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
“呵呵,你還認得我。”
“當然認得!”我一笑道:“好吧,實話實說,我其實只記得您長的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但具體長相其實忘了,但我記得您的聲音!
來人從容朝我走了過來。
上次見他,他是在鎬城城隍廟的高臺寶座上。
當時他坐著,只覺得氣質(zhì)高貴,外貌俊朗,如今他站在我面前,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自信不單單來自于外貌,還有一種深沉而內(nèi)斂的氣質(zhì)。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深處。他的眉宇之間透出一種堅定和果決,那是一種經(jīng)歷過驚濤駭浪之后的從容。
如今在單純得用帥氣形容他,那就太膚淺了。
“您不是消失不見了嗎?怎么會還在鎬城?”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因為大胡子和鷹鉤鼻子曾先后和我說過,他們的尊上有要事離開了,所以才留他們在鎬城刺探情報。在冥間的時候,從范小姝的嘴里,我也聽說過,好像是他去了南海做什么大事……
他沒回答我,反而一笑道:“你不是在冥間嗎?被殺了嗎?可你怎么如今也在鎬城?”
“我……”我剛想說,我去了趟海城,忽然想到,他這么回答,是不是另有深意啊。
“莫非,您和我都一樣,都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您其實根本沒有去南海?那您是……”
他淡淡道:“我離開鎬城之后,去了錦城、江城、陽城、燕城、奉城,去了這些有都城隍和大城隍廟的地方看了看,各地都差不多,佞黨亂政,敗壞各方啊……最后,我去了海城,我還在一個叫金山嘴的地方見過你!
我驚訝不已,咂舌道:“您不會……也跟著我們?nèi)チ隋薨。?br>
他不置可否,平靜道:“當年大戰(zhàn)平定之后,我這個游陽的特差曾經(jīng)想去瀛洲看看,可惜都沒成行。我聽說,瀛洲只有有緣人才能看見,沒想到,你卻做到了。”
聽話聽音,如此說來,他果然是跟著我們出了海?晌揖谷灰稽c都沒察覺,由此可見,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可能還隔著一層云的高度呢……
見我望著他滿臉吃驚,他卻淡然道:“術業(yè)有專攻而已,沒什么驚訝的。不過,我必須聲明,我可不是監(jiān)視你,跟蹤你啊,完全是你我在海城碰上了而已!
我咂舌道:“您可真讓我開眼了……這么說來,當時在瀛洲之上,我被困住的時候,突然破解了“結(jié)界”,其實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您幫了我?”
“談不上!”他正色道:“我只是順手之勞而已。其實即便是我不出手,你也很快就找到方法了,我出手,就是加快了速度而已。這件事,你沒什么感謝我的,要不是你,我時至今日,都不知道,當年的玄黃和海黃之爭的由頭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我們能在三天時間,在茫茫東海之上,找到瀛洲,其實除了我們的努力和幸運,還有他的功勞。
“老先生,那您這次歸來,有什么打算?”
“我?我沒什么打算啊。該打算的不是你嗎?你要查的查清楚了,要做的準備也準備好了,如今還有了靈修,我正要看你表演呢啊!”
我頓時一陣無語。
這叫什么事啊。
明明他是大咖,干嘛要看我出丑啊。
“老先生,您沒開玩笑吧……”
“別叫老先生,我叫岳敖,你叫我老岳就行!”
我趕緊搖搖頭,正色道:“這……這恐怕不行,您兒子岳稚川,那是我媳婦的師父,我雖然和他沒大沒小,有時候還稱兄道弟,可在您這,無論如何也不能胡來……”
“那你就叫我岳敖吧,不嫌麻煩,叫我游陽統(tǒng)御大天尊神君也行!
這……這怎么能不麻煩呢?一個名字,八九個字……喊完還得歇口氣兒。
“既然如此,那……那我叫岳先生吧!”我追問道:“岳先生,您不是游陽神君嗎?這是你的分內(nèi)之事啊,你不管誰管?”
“你!”岳敖聳肩道:“你都站在風口浪尖上了,你不上誰上?再說了,沒聽見他們說嗎?你是他們設定的首要對手。我們歲數(shù)大了,不想折騰了……”
這叫什么事啊。
我頭次一次聽說,神仙還說自己歲數(shù)大的……這借口找的弱爆了。
我沉默片刻道:“實話實說吧,這不會是他的意思吧!”
“他……你說的他是誰?”岳敖明知故問。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大聲道:“如果真是他的意思,那反倒是好了。您就告訴他,如果他不想插手,那就永遠不要插手,我就當是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捎幸粯樱仨毺崆罢f清楚,我不接受任何人設定的所謂的歷練,我也不感謝你們給的機會!
“孩子,不要那么激動!”岳敖道:“有些事,那是注定的劫,誰的難,只能誰來渡。你總要為自己的未來想一想對不對?”
“我的未來?”
“對,就是你自己的未來!痹腊降溃骸澳愕某錾,注定了你不能平凡。浩瀚宇宙,縹緲人生,要想金身不壞,萬古長存,沒有重重劫難的苦渡,又怎么能成?你和他們那些孩子不一樣,你……”
我不禁朗聲一笑道:“不好意思,岳老先生,我的未來,就是我們那些孩子一起的未來。我和我的那群兄弟沒什么不同,我從來就沒想要過什么萬古長存……”
“怎么,你作為天師,不想跳出輪回,跳出六道?”
“不想!”我一笑,反問道:“岳先生是過來人,身份特殊,有通天之能,有百術在身,只要你愿你,您的兒子,岳稚川也可以長生不死,或者步入永生之班,可你怎么就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