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nèi)的人盡皆皺眉,只見那女人把門大大拉開,隨即又有一個中年男人背著一塊巨大的白板,在一對老年夫婦的輔助下,側(cè)身擠過了門框。
李從武認得出,這廝正是沖進廁所一拳打爛自己白板的那位暴躁老兄。
正是因為他這一拳,直接導(dǎo)致十幾個741班學(xué)生考試時少做出一道物理大題,人均總分下降5.5,人均排位暴跌了8000名。
實可謂,一拳使孩子低人億等。
因此,這位老兄現(xiàn)在也在家長群里榮獲了一個外號——“一拳低人”。
“李老師,我給你負荊請罪來了,以前是我有眼無珠……”
暴躁老兄帶著一臉憨厚尬笑道著歉,把白板的腳架放在了地上。
等他完全將白板正過來,眾人便看清了上面寫滿了歪歪斜斜的大字。
字里行間,滿是對李從武深深的懺悔,滔滔不絕的贊美,以及五體投地的感激!
另外,他們還有“實際行動”。因為剛才本來就在附近的購物中心采購禮物,現(xiàn)在正好把一塊斥巨資塊購買的勞力士間金腕表放在了李從武面前。
美其名曰:“為人師表!”
值得一提的是,送上這塊表時,一拳低人的老婆還拉上了自己妹妹,隨便提了一嘴她女兒也是二中的學(xué)生,明年升高三。
看著桌上金光閃爍的勞勒克絲,黎瑞頓時感覺自己手上奧米茄(海馬)相形見絀。
更關(guān)鍵的是,他的奧米茄是自己透支了兩個月工資買的,而李從武的勞力士完全免費不說,人家送到面前還得舔著個逼臉賠笑,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黎妮皺眉看著貌似已經(jīng)墮落的前夫哥,暗暗想道:“不會吧,不會吧,公共場合這么多人,還當著孩子的面,他應(yīng)該不會收吧?”
不料下一秒,就見李從武伸手拿起了盒中的勞力士,舉著面前端詳,若有所思。
其實,對于收禮,李從武內(nèi)心還是抗拒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以后都要開龍王駕校了,難不成只收標準學(xué)費?那還賺個屁的錢。
而且,老師收禮叫以公謀私。收了好處改變初衷,叫被人收買。
但他現(xiàn)在明顯兩樣都不沾,只能叫“站著,還把錢掙了!”
何況,龍王駕校也是要打廣告的,考公考研考出國瑛語可以不用顧慮太多,但考大高中學(xué)的業(yè)務(wù)完全不能明目張膽,現(xiàn)在正好可以借機會放一放風(fēng)聲。
于是,他驅(qū)散心中的嬌羞,在黎家人愕然的目光下,把勞力士戴上了左腕,然后面無表情地感受松緊度。
沒有一絲惺惺作態(tài),也沒有任何感謝之言,他就這樣理所應(yīng)當?shù)厥障铝耍缓蟮f道: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這幾天在家商量一下怎么報志愿!
頓了頓,又看向一拳低人的小姨子,補了句:
“那個,等下學(xué)期開學(xué),帶你女兒來我家吃個飯!
“好!好好,感謝李老師,感謝李老師……”
那婦人簡直樂壞了,連忙與老公一起點頭答應(yīng),激動地語無倫次,就好像他們女兒已經(jīng)考上了985似的。
黎家人面面相覷,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疑,心說:
“不可能吧,難道李從武那一個班的學(xué)生,真的全上一本了?那個癲里癲氣的三月目標,難道真達成了?!這不可能!”
可還沒等這波人告辭離去,門口忽然又來了一大家子人,也是剛好在市中心吃飯,看見群里的消息就找來了。
隨后,接二連三又來了好幾波人,把偌大的包廂堵得滿滿當當。
有的人沒來得及備禮,聽說今天是李老師兒子的生日,竟然直接打起了餐廳的主意,一個勁地問經(jīng)理還有沒有全新的漫威手辦或者道具,價格必須超過一萬以上。
這陣仗把餐廳服務(wù)員和其他客人都看傻了,嚴重懷疑那個包廂里坐著的人是某位大羚導(dǎo)。
而黎家人徹底震驚了,因為聽見很多家長和學(xué)生報喜的話語,他們已經(jīng)證實了剛才的猜想,此時滿腦子都是:
“三月河?xùn)|,三月河西……
“三年河?xùn)|,三年河西……
“莫欺中年窮…莫欺少年蠢……三月河西三年河西三年河?xùn)|……”
兩種魔音交織混響,回聲疊加原聲,原聲強化回聲,效果堪比猴子聽了的緊箍咒,腦子簡直都快炸裂了!
其中,臉色最為難看、心里最不愿相信事實的,莫過于顧子浩了。
他已經(jīng)感覺到臉上啪啪作響,卡里的140萬蠢蠢欲動,但還是嘴硬地質(zhì)疑說:
“怎么可能啊!這些人真是二中的學(xué)生和家長嗎,會不會都是老李請來的演員?他剛才出去那一會,不會就是去安排這些人演戲了吧?”
黎老不確定道:“這么多人……應(yīng)該不會是假的吧?”
“很有可能啊,群演500一個,臺詞多的2000一個,這也花不了多少成本!鳖欁雍婆Π参恐约。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看見幾張比較熟悉的面孔來到了人群前面,正是參加過上次黎家喬遷宴的龐老夫婦和龐嘉月。
龐慶生看見黎老,直接上前打起招呼道:
“老黎,你們也在啊。我們剛才在旁邊吃飯,慶祝我孫女考出了好成績,聽說她老師在這里,就一起來見見!
說著,他面露異色,看了看旁邊的李從武,腦中清晰浮現(xiàn)了這位書法大師揮毫潑墨寫休書的場面,感嘆道:
“哎,這個老師就是你的…前女婿。說實話,之前看他寫字,就知道他才華橫溢,非同凡響啊。有點可惜了!
他的意思雖然沒有完全挑明,但嘆聲如刀,已經(jīng)直刺吳素芝的大腸,使其顏色有點發(fā)青。
黎建軍聽了老友這話,再看看旁邊坐姿慵懶霸道、面對一眾賓客盡顯上位者姿態(tài)的前·女婿,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也用一聲嘆息回應(yīng)了。
他們說話時,一大一小倆美人正對著李從武吐氣如蘭。
一個杯重0.4公斤,雍容華貴。
一個杯重0.3公斤,清艷絕倫。
李景文癡癡看著稍小的那位,只感覺這個姐姐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
心臟呯呯跳動,他把未來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男孩就叫李嘉文,女孩就叫李景月。
顧子浩愣愣看著稍大的那位,便知道自己的“群演假說”已經(jīng)破滅。
只因他認得這女人乃嘉玉集團的現(xiàn)任CEO,想請她來幫忙演戲,怕是連自己老爹都辦不到。
而且曾幾何時,他還追求過人家,卻被無情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