你們這邊冬天能凍掉耳朵是嗎?”
季嵐笑道:“何止是凍掉耳朵啊。我們?nèi)瞿虻臅r候,還得手拿一根棍子呢!”
“這是為啥?”
“你想啊,天氣太冷,滾燙的尿噴出來就瞬間結(jié)冰。所以,就需要用棍子不停地敲擊尿柱,防止凍住的尿逆流而上,將你的象鼻子凍住。”
“這……這么厲害?”凌云驚訝萬分道:“那女生怎么辦?難道要蹲著用棍子?”
“是啊,所以,北方的女孩,冬天的時候,都盡可能不喝水,就是怕尿多。
季嵐說的一本正經(jīng),凌云聽得一臉認真。
岳遠一笑道:“行了,別逗咱們得凌少爺了,不然他真的開始準(zhǔn)備棍子了,萬一再尋一根上好的紫檀木送給青黛當(dāng)定情信物,你季嵐的麻煩可就大了!
說完,岳遠朝我道:“你為什么選我們?nèi)齻和你一起。恳,我們?nèi)齻可都未能離開肉身呢。帶上我們,也就意味著很容易暴漏。按理說,你應(yīng)該帶紅拂和虬髯才對,他們是羅剎,本身就是鬼,很容易隱藏自己!
在我們沒認識岳遠之前,他已經(jīng)獨自闖蕩“江湖”很長時間,也算是赫赫有名,很明顯,他想問題就比凌云和季嵐考慮的更深一些。
“嘿,既然你問了,那索性你猜一猜原因!蔽倚Φ。
岳遠皺了皺眉道:“我們仨一對半大老爺們,長的又都倍兒精神,不要說鎬城,就是走到米蘭時尚周,那也是賊拉吸引眼球啊,所以,你把我們?nèi)齻帶出來,該不會就是引人注意的吧。”
“到底是名震江湖的岳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帶你們?nèi)齻出來,就是要委屈委屈你們。我打算去趙公館去一趟。但我感覺,那里會有重兵把守,所以,我需要用你們?nèi)齻大目標(biāo),給我做誘餌!
“趙公館?這是什么地方?”
“趙公館是一個民國老先生的私人會館,因為他曾有功于鎬城的教育事業(yè),所以私人住所就當(dāng)成文物建筑被保護下來了。當(dāng)然了,這個人和這座建筑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建筑的地理位置!
岳遠忙道:“我還是聽得稀里糊涂,沒想明白,為什么單單這個建筑的地理位置重要?”
“好吧,我還是把我的想法,和你們說說吧。從北城回來之后,我查過了鎬城地圖,今天發(fā)現(xiàn)車馬芝和洞冥草的地方,你們猜位于那里?”
“哪?”
“鎬城北三環(huán)正當(dāng)中,我說的地理位置,不是如今的商業(yè)地圖,而是以古鎬城基準(zhǔn)中心鐘樓為中心。我在想,他們出現(xiàn)在那里,到底是偶然還是別有深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痹肋h道:“因為洞冥草和車馬芝出現(xiàn)在了北城三環(huán)正中央,所以,你現(xiàn)在想要去南城三環(huán)正中央看看!
“沒錯,如果說,南城三環(huán)正中央,和北城正中央一樣,有高手布置,也有什么古怪的白塔,那我就可以推測,這東城和西城,極有可能也有這樣的布置。那就能印證了老呂的猜測,這是什么陣法。我總覺得,如今的鎬城怪怪的……”
季嵐道:“能不怪嗎?濃云密布,整天連個太陽都看不見。半夜三更,鬼比人多。就算是光天化日,這來來往往的人,也都一臉烏青,神色木訥,想讓不正常啊!
“羅大哥,你就說罷,我們怎么幫你!绷柙频溃骸拔覀?nèi)齻,也就岳遠修為較高,但我和季嵐不怕死啊。只要你一句話,讓我們上去當(dāng)炮灰都行!
“當(dāng)炮灰倒是不至于,但必須提醒你們,如果那里真有高手,你們?nèi)齻就得機靈點,想洞冥草和車馬芝的修為就不低。你們不要和他們硬拼,主要是將他們引開,給我創(chuàng)造一個潛伏進去的機會。”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需要我們把戲碼演足!痹肋h道:“你也要小心點。如果真是什么大陣,那恐怕洞冥草、車馬芝被抓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吳楊超的耳朵了,這邊一定有更加嚴酷的戒備,別狐貍沒抓到,再惹一身騷。你需要知道,我們在猜測吳楊超布局的時候,他也一定在算計你的走位。所以,越是你覺得重要的地方,很可能越是陷阱。”
此語雖然是經(jīng)驗之談,但也是岳遠的真知灼見。
確實,王侯將相,失敗者往往是只顧得上算計別人,疏忽了別人的智慧。
一邊交代著各種事項,我們一邊急匆匆趕路。因為他們?nèi)齻是肉身,在沒到趙公館前又不能招搖過市,只能走拱北路不斷迂回,所以,到了趙公館外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了。
眼前的趙公館是一座規(guī)模不小的歐式洋樓,周圍郁郁蔥蔥,就像是在樹林深處矗立著一座陰森的城堡,黑色城墻上長滿了藤蔓和青苔,看起來非常古老和陳舊。公館大門緊閉,謝絕參觀的紅色大字,我都懷疑是豬血寫的……給人一種不詳感覺。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唯一的聲音就是風(fēng)聲和葉子摩擦的沙沙聲。
“!”
就在我們遠遠望著公館發(fā)呆的時候,突然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刺破了天際,讓人不由的一怔。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