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殺得好!睆姼缰钢娨曢_口道:“像這種人,就該死,大家說對吧?”
大齙牙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是認真的,立刻附和道:
“對,殺得好。這兄弟是位大俠啊,我們真是那什么,誒,那怎么說的?”
“有眼不識泰山!睆姼缧Φ。
“對,有眼不識泰山!”
大齙牙帶眾人鼓起了掌,還讓缺牙男把二鋪的位置讓給李從武睡。
這180度轉彎的態(tài)度,把李從武整不會了。他拒絕道:“不用,我睡這里就行~”
實在沒有興致講述拿五殺的心得,他用三言兩語搪塞了圍著自己想吃瓜、學本領的獄友們,打算繼續(xù)琢磨甲骨字符。
大齙牙幾人又圍坐在一起,開始玩骰子。
“李哥,現(xiàn)在離睡覺的點還早,要不一起來玩玩?”缺牙男對他發(fā)出了賭博邀請。
看著那三顆骰子,李從武心中一動。
對于卍字符,除了氣運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含義了。
回想起拿五殺時的最關鍵環(huán)節(jié)——撿刀——他感覺這運氣成分確實很重啊。
猶豫后,他起身走過去,加入了他們。
“這……怎么玩?”
“很簡單,齙牙哥坐莊,咱們買大小。大和小是1賠2;豹子是1賠35。”
“來,你們每人給李老弟四根煙,我給十根。李老弟,待會如果還不夠我可以借你,等你家里人往小賣部存了錢,你再拿給我就行了!
“這里面還能抽煙?”
“監(jiān)舍不能,放風的時候可以。”
犯人們非常熱情,說話又好聽,讓李從武有種來到老鄉(xiāng)家里做客的感覺,很快就拿著30根煙玩了起來。
對于賭博,他也有所涉獵。
黃、賭、毒嘛,文學價值都很高。
關于骰子游戲,李從武記得有一本名叫《離開拉絲維加斯》的著作中就提到過——
用三顆骰子,搖出“大”或“小”的概率都是105/216;搖出豹子(三顆點數(shù)相同)的概率則是6/216=1/36
如果你一直賭下去,那只有當:下注概率×賠率倍數(shù)>1/2,才能贏莊家的錢。
按大齙牙給出的賠率,如果一直玩,那其他人就是在給他送煙。不過,他也就多了1/36勝率,不算太過分。
另外,根據(jù)“35×6/216=2×105/216”,李從武算出,押豹子和押大小在概率上沒有任何區(qū)別。
為了方便計算,他就準備一直押豹子,看看自己的運氣如何。
一陣搖骰聲響起。
五個犯人紛紛把1-3支煙擺在了大齙牙身前。
煙頭指向他的,算押大;濾嘴指向他的,算押小。
而李從武則把一根煙豎立了起來,儀式感滿滿。
“可以啊李老弟,一上來就想讓我賠把大的。來,買定離手,我開了?”
大齙牙兇狠的面容上浮出孩童般的笑容,將倒扣在地上的刷牙杯一揭。
隨即,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三個“3”,豹子。
“臥槽?”
“哈哈哈哈,真是豹子。”
“運氣爆棚啊,李哥!
眾人笑了起來,看著大齙牙從自己那里數(shù)出21根煙,連同下注的14根一起給了李從武。
看著地上的三個“3”,李從武即驚訝又興奮,但很快,他又心生自我批判,想道:
“1/36的概率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這并不能證明什么,我真是有點神經(jīng)質了~”
“來,繼續(xù)!贝簖_牙又搖起了骰子。
李從武豎立一支煙,繼續(xù)押豹子。
大齙牙見狀笑道:“呵呵,這回要還是豹子,我把這骰子全吞了!都押好了嗎?開了啊!
