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視線中,天空之上坐在維克托身上的邪神似乎什么都沒有做,
她只是輕蔑地嗤笑了一聲,這聲音吸引了那些剛剛成為神明的議員們的注意。
緊接著,這些新晉神明便抬起頭,呆滯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就,就沒了?
人們才剛開始期待,好奇這七位神明的力量究竟能有多強大。
結果,他們還未能親眼見證這七位神明的力量,
就,已經結束了?
為什么?演我們呢?
憤怒的火焰從心底涌起,不少觀眾面色漲紅,剛想站起來對著天然雀屏幕大聲斥責,
“你對得起我們的信仰嗎!你對得起我們這么長時間的期待嗎!”
可還沒等他們的話說出口,
天空之上的維嘉已經優(yōu)雅地抬起了一只小巧嬌嫩的手掌,
她隨手一捏,便輕松抓住了一只透明的天然雀,輕輕地放在了手心里。
然后,她僅僅用那只充滿邪魅的獨眼掃了一眼天然雀,
“噓。”
世界在這一瞬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那些注視著天然雀屏幕的無數(shù)觀眾,目睹了維嘉的那只眼睛。
緊接著,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張著嘴巴,瞳孔空洞,面色慘白。
眾人仿佛被奪去了靈魂,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的空殼。
但所有人都清楚,他們的靈魂正在接受一場超越維度的洗禮,
四面八方涌來的無盡知識正一股腦地沖擊著他們的腦海,
由于那些禁忌的古老知識太過深奧,他們的大腦一度停止了思考,只能麻木地承受著囈語的沖擊。
靈魂壓抑,神智狂躁。
就連無神的軀殼都似乎開始顫抖,仿佛隨時都可能崩塌。
做完這一切之后,維嘉隨手放飛了天然雀,
她伸了一個懶腰,將自己身體的完美曲線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
“嗯……哈!”
好似剛才做了挺多的事情,把她累到了一樣。
“我還以為我要一打七了。”
維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隨后她不屑地瞥了一眼下方發(fā)愣的七個神明,輕蔑地嗤笑一聲。
“可惜,你們太不爭氣!
如今,那七個剛剛成為神的神明,像被無形鋼索懸掛的雕塑一般,無法動彈,
而下方的賴安肯特,在看到那幾位神明的狼狽相,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這幾位未能成為神明的議員們,是為數(shù)不多的,沒有被邪神視線直接注視到的幸運者。
如今,賴安·肯特心中只有慶幸,慶幸自己剛剛幸運地沒有被大法師分配到火神的位置。
這些神有個屁的用?雖然成了神,結果不還是直接輸了。
如今,他們更像陷入了幻覺一樣,動彈不得。
不過,賴安·肯特并沒有對他們的慘境感到傷感,反而心中的慶幸顯得有些強烈。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從那七位議員紛紛成為神明之后,賴安·肯特突然就感覺到,這些議員仿佛與他們漸行漸遠了,
有一種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
明明那些議員在他們的意識中還算熟悉。
但他們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那幾位神明的先前名字,也不知道他們分別到底是誰,
好像他們對這些議員的認知,都正在被逐漸篡改。
他相信,海姆·霍恩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
因為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先前那般傷感,
只是平靜地看著天空,淡淡地說了一句:
“維克托翻盤了!
此時,海姆·霍恩不禁在心底對維克托的計劃發(fā)出了一聲贊嘆,
他真沒想到,維克托竟然還藏了這么一手。
在全世界的人類都在支持大法師的情況之下,他卻另辟蹊徑,
反手帶來的千萬名亞人,為邪神積累信仰。
這也能贏?
而這邪神的力量,比她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似乎更加過分了。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詭異的強大。
他們甚至都沒看出維嘉到底是怎么出手的,整個世界就好像已經被她穩(wěn)穩(wěn)控制住了。
而此時,
高空之上的維嘉隨意地伸出了一只手來,來回翻轉,仿佛在欣賞自己手指處的細膩肌膚。
她頭也不抬,不看遠處的大法師,直呼其名:
“奧。俊
聽到維嘉的聲音,遠處的奧丁終于有了些許反應。
他回過神來,一手持槍一手撫須,但似乎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
只是抬起頭,看向了維嘉。
而這時,維嘉也隨之繼續(xù)開口說道:
“現(xiàn)在,我用魔法,控制了全世界的人類……不,應該說是全世界的生靈。”
“但我會留下一部分。”
這種極為可怕的聲明,從維嘉的口中說出,絲毫不讓大法師覺得有什么奇怪。
與此同時,維嘉也終于欣賞好了自己的手掌,輕輕握拳。
“所以,只要我打下一個響指,這個世界的一半人類就會直接消失。”
“怎么樣,自稱魔法之神的你,有能力破解這個魔法嗎?”
