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猜測被黎妮問了出來:
“你哪來這么多錢?不會是有人想報復(fù)那個呂副局長,所以給你送錢,讓你當上班主任,然后故意整她孩子吧?”
班主任,是她下午致電柳艷芬詢問情況的時候聽說的。
李從武沒好氣道:
“你們搞新聞的想法都這么陰暗嗎?
“錢沒你想得那么難賺,不要用你有限的認知水平來胡亂揣測。
“你先拿五十萬走吧。
“雖然這房子當年是你非要買的,但我讓著你,虧的錢都算我的。
“另外我再給你一點分手費,就湊個整數(shù),兩百五十萬,剩下兩百萬我三個月之內(nèi)給你。
“你重新改一下協(xié)議吧,寫這種東西還是你比較擅長。”
聽聞此話,陳小可心里害怕極了,暗想:“老師和老婆真要離婚嗎?不會是我害的吧?”
而李景文只是嘆息了一聲,回頭往椅子上一坐,操控著ADC支援隊友去了。
聽出老公話里明顯的譏諷之意,黎妮心里無比憤悶,沒來由的還涌出一股委屈。
以前讓他搞錢,他非要搞文學(xué),掙那三瓜兩棗只夠還房貸。
現(xiàn)在要離婚了,他說自己三個月就能搞兩百五十萬,這是想氣死誰?
不過,委歸委,黎妮面上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語氣冰冷地說:
“財產(chǎn)一人一半,多一分我都不要。李景文必須跟我,他以后不可能去鐵籠子里打架給別人看,他是人,不是動物!”
“人也是動物。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崩顝奈涞溃骸案憬Y(jié)婚這十幾年,我的獸性差點就沒了!
“屁話連篇!”黎妮怒吼道:“李景文,你還玩上癮了是吧,跟我走!”
“黎妮,這樣吧,讓兒子自己選。他都這么大了,就是讓法院判,法官也會尊重他的意愿。兒子你說,你想跟我還是跟你媽?”李從武問道。
ADC再次掛機,李景文轉(zhuǎn)過身來,一臉為難地看了黎妮幾秒,弱弱地說道:
“媽,我想打MMB。”
“李景文,你爸讓你以后不用上學(xué),再給你買點東西,就把你收買了是吧,啊?”
黎妮氣得聲音發(fā)顫,一股辛酸驀然涌上心頭,淚腺止不住的炸裂,悲傷逆流成河!
李景文瞬間慌了,不知所措。
李從武從沒見妻子哭得這么傷心過,無數(shù)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他,在他心頭打出了暴擊。
朝夕相處近二十年。
看著純美少女一分一分變成少婦。
嗅著青澀幽香一摩爾一摩爾變得韻味十足。
觸著平凹小腹一納米一納米堆出了恰到好處的柔軟。
不是小棉襖,勝似小棉襖。
哪能說扔就舍得扔?
李從武有種強烈的沖動,很想上前抱住她好生安慰。
他還突然意識到,如果真離了婚,指不定哪天這個只屬于自己的女人就會被第二個男人抱住,這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他嚴重懷疑,代入到自己身上的土狗們也會非常不爽。
可是!
說離又不離,三年之約完敗,那就成了舔狗,也是一個巨大的毒點,必將導(dǎo)致氣運暴跌。
氣運暴跌,高考就押不中題,三月之約一到,又會被啪啪打臉,必將導(dǎo)致氣運跌落谷底。
氣數(shù)已盡的日子,他再也不想過了。
廢物才做選擇,龍王全部都要。
李從武覺得,這婚得離,但黎妮也不能被其他人染指,必須想出兩全之法!
他腦筋急轉(zhuǎn),飛速思考。
然而,一下子根本想不出妙計,只能暫且作罷,準備晚點再去雞蛋APP中尋找答案。
嘆息一聲,他道:
“李景文,你先跟你媽媽回去吧,打拳的事情不急,慢慢跟媽媽解釋!
“好!
李景文立刻點頭答應(yīng),乖乖站到老媽身邊,低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時,客廳那邊突然響起門鈴聲。
李從武眉頭一皺,想不出有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門拜訪,有些驚疑,立刻指使陳小可把床上的錢藏起來,自己走了出去。
透過電子眼向外一看,瞳孔猛然收縮。
嚇!
原來有三名帽子蜀黍正面朝房門,立在走廊之上,廣角鏡頭的畸變效果,使這三道身影顯得異常驚悚。
“砰砰砰~”
為首的年輕蜀黍又抬手拍了三下門,李從武這才認出他是祁銅,這說明來人不是派出所民警,而是南灣區(qū)的刑警。
來不及進行太多思考。
李從武先一個箭步?jīng)_到陽臺,把飛刀和刀靶藏了起來。
又一個箭步?jīng)_回臥室,確認陳小可已將裝錢的背包塞進了床下。
然后,才過去給蜀黍開門。
黎妮被他這操作搞懵了。
等兒子朝外張望一眼,驚呼來人是警察后,她止住了哭泣,心里驚疑起來。
“怎么這么久才開門?”帶隊的羅蜀黍出示證件后狐疑地問道。
“剛才我們在里面玩游戲,聲音太大了,所以沒太聽清!崩顝奈鋸娮麈(zhèn)定,問道:“有什么事嗎?”
