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莫慌,我來助戰(zhàn)了!”
就在我和陸凌風(fēng)的對戰(zhàn)以很“巧妙”的方式落下帷幕的時候,陰兵的后面突然緩緩走來了一個身穿普通黑袍的人。
我見他孤身一人前來,并沒和以往那些人來時被千軍萬馬擁簇著,不免有些好奇。
于是,就準(zhǔn)備回身問一問周身的魔族人此人是誰。
可沒想到,我身后的魔族人全都垂著頭,站在一邊,沒有人抬頭。
陸凌風(fēng)看見來人,也似乎有些驚愕,道:“你怎么來了?莫非木先生也來了?”
“聽說是我們魔族的事,翊道神君讓我先來看看!”這人面無表情,伸手將陸凌風(fēng)扶起來,頷首歉意道:“對不起了,陸先生,我代表魔族人給您說聲抱歉!
陸凌風(fēng)趕緊搖頭道:“兄弟,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沒必要道歉啊,再說了,此人有些特殊……”
“魔族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和我沒關(guān)系呢!”這人扭過身,不等陸凌風(fēng)說完,就緩緩朝我走來。
這人個子不高,也沒有披著鎧甲,只是步履軟衣,但卻氣場頗為強(qiáng)大,目光一掃,四處盡是靜默。
而且,我也看出來了,他和其他人的氣場不太一樣。
“你又是誰?”我大聲道:“剛打敗一個太平仙君,就站出來一個你,看樣子,你比這位陸先生還要高一階啊。自報個家門吧,我也好知道,是誰馬上要輸給我了。”
我故意言語挑釁,口氣輕佻,就是要把瘋癲的戲碼做足,可他卻根本沒理我,而是目光望向了我身后的魔族人。
“認(rèn)識我嗎?認(rèn)識我的,立刻解散!
他嗓門不大,聲音不高,但擲地有聲。
我明顯感覺得到,這些魔族人中,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有道是,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魔族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們難道不該知足嗎?你們都是從哪個兵鎮(zhèn)來的?立刻,馬上,現(xiàn)在就從我眼前消失,回到各族的兵鎮(zhèn)、崗位去!
這一次,他微微提高的聲音,目光也像是掃描儀一樣,在魔族人的臉上快速掃過。
魔族人竟然有人動搖了。
一開始是一個兩個,然后就是一列兩列,大隊的人馬開始默不作聲地朝著兩翼散去。
這時候,幾個魔族的小頭領(lǐng)終于急了,站出來便呵斥道:“莫吔,你憑什么在我們這大呼小叫!
“就憑我叫莫吔,我是魔族昔日的將領(lǐng),今日的長老。”
“你還知道自己是魔族人?別忘了,就是你背叛了我們魔族!
莫吔喝道:“天地可鑒,我莫吔對魔族赤膽忠心,從無背棄!
“呵呵,話說的好聽。當(dāng)初出賣了軍師隋云鶴的是不是你?和夜摩天羅離心離德,歸順了五行軍的是不是你?你用魔族人的基業(yè),換了你的榮華富貴,這還不是背棄嗎?”
莫吔大聲道:“兩次冥間大戰(zhàn),魔族人死傷慘重,人口銳減到百分之一。人鬼妖靈各族死傷同樣數(shù)以百萬計,難道這些教訓(xùn)還不夠嗎?如果戰(zhàn)亂不停止,魔族就會亡族滅種,難道你們也想和夜摩天羅一樣走上絕路?我是背叛了隋云鶴,可我沒有背叛魔族。我的心里只有一個目標(biāo),那就是讓魔族人活下去!
“活下來?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就是活下來?我們魔族人生來高貴,可現(xiàn)在呢?只能和那些猥瑣的鬼族人一樣,當(dāng)做兵勇。族人更是只能在北俱蘆洲那冰天雪地之中生存。這不是活,這是與人為奴!
莫吔不再客氣,幽幽道:“告訴我,誰生來高貴?難道那些人族的、鬼族的孩子,生下來就天生下賤?如果,高貴就是要把別人作為奴隸,那我情愿不要這高貴。還有,大帝有什么對不起我們的?當(dāng)初·夜摩天羅輸光了魔族的資本,打光了族人,本該是滅族之慘劇?纱蟮勰芙o我們一洲之地生息,能讓我們像其它族群一樣正常的活著,這難道不是一種慈悲嗎?捫心自問,我們手上誰當(dāng)初沒有幾條無辜的人命?假若大帝稍有報復(fù)之心,你我早就全都該喪身疆場了,你們還有什么機(jī)會在這吠吠狂言?江湖公道自在人心,巧言令色毫無用處,大帝五族平等的策略,是好是壞,已有公論!
“你住口!”
“住口的是你們!”莫吔大聲道:“你們寧愿在這黑樹林里做流寇,都不想回北俱蘆洲安生的活著,說到底,是你們的私心作祟。你們這是在拉著族人在刀尖上行走。告訴你們,你們可以自尋死路,但不能拉上魔族人!所有人聽著,這幾十年來,大帝對我們魔族人如何?木先生掌管的北俱蘆洲對我們?nèi)绾?你們心中一定有個衡量,現(xiàn)在,不愿意在這里自取滅亡的,速速回到自己的兵鎮(zhèn)。剩下的,大兵但至,必將一個不留!
我才聽明白,此人是魔族人,算是魔族人中現(xiàn)在地位比較高的一個了。
先前魔族人說,他們只有一個人成神成仙,說的應(yīng)該就是此人。
果然,在他的勸諫和警告下,這群“烏合之眾”,馬上就紛紛散去了,把我這個“新魔主”棄之腦后。
任由那幾個魔族的小頭領(lǐng)費(fèi)勁口舌,卻少有駐足的。
我當(dāng)然毫不在意。說實話,我也沒想利用這些魔族人真的做什么造反的事,聚攏這一群人,不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嘛。既然現(xiàn)在這個魔族的仙君來了,也算是達(dá)到目的了,因為在他之上,就是那些神君了。
“魔主,你說句話!”幾個小頭領(lǐng)轉(zhuǎn)而朝我急切道:“現(xiàn)在只要你告訴他們,你能帶著我們重新打下江山,和羅卜爭一爭,我相信,他們都能回心轉(zhuǎn)意!
我不禁一笑,淡淡道:“這話我不會說,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也斷了這個念想。我從來沒想當(dāng)什么你們的魔主,而且,也不會爭奪什么江山。他說的對,沒有哪個族群生來下賤,自然,也就沒有應(yīng)該應(yīng)分的高貴。”
“你……你怕了?你為什么不爭一爭?你是魔族人啊,你有這么高的本領(lǐng)。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羅卜能做的事,您怎么就做不了?”
我附耳低語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陰陽大帝叫做羅卜,身有魔修,而我叫羅天,我也身有魔修……這東西,不是誰都能后天修成的吧……”
“你……難道你……”
“噓!別說,也別猜!蔽乙恍Φ溃骸澳銈兒么醺宋?guī)滋,那我就給你們一個建議。這個叫莫吔的,已經(jīng)給了你們臺階,各自散去吧。做這黑樹林里的流匪,難道真的比過安生日子還舒坦嗎?”
說完,我便朝莫吔走了過去,大喝道:“就問你一句,擊敗你,是不是就能見到那群老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