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從武的電話,龍清顏不敢怠慢,喊醒睡得嘎嘎香的陳小可,提前一小時就出發(fā)了。
路上依然設(shè)有查車的關(guān)卡,很明顯,沖撞警方的兩個暴徒還沒落網(wǎng)。
她們通關(guān)時就被特殊關(guān)照,問了好幾個問題,待勞斯萊斯一到妙嚴(yán)觀山下的村外,早有幾名便衣蜀黍等著了。
十點左右。
李從武在護工的攙扶下,終于下來了。其中有幾段特別陡的路,還是周楚先背母親下去,然后再上來抱他……可謂十分羞恥。
不過,他料到了可能有蜀黍堵在山下,所以一到平地,便強撐著自己走,裝出受傷不重的樣子。
“李老師……你怎么了?”陳小可一溜小跑過來扶住他胳膊。
緊接著,幾名蜀黍就迎了上來,皺眉打量著他和周楚等人,狐疑地問道: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傷?”
李從武認出了審過自己的羅隊,假裝驚訝地反問:“又怎么了?”
羅隊出示證件,嚴(yán)肅道:“我們有情況要向你了解,請你配合回答問題。”
李從武臉色陰沉下來,還是沒答,對龍清顏說:
“小龍,我這位學(xué)生家長生病了,你帶他們先去車上,把椅子放平一點!
羅隊看沈慈那樣子不像裝的,便沒阻攔,只是使眼色叫一個人跟過去核實。
李從武說:“盡量長話短說吧,沈女士病的很重,我們也受了傷,現(xiàn)在要馬上去醫(yī)院!
羅隊不置可否,重復(fù)問道:“你們這傷怎么弄的,昨晚干什么去了,為什么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
李從武回道:
“剛才那個女生叫周楚,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吧?
“學(xué)校開除她之后一直聯(lián)系不到家長,所以我昨天趁放假過來通知她母親!敖Y(jié)果她心懷怨恨,下山的時候追到山路上……打我!
“然后我正當(dāng)防衛(wèi),扭打地時候被她扯著一起摔到山坡下面了,當(dāng)時頭撞了一下,后來天一黑又找不到其他路,手機也沒信號,所以等天亮才回道觀處理了一下。
“不過,畢竟是以前的學(xué)生,她母親又病得挺嚴(yán)重,她也道了歉,所以我不想追究了,這事就算私下和解了吧!
蜀黍們聞言面面相覷,感覺這完全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臉上都十分怪異。
這時,周楚安置好母親又走了回來。
羅隊仔細看了看他倆頭面部的傷,又想起周楚打斷呂局兒子腿的事情,以及毆打他人的前科,心里已經(jīng)信了幾分,認為這廝暴打老師也很河貍。
不過,他還是不依不饒,叫人又單獨問詢周楚,沈慈和護工阿姨,記下了時間、地點和經(jīng)過,以便進行核實。
李從武對蜀黍的套路門清,早和周楚對好了口供,也叮囑了沈慈和護工該怎么回答。
其實她們只要隱瞞天命貴人的事就行了,這并不重要,就算羅隊跑到道觀里查問,最多也只能再挖出這條奇葩信息,導(dǎo)致思路更加混亂。
最后,羅隊問了李從武關(guān)于那輛漢蘭達的情況,李從武對此只抱怨道——
“這肯定是劉虎手下那群黑澀會要找我報復(fù),你們還說他不是黑澀會!”
多虧有沈慈在場,蜀黍們了解到病情后,感覺真耽誤不起,不到半小時就放行了。
除了準(zhǔn)備回老家休假的護工阿姨,其他人都坐進勞斯萊斯,朝市區(qū)開去。
沈慈坐在幾乎可以躺平的航空座椅上,看著星空頂,感覺這車肯定貴得離譜,忍不住問女兒:
“這是李老師的車?”
“嗯~”只能坐在地毯上的周楚看了眼“男友”,回道:“媽,你不知道,這李老師有錢的很,我聽說這段時間有一大堆家長排著隊給他送禮!
李從武沒好氣道:“不要胡說八道,這車是租的,我從來不收禮!
沈慈連忙責(zé)怪女兒說:“是啊,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可不能亂講,知道嗎?”心里卻喜出望外,對這天命龍婿簡直不要太滿意。
李從武無語凝噎。
坐副駕駛的陳小可早已認出兇名昭著的楚霸王,驚奇之余,也很畏懼,聽說前陣子雷一鳴的腿都被她打斷了。
不過等車開到半路,她就按捺不住,打開一包浪味仙先喂龍清顏吃了兩個,才就轉(zhuǎn)身拿給周楚吃,幻想著能和這位二中老大交朋友,以后報她名號橫著走。
沒想到,周楚非但不領(lǐng)情,還回頭瞪了她一眼,不爽道:“滾,二五仔。”
陳小可當(dāng)然不敢回懟,只是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二五仔!
周楚英眉一挑,還想說什么,但看見母親睜開了眼睛,又止住了話頭。
二五仔?
兩位好同學(xué)的短暫交流引起了李老師的注意,他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現(xiàn)在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也沒想太多。
……
海州第四醫(yī)院,腦外科。
“還有頭暈的現(xiàn)象嗎?”
“基本沒有了。昨晚喝兩杯啤的,稍微有點暈乎~”
“喝酒還是要注意啊~”
一位副主任醫(yī)師看看CT圖,又借光看了看豹哥的腦袋,說道:
“恢復(fù)的不錯,沒什么問題,近期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再養(yǎng)一段時間!
“好,那我就先走了,感謝!
做完復(fù)查的豹哥心事重重,一到走廊上,立刻低聲對馬榮問道:“怎么樣?打聽到?jīng)]有?”
“李隊只知道羅浮山那邊在查一輛漢蘭達,說這車好像是在景區(qū)沖卡撞人了,估計跟那事沒關(guān)系!
馬榮臉色同樣難看,跟著豹哥邊走邊說:
“但是馬鴨他們現(xiàn)在都不回信,肯定出事了。他們不會被警察抓了吧,或者已經(jīng)被語文老師反殺了,那接下來我們不就危險了?”
豹哥這下也知道大事不妙,心臟跳得很快,深吸了一口氣,才說:
“別TM慌!
“你老表他們有殺人的前科,還背了其他案子,被警察抓到100%是個死,供出我們也沒用,扛下來我們還可以給他家錢。
“語文老師……也不能確定是我們找的人吧?”
“這還不好猜?”馬榮不禁又想起了揚腸而去的虎哥,慌恐道:“他把人弄死之前也肯定會逼供啊,在那荒山野嶺里面,不是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嗎,你覺得馬鴨他們能抗得?”
豹哥沉默了,腸子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后悔沒有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是,他一個有頭有臉的社會人,當(dāng)時又怎能咽下生意被砸、腦袋開花那口惡氣呢?
兩人帶著司機保鏢,失魂落魄地下了樓,出大門時還一驚一乍地抬頭往上看,生怕有瓷磚掉下來。
等走到停車場,他們不經(jīng)意間往停放賓利的側(cè)方位上一看~
赫然只見,自己車前竟然堵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正是他們近期在馬鴨跟蹤視頻中所見的那一輛!
銀黑雙色,形似棺槨,壓迫感極強!
震得醫(yī)院保安都不敢過來叫人挪車,只遠遠躲在旁邊假裝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