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武驚怒不已,立刻蜷起身體,雙手護頭,嘗試摳破套頭的袋子。
可塑料袋不但厚實,還有三層之多,一時難以撕開。
于是他又一邊用手臂格擋,一邊嘗揮手還擊。
幾個偷襲者估計是不敢戀戰(zhàn),倉促地給塑料袋打上結(jié),立刻松手跑路。
李從武察覺到了他們要跑,立刻使出一記回手掏,想扯住后面那個套袋子的人。
他的手還真從一個人的后背滑下去,勾住了他的褲腰帶。
但短短一瞬間,他沒能及時形成抓握,感覺指尖下的外褲一下就滑脫了,最后只抓牢一層薄薄的布料,像是內(nèi)內(nèi)。
“嘶啦”一下,薄布被扯爛拽出,那人還是跑了。
“別跑!”
李從武發(fā)出怒吼,立刻扯開打結(jié)的塑料袋,只見三個穿校服的身影跑的飛快,沿著旁邊宿舍樓的墻壁,一下就在轉(zhuǎn)彎處消失了。
李從武把手上的證據(jù)直接揣進口袋,撿起摔出裂痕的眼鏡準(zhǔn)備去保安室查監(jiān)控。
但他腳步一動,就感覺碰到了什么東西,還聽見一聲鑰匙滑落的響動。
低頭一看,只見腳下是排水溝渠的縫隙。
一摸腰間,那串鑰匙果然沒了,估計是剛才被人踹掉在了溝縫邊上。
“!……。 。
他內(nèi)心發(fā)出吶喊,簡直滋生出了毀滅世界的念頭!
無奈,他只是個凡人,只能咬牙切齒趴下去,往縫隙里瞧。
感覺水與渠并不深,他試著探手下去撈。
摸了一會沒撈到,他感覺是手臂的活動空間太受限了,突然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準(zhǔn)備放棄。
悲劇再次發(fā)生。
手伸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出不來了。
他保持著趴地姿勢,急躁地撥手,但腕部都磨禿嚕皮了,就是撥不出,也搬不動溝渠上的大水泥蓋。
“咦,那人在干嘛啊?”
放學(xué)的人流來了,雖然李從武的位置并不太顯眼,但怪異的姿勢還是引起了注意。
李從武抬頭看著過來圍觀的學(xué)生們,心中嗚呼哀哉。
“快看,那不是李老師嗎?”
“啊哈哈哈,這是在干啥呢?”
“手居然能卡溝里,笑死老子了。”
雷一鳴“很合時宜”的出現(xiàn)了,身邊還有郭云鵬、陳小可、龐嘉月等同班同學(xué)。
李從武看見雷一鳴,發(fā)現(xiàn)他頭頂?shù)娜滥:庥昂孟耖L了很多,但此時火冒三丈,也沒對焦細看,怒聲質(zhì)問道:
“雷一鳴,剛才那幾個襲擊我的人,是不是你找來的?”
“你被打了?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都能作證。”雷一鳴滿臉得意。
“敢做不敢認是吧?我會找到那幾個人的!”李從武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旁邊的男同學(xué)說:“麻煩你們幫老師抬一下這塊蓋板。”
“別,不要幫他~”雷一鳴小聲說著,攔住了郭云鵬和幾個男同學(xué)。
見旁邊還有幾個低年級的男生想上前幫忙,他又大聲提醒他們不要多管閑事,還用兇狠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
那幾個男生似乎知道雷一鳴惡名,都站著不敢動了。
“哎呀,你們快幫一下李老師吧!
陳小可說著走上來,也不嫌蓋板的縫隙臟,直接彎腰試圖掰抬。
李從武嗅到一股幽香,有些吃驚她居然會來幫自己,畢竟自己拿她當(dāng)過反面教材,經(jīng)常在班上數(shù)落她。
光憑陳小可那點力氣,根本無法撼動水泥蓋板。
人越圍越多。
“怎么了,都讓一讓!”
柳艷芬嚴厲的聲音響起,學(xué)生們乖乖分開一條道,讓她走到了前面。
“李老師啊,你這又是在搞什么?!
“我撿東西,幫我叫下保安,把這蓋揭開!
李從武憋屈地看了她一眼,從現(xiàn)在的角度,只能看見她鼻子以上的臉。
“你們幾個學(xué)生來幫忙,快點!
