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好幾聲,聲音都被外面的打斗聲淹沒了。
奴柘頓時急了,一步竄上香案,端起香碗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大喝道:“別打了,你們把我說的話當成蛐蛐叫了嗎?妖爺他活了!”
我心中一慌,這不行啊……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出丑,否則,大頭、老呂這兩個家伙能拿這事笑話我一輩子,我還不如死了呢。
在強大的精神意志加持下,我玩了命地催動內力,終于,四肢井穴被沖開了,經(jīng)脈像是打開的閘門一樣,渾身瞬間溫熱起來,我也猛地一下坐了起來,順勢夾住了褲襠。
也就是這時候,被碗碎聲驚動眾人終于循聲回了院子,正好看見我直挺挺坐了起來。
“老羅!”大頭大叫一聲,興奮地朝我撲了過來,不過,在我面前兩米的地方來了個急剎車,打量著我,喃喃道:“你別是詐尸吧……”
我張了張嘴,牙巴骨又酸又木,嗓子也很是干澀,一時竟然無法發(fā)聲。
奴柘在一旁道:“詐什么尸啊,妖爺活了,活了,剛才還……”
我一把將奴柘保住,捂住他的嘴,朝眾人笑了笑。
“你真活了……老羅你大爺,你真活過來了……”
大頭‘老淚縱橫’,一個虎撲竄了上來,壓在了我的身上。
呂卿侯和凌云也興奮不已,撲了上來,三個人,五百多斤,壓得我又差點背過氣去。
眾人都很高興,等了半天,白薇反而沒撲上來,就站在那,安安靜靜地看著我。
“咳咳……”我使勁清了清喉嚨,沙啞道:“怎么了?不認識我啦?我沒事了!”
大頭、老呂、凌云識趣兒地讓開了C位,白薇這才緩緩走過來,小臉委屈的要哭了一般,突然使勁抓住我的耳朵,哽咽道:“我不喜歡你了,你總是這么冒險,讓我不斷的提心吊膽,這生啊死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頭啊,我不喜歡那種將要失去你的感覺……”
心里瞬間充滿了酸楚。
感情這東西,就像一條河,左岸是明滅千年的歡笑,右岸必是燭光下永恒的沉默,只有挽著你的那彎清流,才知道偏下哪邊,選擇哪邊,也只有她,能和你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妖爺,你是不是躺的太久了,下肢癱瘓了!”奴柘忽然開口道。
“你盼我點好行嗎?”
“那你倒是趕緊起來去撒尿啊,剛才都要憋不住了……凌大少,宋大頭,你們快過來扶他一把啊……”
這小東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一邊趕緊偷偷運氣,一邊拒絕大頭和凌云的好意。這么多人看著呢,我絕不站起來……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紅拂和虬髯。
“你們趕緊進來吧!”我朝著門外一招手。
“你在叫誰。俊
在幾個人的詫異中,紅拂和虬髯黑著臉緩緩閃現(xiàn)了出來。
“好啊,還敢出來,給我打!”凌云怒吼一聲,欲要沖上去。
“別打了……”我連忙道:“他們是送我回來的人。當然,也是他們把我捉走的……”
“那說到底還是仇人啊,繼續(xù)打!”大頭本事不濟,煽動能力倒是很強,橫眉立目,劍拔弩張,還真嚇得虬髯一臉緊張。
紅拂大聲道:“打就打,誰怕誰,你,腦袋發(fā)福得那個,有本事你站出來!
大頭瞬間心虛,朝岳遠努嘴道:“岳少爺,你去,教訓教訓她……”
眼見著雙方又針鋒相對,我只能耐著性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們都說了一遍。
當白薇知道,是紅拂和虬髯把我送回來的,便馬上對兩人表示了感謝。
虬髯哼聲道:“千萬別謝我們,我們承受不起,只能說,這姓羅的技高一籌,把我們稀里糊涂就拉上了賊船。否則,我們才不情愿送他回來呢。”
倒是紅拂,認真打量著白薇,突然一笑道:“難怪他拼了命地往回跑,換成我,我也不想死……”
白薇臉一紅,被紅拂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岳遠得知了真相,誠懇道:“兩位,對不住了,剛才對你們出手,實在是這兩天,被逼的太急了!
原來自從我“死”后,這兩天三夜的時間里,一直都有人在追殺他們,帶著我,他們已經(jīng)換了三個地方安身。白天要隱藏蹤跡,晚上還要選擇安身之處之后,趕緊給我招魂。
大頭道:“那天咱們帶著季嵐,在胡同口分開之后,我開著車,在步行街口,左等右等,不見你出來,就感覺不妙。趕緊和凌云去找,藥鋪的人說,有人看著你和一個女交警一前一后下了地下車庫。我還琢磨,你怎么還喜歡上特殊制服了?這事?lián)Q成我和老呂有可能,你不能啊,你那么假正經(jīng)……結果,我們下了樓梯,就看見你躺在那。我心里還琢磨呢,這女交警劫色就劫色吧,怎么還把人放倒了?”
“咳咳……”紅拂別過臉,幽幽道:“你有事說事,別憑空埋汰人!
“我說那交警呢,管你啥事……”
凌云低聲道:“有沒有可能,她就是那個劫色的交警……”
“是……是嗎?好吧,這些都不重要!”大頭尷尬地撓撓頭道:“重要的是,就在我們飛奔過去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拿著刀就要朝老羅的脖子上捅。多虧我嗓門大,一聲怒吼,把他們嚇退了!當然,凌云也做了一點貢獻,三拳兩腳,打的他們瘸了一條腿,斷了一條胳膊?墒逻沒完,那兩人剛走,我這才把老羅背起來,地下車庫里瞬間就冒出來了十多個役差,領頭的正是那個清癯。凌云以一敵十,差點沒被打死。我們邊打邊退,眼看著不是清癯的對手,萬幸,下山后的呂大師占卦不吉,主動聯(lián)系了我們。季嵐在車上接了電話,把位置告訴了他們,在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岳遠趕到了,這才勉強殺了出去。可這兩天,他們的追殺無時無刻不在!
虬髯搖搖頭,淡漠道:“在他們眼里,羅天殺了城隍,追殺他是必然的事。可既然他已經(jīng)死了,那他們還會追殺你們?我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役差好歹也是冥職人員,怎么會無緣無故追殺一群活人?就算他們記恨羅天也不該遷怒你們啊。何況,你們還說,他們要刀割脖子,對羅天進行辱尸,這怎么可能呢?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奴柘白眼道:“你屁股坐在高臺上,腦袋高聳云彩里,眼睛看的當然是光鮮的流云溢彩,怎么可能看得見人間疾苦?什么時候,你的腳丫子知道疼了,你低頭看一眼,自然就知道,人間大道,從來都是滿地荊棘!
“你一個小妖精,懂什么人間疾苦,還不是被羅天洗腦了?我看……”
虬髯不屑一顧,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院外一陣風吟,猶如暴雨將至。
“又來了!”岳遠凝重道:“準備戰(zhàn)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