一半的人,直接消失?
聽到這話,下方的海姆·霍恩等人猛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扭頭望向了維嘉。
準確地說,他們的目光其實是釘在了維克托身上。
維克托從未宣稱過他要削減世界的一半人口?
這難道不等同于毀滅世界嗎?
難道他們一開始就全被維克托給欺騙了嗎?
但事情已經走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們就算再怎么糾結,也已無濟于事。
因為此刻,維嘉已經再度開口,向他們證明了一切。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
維嘉嬉笑著俯視下方,完全不顧那些露出驚恐呆滯表情的神明。
她伸出了剛才那只手,手掌輕輕一翻,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呼——
一道輕柔的氣流在半空中緩緩游動,仿佛是世界中的塵埃被輕輕地吹散。
而在她的下方,其中一位剛剛成神的議員從頭到腳漸漸化作了碎片,隨風消逝。
這一刻,世界陷入了一片沉默。
無論是天空之上的大法師,還是下方的海姆·霍恩,
“哦,抱歉,我已不記得你是哪位議員了!
“不過沒關系,我也忘了你的神名是什么!
話音剛落,維嘉就攤開了雙手,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
她的態(tài)度異常隨意,好像剛才她不過是隨手吹散了一捧塵土而已。
“老實說,我和維克托,從來沒有將你們任何人視為威脅!
“而從一開始,我也沒有打算這么做。”
“但遺憾的是!
下一秒,她的聲音驟然冷凝了幾分,原本輕柔的話語突然帶上了幾分嘶啞,
“老東西,你惹惱我了!
話音落下的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寒冷突然包裹,氣溫驟降。
“以為自己獲得了全世界的信仰,就敢挑釁我了?”
“我曾說過,老東西,在我認識魔法的時候,還沒見過你呢!
隨著維嘉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尖銳,整個世界中的寒意也似乎變得更加濃烈。
不過,大法師只是隨手揮了揮,從掌心揚起了一陣朦朧的流光籠罩了整個世界。
打破了這份壓抑且冷漠的氛圍。
這一行為讓維嘉微微一怔,隨后,她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感興趣的光芒。
“老頭,你打算反抗?”
“為什么不呢?”
大法師輕笑一聲,回應道,
“你可知,我為何要賦予他們神的姓名?”
維嘉聽到這話顯得有些疑惑,她眼眸微沉,注視著下方那些呆滯不動的神明。
其中一個不知道叫什么,甚至不知道神名是什么的議員剛才被她一口氣就吹沒了。
連個身體殘片都沒能留下。
而剩下的,幾乎都像雕塑一樣愣立在空中。
它們甚至未能展現(xiàn)出任何神力,只是在短暫成為神明后,便被同樣是神的維嘉隨意壓制。
這不由得讓維嘉感到些許奇怪。
就算是大法師想要叫幫手,那也不應該叫出這么幾個廢物吧?
所以……
“我存活至今已經千年,經歷過榮辱與富貴,看淡了世間一切恩怨,也斬斷心中一切雜念。”
“然而唯有一事,始終是我追尋并思索未透的難題!
“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只能擁有唯一無二的‘名字’?”
大法師輕撫著胡須。
即便是在這似乎將被逆轉的局面下,他依然表現(xiàn)得泰然自若。
“我曾嘗試為他人賦予相同的名字,在這過程中,我為自己的十二個孩子都取了‘奧丁’之名。”
“但他們均夭折了,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天!
“他們的死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驚訝,也未曾有人為此感到悲傷!
仿佛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
擁有奧丁之名意味著他是唯一的奧丁,
這個世界,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個名為奧丁之人。
維嘉有些奇怪,大法師說這些做什么?又有什么用?
