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陣陣巨響在克萊文納宅邸外圍響起。
緊密的鋼鐵碰撞聲與重甲在大地之上所掀起的震撼,讓大地和宅邸都似乎顫抖了起來。
此刻,無數(shù)全副武裝的鐵騎皇家護衛(wèi)正手持閃閃發(fā)光的銀劍,騎坐在披著鐵甲的雄壯巨馬背上。
每一個騎士都佩戴著僅露出雙目的寒光鐵盔。
那經(jīng)歷滄桑的雙目之中迸發(fā)出不容置疑的凌厲神色。
他們聚集在克萊文納宅邸大門不遠處,整齊排列成兩行,將手中的長劍豎立置于身前。
而克萊文納宅邸負責守門的亞人們在看到眼前這一壯觀場面后,一個個都眼神銳利的戒備起來。
甚至已經(jīng)有不少亞人已經(jīng)躲在暗中,將手放在腰間的武器上。
但很快,它們迅速放下了戒備心。
因為一輛由五匹駿馬共同牽引的雍華馬車已經(jīng)緩緩駛來。
隨著傭人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后。
車廂內(nèi)的人影這才浮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那是一位穿著寬大長袍的女人,長袍表面流光溢彩。
金絲與蠶絲交織而成的服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散發(fā)出金色的燦爛光芒。
她那猶如星辰銀河般的夢幻銀發(fā)更是宛如瀑布般倒垂而下。
即使在服飾的光芒籠罩下,依舊銀光璀璨,美麗絕倫。
兩種光芒交織纏繞,顯得神秘而迷人。
與此同時,一頂鑲嵌著各種異色晶瑩寶石的王冠安然佇立在那垂落的銀發(fā)之上。
其絢麗的光芒仿佛壓倒了周圍所有的浮華,向這片土地宣示著無上的威嚴。
女皇微微彎腰,從馬車中走下,踏上大地。
長至腳踝的衣袍在魔力的作用下輕輕浮動,始終未觸及地面。
而她的右側身后,護衛(wèi)西莉亞背過雙手,緊隨其后。
此刻,女皇抬起頭來,望向了眼前的克萊文納宅邸。
她沉著且威嚴的雙眸見到眼前一幕,微微垂下。
一股隱約可見的淡漠和懷念從眼底晶瑩中溢出。
當年,她也是如此。
帶著一眾護衛(wèi),直接來到宅邸門前,親自拜訪維克托老師。
那時候,維克托老師還居住在王都的宅邸,并且擔任魔法學院的教授。
而且,才剛剛成為她的老師。
想到這里,女皇那有些恍惚的視線重新聚焦,恢復了她那副尊貴與威嚴的神態(tài)。
這一次,她已經(jīng)是卡倫西亞帝國的女皇。
而維克托,已不再是她的老師。
“維克托,這次……我不會讓你逃走了!
兩側的護衛(wèi)聽到奧瑞麗安的呢喃后,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劍刃,眼中的兇狠之色更加明顯。
看起來,女皇對維克托的怨恨已經(jīng)深入骨髓,抓他進監(jiān)獄似乎已是迫在眉睫。
明明維克托曾經(jīng)還是女皇陛下的老師,可為了帝國的安危,陛下也不再留下絲毫情面。
這種大義滅親的壯舉,讓無數(shù)護衛(wèi)甚是敬仰。
他們更加握緊手中的長劍,原本足夠挺拔的腰肢也挺得更直了。
在無數(shù)護衛(wèi)和女皇的注視下,從克萊文納宅邸的大門中央緩緩走出幾道人影。
維克托仍是那副舊日的模樣,雙手插兜,神態(tài)平靜無比。
他身旁的莉雅和香子蘭也隨行而來。
香子蘭在見到女皇時低下了頭,顯得有些心虛。
而莉雅則滿臉擔憂,目光始終關注著維克托。
而維克托,似乎對即將被捕毫不在意。
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三人很快便來到了女皇面前。
女皇微微瞥了一眼一旁的香子蘭,淡淡開口:
“香子蘭,念在維克托是你主人的份上,你知情不報的事情就免了。”
所謂知情不報,自然就是知道維克托在帝國境內(nèi)后,卻未及時向女皇報告的行為。
這要是其他人犯了這種大錯,早就是無法擺脫的罪責。
然而,女皇的話,讓香子蘭直接免卻了這份懲罰。
盡管這明顯是包庇,但從字面上來看,無人能挑出毛病。
畢竟女皇已經(jīng)明言,維克托是香子蘭的主人。
從而香子蘭的行為也可視為忠誠之舉。
“不過,之前給你的假期就不能算數(shù)了。從今天起,你必須一直待在皇宮內(nèi)!
