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虎哥的狠勁蕩然無存,臉上只寫著“驚恐”二字。
他求生欲還是很強的,拼命抓著李從武的手把刀推了出去,然后反身就逃。
李從武有些體力不支,緊握刀柄的手部肌肉都有些痙攣感。
但,他體內(nèi)那股邪火已完全焚盡了理智,腳步立刻追趕上去,就想取他狗命,以泄心頭之恨。
局勢逆轉(zhuǎn)得太快了,一直采取遠程攻擊的大燒鵝有些不知所措。
見虎哥往自己這邊逃來,她才連忙轉(zhuǎn)身逃向門口,驚恐之下,把限制邁步的緊身裙都拉到的腰間。
但她穿著高跟鞋,速度還是太慢。
腹部劇痛虎哥從后面扒住了她的肩膀,見李從武追上來了,大力將她往后一拉,當(dāng)做人形盾牌。
李從武見大燒鵝手上抓著一個酒瓶,頭頂陣陣發(fā)痛,直接給了她一刀。
外面的雨更大了,但很多人跑出飯店后并沒離開,遠遠看著熱鬧。
“殺人啦…薩日朗…救我……”
虎哥進入雨中,一邊呼救,一邊奔向自己的寶馬車。
有一根紅糊糊的東西從他腹部掉出,在地上拖得很長,嚇得車前那些人驚駭退散,沒有一個鳥他。
就在虎哥即將抓住車門把手的瞬間,一只死神之手按住了他的肩。
李從武用盡最后的力氣,兩刀刺進后腰,把他捅倒在了地上。
“啊……啊……救命啊~”
虎哥躺在地上哀鳴,聲音顫抖得厲害,氣息越來越弱。
旁觀人群看著李從武無不駭然,不管距離多遠,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749班的同學(xué)們立在郭云鵬叫來的兩輛商務(wù)車前,看著極度兇殘的老師,呆若木雞。
雷一鳴心臟呯呯狂跳,不禁想起下午在語文課上對老師說的話——《過來單挑啊》
夜幕中的雨點驟然加急,沖刷著染紅的刀。
“我殺人了?”
李從武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思考什么問題。
低頭看著腳下已經(jīng)一動不動的虎哥,只見他頭頂最下面那道紫色光影變得極短。
李從武用那種別扭的對焦方法一看,就見三行詭異的符號再次清晰起來:
【人】 ·o···o·
【眼】 ·oo···o··o
【卍】 o
卍字后面僅僅只剩一個圓圈了,如果真是二進制計數(shù),那就是零。
上面兩行的“圈”和“點”,也在相互轉(zhuǎn)化和閃動中縮短長度,看樣子也是奔著歸零而去。
“這到底是什么?”
李從武仿佛置身夢境,對警笛聲充耳不聞。
“郭少,你母親讓我先帶你們離開,請上車吧!币粋中年人指著手機對郭云鵬說道。
郭云鵬愣愣點頭,立刻招呼幾個同學(xué)上車。
陳小可說:“那李老師怎么辦?我們不去找警察叔叔作證嗎?”
“對啊,他是因為我們才…殺人的!碧萍卧聹I痕未干的小臉楚楚動人。
中年人道:
“這不是一般的事,你們待在這里會陷入被動,先離開吧,找律師問問,再看怎么處理!