這難道不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
大法師輕笑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維嘉的好奇,很快做出了回應,
隨后,將目光看向維嘉兩人,
更準確的說,他是在看維克托。
“你覺得呢?一旦有人擁有了重復的姓名,那么在第一個擁有該姓名者之后,其他同名者都注定會死。”
“他們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過一樣。”
大法師能夠看到,維克托進入了思考狀態(tài)。
他很滿意。
于是他繼續(xù)說道,分享著他尚未完全透露的秘密。
“現(xiàn)如今,全世界都因你而陷入安靜,所以有些話,我也可以正式的告訴你們!
此刻,大法師的眼神突然變得嚴肅,以往的溫和被銳利取代,眼中閃爍著光芒。
“這世界上的文字數(shù)量有多少?是幾萬,還是十萬?”
“可以組合成的名字又有多少?是千萬,還是過億?”
“不,是無限!
說到這里,他微微張開雙臂,引導著體內的神力散布到整個世界,仿佛在喚起世界的轟鳴。
“只需在相同的名字基礎上,增加更多的文字,便能避免姓名重復!
“兩字或三字的名字很容易重復,那么就用四字、五字、七字甚至更長!
“但是!”
他的臉上第一次顯露出一抹悲哀,
“即使賦予如此多的名字,又有何意義?”
“需要取名的人類越多,重復的名字就一定會出現(xiàn),那個重復姓名者,就必將夭折。”
“在這個廣闊的世界,我們任何人都無法逃避姓名重復的命運,這不過是個概率問題!
“隨著人口的不斷增長,出現(xiàn)的新名字也將越來越多!
“你敢保證嗎,下一個重名的人不會是你的家人?”
維嘉眉頭緊鎖。
身為邪神,她自然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因此,她直接追問道:
“老登,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可她身下的維克托自始至終都沒有親口說一句話,顯得愈發(fā)沉默,
似乎在大法師的話語當中,領悟到了什么。
大法師笑了笑,繼續(xù)說道:
“我只是想說,我們這個世界,發(fā)展了數(shù)千年,地大物博,卻人口稀缺!
“即便是最大的國家,其人口也不過僅有千萬余人!
“我確實獲得了全世界的信仰,但那總數(shù)也不過剛剛過億。”
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感慨說道:
“這可是全世界人類的數(shù)量啊!
名字的獨一無二,導致了整個世界人口的數(shù)量被鎖定在這一范圍內,
在達到億的數(shù)量后,再想創(chuàng)造一個新名字,就如同賭博一般。
每一次命名,都可能意味著一個新生命的消逝。
“賦予神名,只是一次試驗。”
“而試驗的結果,對我而言,已是正確無誤。”
他一手撫須,仿佛在回憶著什么,哼笑兩聲:
“托爾,托爾……嗯,這個名字一定很不錯,但為什么這么簡單的名字,卻無人使用呢?”
“不是他們不取,而是這些名字,都承載著他們特有的含義!
“因為這是‘神’的名字。”
他的目光投向了遠處,可緊接著又看向了維克托,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然后又重新鎖定在維克托身上,
“就如你的‘維克托’之名,只有你才配擔此重名!
“換句話說,因為其他人不配得到這個姓名!
聽到這里,維嘉感到一陣寒意。
她不明白為何,面前的大法師似乎陷入了狂熱,
像是那種長久未能達成目標,卻依然執(zhí)著于某種偏執(zhí)理想的瘋子。
“為何這個世界要有獨一無二的名字?為何有些特殊的名字擁有特殊的含義?”
“為什么,只有你才能被稱作‘維克托’?而我卻不能?”
“我究竟是奧丁,還是僅僅被‘奧丁’之名驅使的傀儡?”
他手持長槍,槍尖下指,眸底深處仿佛燃燒起深沉的烈火,
“所以,諸神的黃昏是必然的。”
“我不會阻止你,消滅整個世界的人,因為,”
槍尖猛然落下,仿佛在定下這一結局的終極因果,
“諸神黃昏的終局,就是諸神與世間一切生靈的終結!
“無一幸存!
“所以。”
說到這里,他向維克托伸出了一只手。
仿佛是在誠摯邀請他一起實現(xiàn)這一終極目標。
他的目光深邃,眼底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讓我們一起毀滅這個世界,清除所有的姓名!
“打破這個世界的不斷循環(huán)!
“給予這個世界,真正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