“只有我同意,你才能返回克萊文納家!
這種處罰實際上幾乎算不上是處罰,它完全不痛不癢。
然而,香子蘭在聽到這一命令后,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心中涌起一陣悲傷和痛楚。
假期沒了,再也不能在家里愉快的摸魚了。
緊接著,女皇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莉雅。
眼前這位克萊文納家的女主人,也是維克托老師的妹妹。
此時的她,眼中已不復當初維克托離去時的哀愁。
曾因深切思念而生的幾縷白發(fā)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烏黑而茂密的頭發(fā)垂落肩側。
就好像,她的身體被名為生命的溪流流淌,得到了溫暖的滋潤。
過去的憂傷和煩悶已經(jīng)煙消云散,讓她看起來似乎變得更加年輕。
女皇看著莉雅的這番模樣,不禁誤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
心中不免感慨,這便是久別重逢的親人帶來的感覺嗎。
沒想到在莉雅心中,維克托這個哥哥竟是如此重要。
這真是令人羨慕的親情。
然而,一思及親情,女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黯淡了幾分。
但她依舊不忘記對莉雅說道:
“莉雅侯爵!
莉雅本還在擔心,思索著該如何為維克托求情,和女皇商量商量放過維克托。
但轉念一想,她和女皇好像并不是很熟。
因此只能默默站在維克托身后,內(nèi)心糾結。
結果,聽到女皇的稱呼,莉雅當即愣住,大腦宕機一般。
“?我?”
侯爵?我怎么突然成了侯爵?
她那滿是迷惑的眼神,見到了奧瑞麗安肯定地點頭:
“維克托已不再是貴族,但他的過失與克萊文納家族無關。”
“因此,他的爵位應當由你繼任!
話音剛落,奧瑞麗安微微回頭,向身后的西莉亞示意。
西莉亞立刻領會女皇的意圖,把原本背后的雙手拿到了身前。
她手中穩(wěn)穩(wěn)地撐著一個不大的錦盤,中央則靜靜地躺著一副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勛章。
那是象征著侯爵的帝國勛章。
好似雄獅一般的徽章上,點綴著四顆用異色寶石打造的星辰,光芒四射。
隨后,奧瑞麗安單手將勛章拾起,走到了莉雅面前,親自為她佩戴在胸前。
整個過程中,莉雅都是大腦空白,完全一副發(fā)愣且懵逼的狀態(tài)。
而兩側的眾多皇家護衛(wèi)微微瞥過眼神,瞳孔里滿是羨慕之色。
天吶,居然能夠讓女皇陛下親自授勛!
這可是無上的榮譽!
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而莉雅則是滿腦子疑惑,隨后反應過來。
不對啊,維克托是伯爵,怎么到了她這里就變成了侯爵?
還特意給她升了一級?
奧瑞麗安或許是看出了莉雅眸中的疑惑,又或許是為了解釋給旁人聽,她直接說道:
“早在十年前,你就應當繼任侯爵!
“但你拒絕了爵位!
十年前,維克托對帝國做出的貢獻無比巨大。
以至于在他‘逝世’后,奧瑞麗安給他追封了一個侯爵的爵位。
但莉雅出于一直相信維克托能回來,所以就一直沒有去繼承爵位,
加上維克托回來后一直都沒能在帝國露面,升爵這件事因此也不了了之。
隨后,又一名護衛(wèi)雙手托舉著一個寬大的木質托盤走了過來。
那上面覆蓋著一層紅色綢布,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直到他走到莉雅面前,這才一手托著盤底,另一只手掀開了紅布。
這下,一堆厚重的金條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起絢麗的光芒,
這金光閃閃的一幕,讓莉雅看得眼睛都直了。
畢竟,她這輩子,第一喜歡維克托,第二就是喜歡錢。
可這堆金條又是怎么回事?