“對,快走吧。”
郭云鵬說著,拉唐嘉月上了車。
其他同學(xué)緊隨其后,只有陳小可還在猶豫。
“先走吧,待會我打電話給我媽,問問怎么辦!崩滓圾Q勸道。
“不,我要去幫李老師作證~”陳小可突然冒著雨朝紅藍閃光下的李從武跑了過去。
李從武頭面部都有創(chuàng)口,帽子叔叔把他和另外五位當(dāng)事人都直接送去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門口,他看見了蓋著白布的其中兩位,二者頭頂?shù)淖址竺嬲娴闹皇O氯齻“O”了。
在醫(yī)院做檢查時,他又看見了一面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shù)娜拦庥昂荛L很長,下面兩行猶勝那個背帶褲男明星——
【人】 ····ooo·····oo·oo
【眼】 ··o·ooo·o·o·o····o·o
【卐 】 ··o·ooo·o··o·ooo·ooo
如果這代表二進制計數(shù),那相比今天早晨,數(shù)值至少翻了幾萬倍。
……
經(jīng)搶救無效,虎哥五人接踵去世。
好在上路前酒足飯飽,又能結(jié)伴同行,怨氣應(yīng)該不大。
李從武接受審訊后,被送進了看守所先行關(guān)押,等待檢猹院認定案情,決定是否起訴。
海州的看守所不需要剃頭,李從武保留了濃密的中長發(fā),但因為沒有發(fā)蠟,他只能搞成凌亂的中分。
當(dāng)然,他已經(jīng)不在乎這個了,穿過長長的監(jiān)舍走廊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會被怎么判。
無罪釋放?防衛(wèi)過當(dāng)?過失致死?激情殺人?
他感覺都有可能,盡管對華夏律法有所涉獵,但此時事關(guān)自己的命運,根本無法理性判斷。
“鏘啷啷哐……”兩個蜀黍分別打開了他的手銬與一道牢門。
李從武抱著制式用品,被推了進去。
只見不大的空間里已有九個穿黃馬甲的男人在鋪位前站成了一排,像是在列隊歡迎他。
“這是新來的,照顧一下。”一個蜀黍開口說道,目光還在頭鋪幾人臉上掃了掃。
李從武心中忐忑,懷疑蜀黍會不會是在暗示什么?
對于監(jiān)獄里的事,他也有所涉獵,很多文學(xué)作品里都提過,描述得黑暗且真實。
獄卒與罪犯沆瀣一氣的情況太多了。
而那個虎哥是黑社會。
李從武不由心想,自己把他捅死了,萬一他上面還有其他大哥或者靠山,會不會在監(jiān)獄里找人幫他報仇?
看守所里很可能有死刑犯,或者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的人,一般也不會單獨看押……
“放心吧劉管教,我們這個號里素質(zhì)都很好,不會惹事,嘿嘿!倍伹叭绷艘活w門牙的男人笑道。
“最好不會~”蜀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叫下屬鎖上門,走了。
犯人們立刻放松起來,都好奇地打量李從武,有幾人目光明顯不善。
李從武回避著所有人的視線,徑直走向監(jiān)舍最里邊的蹲坑。
見只有倒數(shù)第二個鋪空著,他便把東西放了上去,準(zhǔn)備鋪床。
突然,有五個人走到了他身邊,把暗影投到他身上,壓迫感極強。
“喂,這是齙牙哥!倍伒娜毖滥腥酥钢^鋪的大齙牙說道。
李從武非常緊張,腦子有點短路,完全不知道他們想干啥,警惕地點頭致意了一下。
“臥槽,你TM挺囂張啊,蹲下!”缺牙男推搡了他一把,提高嗓門吼道。
李從武嚇了一跳,有點想照做,但猛然又想起在監(jiān)牢里,軟柿子會不會被欺負的更慘這個問題,甚至還聯(lián)想到了“撿肥皂”。
于是,他強作鎮(zhèn)定,站直了身體,虛張聲勢道:
“別惹我,我罪行很重,反正也不想活了!
看著他斯斯文文、膚色蒼白的樣子,那五人相視一眼,都笑了。
“艸,你干啥進來的,還罪名很重,你TM殺人了啊?”缺牙男好奇地問。
“虎哥認識嗎?劉虎~”
李從武努力表演出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淡淡說道:
“我在一個飯店用刀捅了他們,五個人全死了。”
五個犯人聽得一愣,又相互看了看,迅速交流了一下意見,又笑了。
“你TM唬誰?還殺五個,你怎么不偽裝變態(tài)殺人魔呢。艸!”
缺牙男破口罵著,伸手去揪李從武的衣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