柳艷芬說話非常好使,這時有一個保安剛好也擠過來了。
他們一起合力,很快將水泥蓋抬到了旁邊。
李從武摸著發(fā)紅的手腕,目光投向渠中,考慮著要不要乘水渠大開時再撈撈鑰匙。
突然,一片染紅的“蘇菲”順著水流飄出,現(xiàn)世于眾目睽睽之下。
空間仿佛靜止了。
李從武產(chǎn)生了一個可怕的聯(lián)想,他不確定是不是只有自己想象力比較豐富。
等那片蘇菲隱入另一塊蓋板下,他立刻強作鎮(zhèn)定,探手下水撈鑰匙。
然而,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非常不好的預(yù)感,想起了鑰匙上那片塑料飾品有浮力,不是沒可能被水沖走。
“你什么東西掉下去了啊?”柳艷芬問。
“鑰匙!”李從武故意大聲回答。
怕什么來什么~
鑰匙還沒撈著,忽然又有一片觸目驚心的“尤妮佳”順流而出,還撞在李從武小臂上,還打了個旋。
圍觀人群再也繃不住了,爆出一陣哄笑,切切私語聲也大了起來。
“他之前把手伸進溝里,不會是想……哎呀!”
“這一棟不就是女生宿舍嗎?”
“對了,你們看到那個變態(tài)父子的視頻沒,好像就是這個李老師!
“什么視頻?”
“就這個!”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他!”
李從武聽見這些聲音,腦瓜嗡嗡響,手底一片冰涼,什么也撈不到。
柳艷芬作為副校長,職責(zé)之一就是校風(fēng)建設(shè),剛剛才給高義保證會降低變態(tài)視頻的影響,她現(xiàn)在頭也很大。
“你們都圍在這里干嗎?拍什么拍,該干嘛干嘛去!彼浅饬艘幌聡^的學(xué)生,又對那個保安說:“你快幫他一起找下!
“柳老師,里面真有鑰匙嗎?”
雷一鳴陰陽怪氣地說道,引發(fā)人群哄笑起來。
柳艷芬默不作聲,見李從武和保安還沒撈到任何東西,在郁怒之余,也產(chǎn)生了一丟丟懷疑,心想不至于吧?
李從武聽見雷一鳴的話,憤然起身,從口袋里扯出一團黑色塑料袋吼道:
“剛才有幾個年輕人用這個罩頭偷襲我,導(dǎo)致我的鑰匙掉進了溝里。雷一鳴,你別走,現(xiàn)在跟我去趟監(jiān)控室!”
保安聞言,抬頭說道:“李老師,這里是盲區(qū),監(jiān)控拍不到這里。”
雷一鳴聞言笑道:“李老濕,你該不會知道這里是盲區(qū),故意這么說吧?那黑色塑料袋難道不是你自己裝東西用的?”
人群又是一陣爆笑。
李從武怒視著印象中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學(xué)生,真沒想到他還是個邏輯鬼才。
想了想,他指著宿舍樓的拐角處說道:
“那邊總不是盲區(qū)了吧,剛才那三個人就從那邊跑了,我還扯爛了一個人的衣服,上面有DNA,他們跑得掉嗎?”
說著,他再一掏口袋,拿出了那片破布。
聽見這話,雷一鳴有些語塞,但當(dāng)他看清老師手里的破布時,頓時又樂了,大聲說道:
“那不是女生穿的嗎?老師你來宿舍這邊到底是干嘛啊?”
女生?
李從武帶著這個思路,仔細瞧了瞧手上的布料,腦子嗡得一聲像是要炸了。
雖然他手上的東西沒有任何花邊或是卡哇伊的元素,但從款式和版型上看,確系女式無疑啊!
正因為它只是簡約純棉款,所以先前在先入為主的狀態(tài)下,李從武并沒發(fā)現(xiàn)問題。
圍觀人群直接炸鍋了,還有女生發(fā)出看鬼片既興奮又不忍直視的叫聲。
“啊哈哈,笑不活了,李老師竟是這種人!标愋】梢不ㄖy顫。
“他在視頻里可能真是故意的!饼嫾卧瞒烀驾p蹙,看向老師的目光帶有鄙夷。
李從武激動道:
“是女款又怎么樣?也許那三個人里就有一個女的呢?或者其中一個男生就穿了這個呢?走,去監(jiān)控室找人!”
快步走到雷一鳴身前,揪住他胳膊,要往監(jiān)控室拉。
“關(guān)我屁事~”雷一鳴用力推開他,罵道:“你別狡辯了,死變態(tài)!”
李從武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強行拖拽。
“快拉開他們!”柳艷芬喊道。
旁邊的學(xué)生和保安立刻出手強行拉開了李從武,雷一鳴這廝還趁機踢了他一腳。
“去查監(jiān)控!”
李從武奮力掙扎,被幾個保安強行拉走。
望著學(xué)生們投來的目光,他感覺這學(xué)校沒法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