莉雅稍稍收斂了一下情緒,但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向著金條瞥去。
緊接著,女皇繼續(xù)說道:
“這是你的獎賞,感謝你控制住了罪犯維克托并提交給帝國。”
誒?我?我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沒干,只是跟維克托一起返回帝國了。
想到這里,莉雅回頭看向了身后的維克托。
眼看著對方對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這錢可以收下。
見狀,莉雅再次愣了一下,不由得張開了嘴巴,下意識說道:
“謝……謝陛下?”
怎么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女皇陛下不是來抓人的嗎?怎么又是給她封爵又是給她賞金的?
“走吧,維克托。”
“希望你不要反抗!
話音剛落,兩個全副武裝的重甲護衛(wèi)拿著厚重的鐐銬鏈條走了上來,正準備將維克托拷上。
可還沒等他們走上來,不經(jīng)意的對上了維克托那冷冽的目光。
隱藏在重甲之下的身體好似流過了一陣電流,頓時感覺身體發(fā)軟,
但在女皇面前,他們絕對不能示弱。
只能靠著堅定的意志強行站穩(wěn),頭上冒著冷汗,身體微微顫抖。
本來按照女皇的命令,他們已經(jīng)準備上前將維克托拷起。
畢竟,這是逮捕犯人的標準程序。
然而,當他們真正面對維克托的目光時,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啊,我曹,這是維克托啊……
借給他們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拷上這位爺啊……
兩人面面相覷,互相咽了一口口水,猶豫不決。
這時,他們聽到身后的奧瑞麗安輕輕嘆了口氣,仿佛有些失望一樣說道:
“算了,不用拷他,讓他坐我的馬車!
?
這下,兩側待命的重甲護衛(wèi)和手中持鐐銬的護衛(wèi)全都愣住了。
他們的目光帶著震驚全部聚焦在女皇的身上,目瞪口呆。
還有這事兒?
需要被扣押的罪犯,居然要和女皇一同坐馬車返回?
正當他們困惑不解時,奧瑞麗安逐漸皺了皺眉。
隨后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質問起來:
“還是說,你們認為你們能關得住他?”
合理。
事實上,場上除了女皇陛下外,沒有人的戰(zhàn)力能超過維克托。
甚至是否能勝過維克托,恐怕對于女皇自己來說也是一個未知數(shù)。
所以控制維克托的任務,還真只能依靠女皇自己來完成。
見其他人不再懷疑,女皇偷偷松了一口氣,然后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維克托。
見維克托也沒有再停留,一言不發(fā),徑直走向馬車。
他邁步上了馬車,動作迅速而果斷。
女皇見狀,不禁暗暗竊喜。
見無人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她便迅速且悄無聲息地恢復了端莊威嚴的姿態(tài)。
之后在護衛(wèi)西莉亞的護送下,她也登上了馬車。
女皇上馬車后,好似隨口一般,落下一句話:
“返回王都。”
說完,馬車的窗簾重新落下,遮住了車廂內(nèi)的景象,使人無法再窺視內(nèi)部。
見狀,眾多護衛(wèi)也紛紛駕起馬匹,緊隨華貴馬車之后,整齊劃一地排成兩列。
一時間,草地上傳來的脆響和護衛(wèi)們鎧甲的撞擊聲交織起來。
馬匹微微嘶鳴,在車輪碾動的包裹之中漸漸消散。
見狀,香子蘭怔在原地。
“喵?我怎么辦?”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囚車。
那原本是用來關押罪犯的,但現(xiàn)在看來……
難不成她要坐那玩意兒?
不坐的話那她怎么辦,一直用走的走到王都?那不得累死?
可突然,一道力量從她后頸處傳來,把她直接拎到了半空。
香子蘭被驚嚇得“喵”了一聲,身體僵硬。
看著自己被抬到了馬車前方,耳邊傳來西莉亞的聲音:
“你,跟我一起駕馬車!
香子蘭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好……好的喵。”
皇宮的隊伍緩緩遠去,只留下手中端著金條的莉雅愣愣地站在原地。
然后,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條,終于意識到剛才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從哪里來的。
車隊、彩禮、接親……
接著,莉雅瞪大了雙眼,驚呼脫口而出:
“這……女皇跑我這把維克托娶走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