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一鳴,給我老實說,到底是你干的嗎?”
手機中傳出不怒自威的聲音,對面的女人是海州市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呂婉君。
面對母親,即便只是通過電話,雷一鳴也十分畏懼,差一點就想老實交代了。
不過他沒有,對著辦公桌上開免提的手機說道:“真和我沒關(guān)系,李老師誤會了!”
呵呵,李從武靠在辦公椅上沒說話。
“最好與你無關(guān)。”
呂婉君冷聲吐出六個字,然后轉(zhuǎn)化了語氣道:
“李老師,雷一鳴昨天根本沒和我說這件事。
“我先問問,找人打你這事,你能確定和他有關(guān)嗎?
“是怎么得出的結(jié)論呢?”
呵,擱這套話呢,如果不確定,就讓他死不承認(rèn)對吧?李從武自然不可能講出龐嘉月告密的事情,只說:
“現(xiàn)在還不能100%確定,但這肯定是能查出來的。
“麻煩你下了班過來一趟吧,雇兇毆打老師可不是小事。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這道理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最好勸你兒子自己承認(rèn)錯誤!
雷一鳴聞言,咬緊牙關(guān),心中暗道: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yán),回家過年!這還用你教?都過去這么久了,老子就不信你還能查出來!”
手機那頭的呂婉君沉吟片刻,說:
“是這樣,我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近幾天都抽不開身。
“我給雷一鳴的舅舅打個電話,看他待會有沒有時間。
“如果沒有,那就讓他明天去學(xué)校一趟~”
說著,她好像捂住了話筒,在對身旁的人指示什么,接著匆忙說了句“就這樣吧,先不說了”,然后便掛了電話。
聽老媽說要派舅舅過來,雷一鳴心中大定,那叫一個開心,都有點喜形于色了。
李從武對這位家長的態(tài)度很不滿,想道:
“行,機會我已經(jīng)給過了,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不顧師生情分。
“副局又如何?真正的勇氣是不畏強權(quán)。
“我這此就開除你兒子,給外星人逗樂子!”
見雷一鳴想拿回桌上的iphone,李從武一把打開他手,把手機暫時收繳,說道:
“你是體考生,這個時間應(yīng)該要去體育館訓(xùn)練了吧?”
雷一鳴皺眉道:“對,我可以走了嗎?”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叫上教導(dǎo)處的人,然后跟你一起去。”李從武說著,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跟我去體育館?雷一鳴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隱約聽見李從武就在門外打電話,又見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便壯著膽子走到柳艷芬桌上拿起電話,可想了半天,愣是記不起一個號碼,于是只能作罷。
等著等著,他越發(fā)焦躁,心中不斷自我安慰,眼睛則無處安放。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塊靠墻豎立的“板子”上——這是他一進來就注意到的——過去翻開一看,好家伙,焦慮還真有所緩解。
“原來龐嘉月是把畫送給他了?但大嘴不是說,這畫的背面偷偷寫了表白的話嗎,什么情況……”
他輕輕把畫靠回去,由于想法不夠大膽,所以百思不解。
……
體育館,籃球場。
選擇了籃球?qū)m椀捏w考生們,正懶洋洋進行熱身。
有拉筋的,有練投籃的,還有一群人在玩半場3V3。
很快,一群不速之客步入場館,引起了大家的關(guān)注。他們是:
五殺教師李從武,副校長柳艷芬,教導(dǎo)主任廖海兵,校園一霸雷一鳴,以及另外三個小卡拉米。
這陣仗,讓雷一鳴感覺那件事八成是敗露了,心已經(jīng)涼了大半。
李從武一進門口便停下了腳步,沒靠近任何學(xué)生,直接拉著雷一鳴走到最前面,指向遠處球場上的人,問道:
“說吧,都有誰?”
“什么?我不知道。俊崩滓圾Q驚疑不定地說道。
“哦!崩顝奈潼c了點頭,對走過來詢問情況的體育教練喊道:“李剛憲和張良田在這嗎?”
這是他已經(jīng)問清楚的兩個名字——就是那天那時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范圍里,唯二的兩個體育生,教導(dǎo)處都找過他們一次了。
聽到這兩個名字,雷一鳴臉色大變,對李從武的做法也感到驚疑不定。
體育教練聞言,回頭掃視了一眼,喊道:
“李剛憲、陳良田,過來一下!
玩3V3的場上,有兩個牛高馬大的男生如遭雷擊,腳步楞在原地,下意識把目光瞟向了籃下位置。
周楚就站在那里。
她穿的是田徑服,雪白結(jié)實的臀腿看起來充滿了爆發(fā)力,神似青蛙兩條后腿被拉直的樣子。
她單手抓著籃球,皺眉看向遠處的雷一鳴,目光陰沉。
只見李從武又在雷一鳴身旁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教練喊道:“還有一個,周楚,在這里嗎?”
“周楚,你也過來。趕緊的,你們?nèi)齻,別磨蹭啦!苯叹氃俅位仡^大喊。
周楚怒吸一口氣,C杯下的胸肌猛然收縮,雙手緊緊合住了籃球。
之前在籃下防守她的男生,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甚么事,就被拔地而起的她,撞倒在地。
“砰!”
周楚雙手暴扣,把李從武看得目瞪口呆。
接著,她發(fā)泄似的拉拽一下籃筐,弄出劇烈的顫鳴聲,然后朝門口方向走去。
李剛憲與陳良田見狀,也緊張不安的跟了上去。
雷一鳴見周楚一副想殺人的樣子,急忙組織語言,準(zhǔn)備等她走近時解釋一下。
可李從武卻不給他機會,推著他的后背,當(dāng)先走出了場館。
隨后,柳艷芬和教導(dǎo)處老師也把周楚三人帶向了行正樓。
這四人陷入了李從武為他們精心準(zhǔn)備的“囚徒困境”。
教導(dǎo)主任見柳艷芬都表了態(tài),也很配合,讓人把他們四個分別叫到單獨的辦公室問話,告訴他們:
雷一鳴已經(jī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交代了,而且還有殘破的內(nèi)內(nèi)作為證據(jù),肯定能驗出來那就是周楚的。
毆打老師的情節(jié)極其惡劣!
如果認(rèn)錯態(tài)度好,能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誠懇道歉,或許還能留校察看;
如果拒不認(rèn)錯,就直接開除學(xué)籍。
而且,毆打他人的追訴期是60天,如果李老師不肯原諒,恐怕還要到派出所立案,留下一輩子洗不掉的案底。
當(dāng)李剛憲和陳良田兩人的家長趕來后,他們很快就扛不住了,老老實實交代了“收錢打老師”的全過程,以及轉(zhuǎn)賬記錄。
原來雷一鳴總共斥巨資2000,周楚分了1000,他倆一人500,。
李、陳二人的父母也不知是氣瘋了,還是演苦肉計給李從武看,對兒子痛下毒手,讓教導(dǎo)處的老師都差點沒拉住,把這二人扇出了悔恨的淚水,哭著求李從武原諒。
雷一鳴和周楚仍死不承認(rèn),家長也沒來,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事實很清楚了!
李從武在一見辦公室里說道:
“我的建議是,李、陳二人如果能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認(rèn)錯道歉,可以留校察看。
“雷一鳴和那個女生,直接開除學(xué)籍。
“至于報案…就算了吧,畢竟他們也只是學(xué)生!
柳艷芬聞言,面露難色,“開除學(xué)籍……是不是太嚴(yán)重了?”
李從武心中泛起冷笑,知道如果自己只說開除周楚,那她一定不會多嗶嗶。
她在乎的是雷一鳴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