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氣滿乾坤,仇怨一笑泯。
本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認知不同,所造成的誤會而已。
說開了,也就沒有什么心結(jié)了。
只是,如今他們兩個也徹底失去了和冥間申辯的機會,那再想要將鎬城的事上稟,恐怕就更加艱難了。
看來,我的執(zhí)拗確實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錯誤,我應(yīng)該早點和那個“大人物”見面的。
“連你們的頂頭上司都已經(jīng)被收買了,看來對方布局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了。你們現(xiàn)在也沒處可去,不要在盲目嘗試聯(lián)系冥間的人了,就先跟著我吧。相信機會總是有的……”
紅拂和虬髯默然點點頭,他們也確實沒了去處。
“羅大哥,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張子鎙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有許多大事要做,我留在你身邊,只能給你添麻煩,也幫不上忙,咱們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我去大槐樹那一帶暫居,等著你有朝一日送我去輪回!
小東西懂事的讓人心疼。
這么好的孩子,卻稀里糊涂死的那么可惜。
送走了張子鎙,我?guī)е麄儍蓚也往回走。
此刻已經(jīng)接近天明了,雖然羅剎可以不避諱陽光了,但是,照射陽光對于陰魂總沒好處。所以他們兩個走的很急,明顯是想回去避開晨曦的光。
一邊走著,紅拂突然扭頭看了看我。
我被她盯得發(fā)毛,皺眉道:“你要干什么?別打我主意啊,我名花有主了!
“滾!”紅拂道:“我是突然覺得有點好奇,你修為到底有多深啊。”
“問這個干什么?多深我不知道,反正打你綽綽有余了!”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上峰,按察部司,為什么在你打出兩招之后,他根本就沒有和你交手,就落荒而逃了呢?”
我想了想,脫口道:“按察使不是文官嗎?不善打斗,當(dāng)然不想丟人現(xiàn)眼啊!
兩人頓時搖頭,虬髯解釋道:“按察部司聽起來像是文官,可實際上,冥間從上而下,就沒有純正的文官,哪怕是閻羅王那也是非常能打的。據(jù)我所知,按察使不單單是武將出身,而且,級別是陰將,至少比我們厲害!
我道:“或許,他聽說過我吧。否則,為什么剛才我突然殺出來的時候,他知道我是羅天?”
“所以,我才好奇,你的修為到底多深!”紅拂道:“一個將官,八個羅剎,對戰(zhàn)咱們?nèi)齻,賬面上優(yōu)勢在他們啊,為什么他卻直接落荒跑了呢?喂,你不會有什么大殺器的絕招還沒使出來吧!
狗屁大殺器,我要是真有天下無敵的手段,還至于被人追著屁股算計?
正說著話,突然一間酒館的門打開了,一個人被人從里面丟了出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媽的,整個酒館上下為了招待你一宿沒打烊,你卻要吃白食。沒錢,沒錢你喝什么酒。
酒館的兩個服務(wù)員,一邊罵著,一邊恨恨地朝這人的身上就是一通亂踹。
躺在地上的人佝僂著身體,不僅沒有嚎叫,沒有呻吟,反而大笑不止。
“還笑?你他媽還笑!”
他這么一笑,更激怒了酒館的人,對方打的更兇了。
嘎吱!
一副金絲眼鏡框也被踩了稀碎。
“還真是‘乾坤倒轉(zhuǎn)萬事非,當(dāng)年少年鬢毛衰’啊!蔽铱粗厣系娜,忍不住感慨道:“看來古人說的沒錯,惡婦如剮刀,豪杰也斷腰啊。誰能想到,天師榜上出手就要萬塊的少年天師,竟然落魄到喝酒都付不起錢的地步啊。”
趴在地上的人,聽見了我的聲音,身體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將披散著頭發(fā)的臉扭到了一邊。
想起過往種種,我的厭惡情緒蹭蹭直往腦門竄。
“你認識他?”紅拂小聲問道。
“不認識……”我大步走了過去,不想在多看他一眼。
可這時候,酒館的老板盛怒之下,竟然拎著一根鐵棍出來了,揚言必須打斷他的腿,給他點教訓(xùn)。
我都已經(jīng)走出去一百米了,最終還是沒忍住又退了回來。
要不是想起當(dāng)初在姑蘇,我被易凣逼上樓頂,是他救我一命,甭說打斷他的腿,就算是要他的命,我都不會理會。
“老板,他欠了多少錢?”
“兩千多……怎么?你要給他付錢?”
我徑直掃碼了五千塊錢過去,朝店主道:“夠了吧?另外,給他找一身干凈點的衣裳,不過分吧!
店主一怔,點了點頭道:“不……不過分……”
我轉(zhuǎn)身就走。
“等一下!”地上的人突然開口道:“羅天,我也請你喝一杯吧。”
“你請我?”我不屑道。
地上的人苦澀一笑,從脖子上摘下來了一個黃金平安牌,扔到了老板的腳下道:“去,給我再來兩瓶酒!
酒館老板愕然道:“你……你這不是有值錢的東西嗎?剛才干嘛不換成錢買單?”
“剛才我是在找揍,現(xiàn)在,我要請人喝酒?不行嗎?”
“呵呵,神經(jīng)病。行,等著,我這就給你拿酒去!本起^老板嫌棄地搖搖頭,嘀咕道:“第一次見到這么賤肉的人,沒事找罪受!
“向昆侖,我沒心情和你喝酒,我也不想和你喝酒!蔽依涞溃骸拔屹I單,只是圖個自己心里安慰。不等于我愿意搭理你,懂嗎?”
“懂。你是覺得,我曾幫你脫過身,你不想欠我這個人情。實際上,你心里巴不得我去死呢!”
“明白就好!我情愿天生惡魔,也不愿意再看見你和韓冰。”
“很抱歉!币娢肄D(zhuǎn)身就走,向昆侖大聲道:“說真的,我沒想到她進九真界是那個目的!
“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一提,我就更想殺了你!”
“沒關(guān)系,錯了就是錯了,你殺了我,我也得說,對不起!
我厭惡地擺了擺手,徑直就走。
向昆侖大聲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說不定對你有用!
“什么事?”
向昆侖爬起來,指了指酒館外露天的座位,道:“喝一杯吧。一個人喝酒,太入心了,難受……”
我看了紅拂和虬髯一眼道:“你們先回,告訴白薇,我很快就回去。”
目送走了二人,我才冷淡地坐了下來。
向昆侖也不管我臉上的表情,自顧自倒?jié)M了兩杯白酒,低聲道:“看著我可笑吧?舔狗舔狗,舔到一無所有,呵呵,舔狗都該像我這樣,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