這一次,開出的是“小”。
大齙牙不用吃骰子了,還賺了四根煙,眉開眼笑。
李從武繼續(xù)押豹子,一連三把,都輸了。
“果然如此,卍代表氣運那也太玄乎了,還是精神錯亂的可能性最大”……他這么想著,卻莫名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
緊接著,第五把,三個“1”。
“我靠,又開出豹子了!”
“李哥運氣真好啊,下把我也跟著他押算了!
眾人有些驚奇。
李從武心中莫名的期待感一下又提了起來,還微微有些興奮。也許,這就是賭博的樂趣吧。
他們繼續(xù)玩,有一個犯人開始跟著李從武下注。
大齙牙搖了六七把后,又開出一個豹子,這下直接賠了70根煙,直呼倒霉。
不過,他賭品還行,并沒有因此發(fā)火或是不玩了。
又有兩個人開始跟著押豹子。本來相對乏味的搖骰局,氣氛空前高漲。
“又是豹子,今晚邪門了!”
大齙牙隔三差五搖出個豹子,玩到洗漱時間,他不僅賠光了身上的散煙,還拆了兩包華子,一根頂兩根的賠,也輸?shù)貌畈欢嗔恕?br> 李從武算了一下概率,發(fā)現(xiàn)自己押中豹子的幾率,大概從1/36提升到了1/6.
這真讓他有些震驚了。
說實話,他都快忘記走運是什么感覺了,諸如撿錢、中獎、打牌贏錢之類的事情,很少發(fā)生在他身上。
細細一回想,好像年少的時候他運氣還不錯。
但自從讓21歲的黎妮意外懷孕,接著奉子成婚,漸漸過上三點一線的生活……就不太順了。
買房還買在最高位,簡直是倒了血霉。
“卍字符,難道真代表氣運?它的數(shù)值暴漲,人的氣運就變好了?”
李從武胡思亂想著,在監(jiān)舍廣播的催促下,躺上了鋪位。
但很快,在理智的拉扯下,他又感覺今晚的事情完全是合理的,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發(fā)生。
那些犯人也不過就是津津樂道一小會,便忘記這事了。
李從武想道:
“不過搖了幾十次骰,離大數(shù)定律的‘極限’相差十萬八千里,算出的概率根本不準確。
“很多重度迷信者和偏執(zhí)性精神病患,往往就是像這樣帶著主觀臆測去觀察巧合現(xiàn)象,然后不斷進行合理化,一步一步自我催眠導致的。
“我不能想了,再這么搞下去,精神錯亂只會越來越嚴重!
“……如果卍真是氣運,那它后面的數(shù)值怎樣才能漲呢?人字符和眼字符又代表什么?”
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上午,有人帶著李從武來到一間會見室,說是他的律師來了。
這房間中間是鐵柵欄,李從武坐到一張鐵椅上,只見對面竟然是一個黃毛……一個染著金黃頭發(fā)、身穿燒氣格紋西裝、戴花綠領帶的男人。
這是黎妮找來的律師?
李從武一臉怪異地看著他,問:“你是律師?”
“不然呢?非公職人員,現(xiàn)在除了律師,難道還有其他人可以見你?”
黃毛律師把手伸過柵欄,笑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喆,英文名叫吉吉米,專攻刑事辯護。
“我曾經(jīng)幫鐘啟強的一個得力干將兩次脫罪,最后一次,他被警方當場擊斃,我沒插上手。
“總之,我非常專業(yè)。
“法律允許的手段我都會,法律不允許的我盡量。你的公平才是公平,我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這,是律師?……李從武都聽傻了,還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全景攝像頭。
王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說:
“別擔心,那玩意只能錄像不能錄音,華夏法律規(guī)定了,律師會見是不能監(jiān)聽的。你要是怕他們讀唇語,可以把嘴遮住說話,哈哈哈~”
李從武聽出他開了個小玩笑,但真的笑不出來,心想:
“黎妮怎么這么不靠譜。難道是故意的,想讓我坐牢,然后離婚?不可能啊,她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