羅隊不答,對祁銅和另一人說:“去看看幾個人在家?”而后盯著李從武,厲聲問道:“你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催^來嗎?”
“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下午你都去哪里了,來,從2點鐘開始,仔細跟我說一遍。”
聽他問的是今天下午,李從武更加疑惑的同時,心里也放松了一點。
畢竟,他下午可什么壞事都沒干,而且從派出所到海鮮餐廳再到購物店,所有行程都是可以證明的。
不一會,他就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應(yīng)羅隊的要求,他解鎖手機,展示了通話記錄和信息。
另一邊,祁銅兩人也打開執(zhí)法記錄儀,對黎妮三人進行了同樣的詢問。
然后,所有人都被叫到客廳沙發(fā)區(qū)就坐。
這時,又有一個年輕蜀黍帶著隔壁的龍清顏從門外進來,把調(diào)出的小區(qū)監(jiān)控給羅隊看,證明了李從武和兒子5點多回來之后確實沒有再出去過。
然而,即便如此,蜀黍們看李從武的眼神也任然帶著深深的懷疑,那態(tài)度就像是已經(jīng)認定了某人是“兇手”,非要破解不在場證明的名偵探柯基。
尤其是祁銅,心中對狼人老師的敬畏又加重了幾分。
“你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嗎?”
羅隊想了想,用手機打開一段道路監(jiān)控視頻,說道:
“好,我告訴你,下午六點多鐘,你班上有個學(xué)生被這個帶帽子的人襲擊了。
“他頭上挨了一鋼管,腿骨也斷了,人在醫(yī)院現(xiàn)在還沒醒。
“我怎么聽人說,你跟他有過節(jié),現(xiàn)在還要開除他。而且,他舅舅今天在派出所還跟你有誤會對吧?”
此言一出,黎妮、李景文、陳小可包括龍清顏都震驚了,看李從武的目光分明也帶上了懷疑。
龍清顏暗自慶幸當初果斷認慫的決定,心說這李老師也太狠了,對自己班上的學(xué)生都下此毒手,要是我不發(fā)視頻澄清道歉,他不得打死我?
黎妮母子腦中則直接重播起了李從武那句——“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們就完了!”
“你說的是雷一鳴嗎?我確實不知道這事!
李從武也同樣震驚,心說不會吧,我可沒有詛咒過雷一鳴,到底誰打的,這不可能也算在我頭上吧。
羅隊一臉不信地看著他,沉聲道:
“我知道,打人的肯定不是你,但那個人你不認識嗎?
“我告訴你,那個人我們肯定是能抓到的,你不要抱有任何僥幸。
“還有你們,知情不報、作偽證都是要負法律責(zé)任的,有什么事情現(xiàn)在說出來,還為時不晚。”
說著,他用銳利目光掃了其他人一眼。
昨晚才剛?cè)”:驅(qū)彵环懦鰜淼凝埱孱伔浅2话,立刻說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下午那幾個人都是來看房和收設(shè)備的,張警官都打電話問過他們了!
黎妮更加不安,問:“你們是懷疑他指使別人做了這件事?”
“這懷疑不合理嗎?”羅隊沒好氣地反問道。
他是參與調(diào)查過兩次瓷磚血案的人,此時怎么看李從武都感覺有問題。
現(xiàn)在被打的人可是呂局的親兒子,羅隊真的壓力山大。
“我爸下午就是一直和我在一起,一個電話都沒打過,連我媽的電話都沒接!崩罹拔牡。
“對,我放學(xué)回來李老師就在家,他一直在玩游戲,沒接過電話!
“游戲?是那兩臺電腦上的游戲嗎,帶我去看看!逼钽~雙目突然一亮,好似眼前閃過一只“心機之蛙”。
李從武無語了,心說這廝是不是動畫片看多了,難不成我還能在游戲里指使隊友去打雷一鳴,同時故意制造不在場證據(jù)?
很快,祁銅檢查完了,除了發(fā)現(xiàn)李老師蠻王玩得賊溜之外,一無所獲。
由于李從武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蜀黍們只能就此作罷,走了。
盡管李從武對黎妮嚴正強調(diào),說雷一鳴被打絕對與他無關(guān),就是要打,他也會直接去打他舅舅。
但黎妮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很快帶著兒子也走了,只在茶幾上留下了那張呂毅君的名片。
李從武郁悶地往沙發(fā)上一坐,心知自己現(xiàn)在算是徹底被南灣區(qū)刑警列入重點名單,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去澳島撈錢。
“李老師,我相信你沒有找人去打他,你是好人,肯定不會做這么過分的事情。雷一鳴總是叫人去學(xué)校外面打架,肯定是哪個跟他有仇的人打的!
陳小可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讓李從武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周楚!
李從武記得,當時自己為了制造囚徒困境,是故意把雷一鳴帶到籃球場指認出了周楚三人。
現(xiàn)在她真被開除了,確實是有作案動機的。
而且,李從武在學(xué)校檔案里看過,周楚雖然僅僅是國家一級運動員,但百米沖刺的電計成績?yōu)?0.48。
這速度就算放在男子健將級別的考核里,都能達標了。
要不是她自己不愿加入女子體育隊,早被挖去當職業(yè)運動員了。
所以,她也有毆打雷一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