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聞過和姑蘇的青麟等人一樣,是通過這個鏡像,和他的主子溝通的。
可鎬城城隍廟就在終南山下,如果他們的主子真的是鎬城城隍,那根本用不著建立這么個秘密基地。
所以,這也側(cè)面證實了我先前的判斷,這個背后的操控人,不是鎬城城隍。鎬城城隍只能算是被他控制的一個傀儡而已。
不過,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聞過本人身魂俱滅,這個狗屁基地已經(jīng)徹底廢棄。
倒是這墻上的地圖對我來說,更為重要。
聞過心心念念一輩子,就是想攻入九真界,找到上神之血。所以,這地圖是他這些年辛辛苦苦涂描出來的,可謂是煞費心血。
我潦草先看了一遍,就發(fā)現(xiàn),實際上,從終南山北麓出發(fā),到九真界一共有四條路,除了寺廟群后山的路,陸拂石靜修室的路,以及剛剛發(fā)現(xiàn)的白虎澗的路,另外還有一條……
我就說為什么每次聞過都能在別人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九真界呢。
“天哥,怎么樣?”白薇在洞口朝下問道。
“別有洞天,小姑娘,要不要下來聊聊!”我仰頭笑道。
白薇撇撇嘴,無語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是見的了陽光的,用不著在那黑漆寥光的地方過家家。沒事趕緊上來吧……”
要說聞過這人,還真是不愛財,這么秘密的地方,一點金銀細軟沒有。
由此可見,他的心里、腦子里全都是飛升成仙。也只有心無旁騖的人,才可能把錢財當(dāng)成身外之物。
我將里面最多的東西,那就是那些書卷全都拿了上。
下邊光線昏暗,看不清楚,帶上去好好瞧瞧。
聞過能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爬上洞口,一干人圍成了一圈,都在等著我。
我將下面的大致情形說了一遍,將懷里的書卷全都拿了出來。
“乖乖,這都啥玩意啊,黃了吧唧,跟擦屁股紙是的!”奴柘瞪眼道:“妖爺,這么大功夫,你不會在下面還拉了泡大的吧!
“滾一邊去,沒文化,這是線裝書,就是沒書皮了,下面又濕潮,所以有點發(fā)霉!
眾人都各自伸手紛紛拿了一本。
“《丹陽先天術(shù)》!”
“我這是《大北斗七式》……”
“這本是《紫微斗數(shù)占天法》!”
好家伙,這就是所謂的“武林秘籍”嗎?
陸拂石虛弱道:“這些術(shù)法我聽說過,大部分都是紫微斗卦派先賢們所撰述的秘法,不過,早就失傳了,這是聞過親口說過的。”
“人家這是想自己修煉,不讓你們學(xué)了而已!”季嵐罵道:“老東西,自私自利!
“也不盡是!”岳遠道:“以我這么多年四處奔走的見識,這里面好多書籍并不都是十三連觀的。就比如《丹陽先天術(shù)》,這分明是全真道的術(shù)法,還有那《百鬼禳襟咒》,這是茅山的口訣?梢哉f,這些書,涵蓋了南北至少十幾個流派的基本術(shù)法。未必有多高深,但要知道,從一個法門修煉到另一個法門,并不容易!
“是!”我感慨道:“能在這么多宗庭,獲得這些術(shù)法,想想也知道不容易。聞過無非是想博百家之長,讓自己面面精進。別的不說,就他這股子執(zhí)著勁兒,確實非尋常人可比。”
“那管什么!”奴柘道:“學(xué)了一百零八套陣法,到最后還是臭棋簍子!
“也不能這么說!痹肋h道:“這些秘術(shù)雖然不是頂級秘術(shù),但只要學(xué)會了,還是會大有裨益的。聞過已死,這些書籍要不是取出來,早晚都得發(fā)霉腐爛。既然羅天給拿出來了,我們不如分了吧,每個人看看,有哪些術(shù)法是自己感興趣的,觸類旁通,總沒壞處!
奴柘不屑道:“聞過全都修了一遍,結(jié)果最后還是慘敗給了妖爺,所以能有啥價值!
“你個小東西,自己不求上進,還絮絮叨叨!”我忍不住罵道:“你以為聞過手段低?天師榜上那些家伙,有一個算一個,哪個站出來敢說自己有把握就打敗了聞過?聞過之所以敗給我,不單單是因為歸藏壓了他一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過于貪婪,面面俱到,樣樣稀松。修術(shù)不像撿柴和,越多越好,多可以,但一定要有最精通的法門!
眾人聞言,紛紛將這幾十本卷冊分了。
其中那本《紫微斗數(shù)占天法》被我留了下來,倒不是給我自己,而是要留給老呂。
早就聽說,這終南山紫微斗卦派最早也是以算術(shù)起家的,如今老呂從喻先生那里繼承了斗卦衣缽,這書說不準(zhǔn)用的上。
很快,天也黑了下來。
十三連觀敲響了晚課鼓,這功夫,所有道徒都要進行作業(yè),是送冉秋霜他們離開的最佳時機。
陸拂石身心俱疲,有些難過,作為十三連觀的居家弟子,如今下山還要躲著耳目。
“放心吧,早晚有水落石出那天,到時候,肅清余孽,十三連觀還是十三連觀!”我安慰著他,親自背上他,把他送去了盤山路,連通老石精,一并送出了山。
回來之后,岳遠正在門口等我。
“這兩天事太多了,生里死里,好像做夢一樣!”我正色道:“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呢,那天多虧你趕到!
“咱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可你就別客氣了。”岳遠一笑道:“我父親不管好壞,那都是我父親,白薇是他徒弟,那就是我的師妹。況且,這件事也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事。他們不也想要我的血嘛!
我點點頭道:“好,那就不客氣了……你在這等我,是有什么事吧!
“我想問問你下一步的打算……在我走之前,能幫你做點什么?”
“你……要走?”
岳遠有些無奈道:“你知道的,我從小是母親一個人帶大的,我必須顧忌她的感受。說實話嗎,她不太想讓我冒險,這次來,就不是很愉快。所以,完事之后,我必須回去給她報個平安!
“挺好的!”我無不艷羨道:“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能有個人在遠方永遠擔(dān)心著你,這可能也就是母親了。我就沒這造化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說你吧。回去是應(yīng)該的,你……你什么時候走?”
岳遠道:“我看那兩個小兄弟都受傷了,你這邊壓力也很大,走之前,我想力所能及能幫你做點什么!
我想了想,正色道:“眼下有兩件事,第一,弄清楚賊狌和跑山人前來的目的。第二,如果鎬城城隍不是幕后的真兇,那我對他也就沒必要那么戒備和恐懼了。既然知道城隍廟是蛇鼠之窩,我準(zhǔn)備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賊窩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