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我的好師傅嘛!”
天寶喜不自禁,拉著天澤和陀畢羅上前畢恭畢敬的行禮,“既如此,還請師傅再把莊客們好好操練操練——他們上陣殺敵,全憑血?dú)庵,亂沖亂殺,勇猛有余,機(jī)智不足,徒兒擔(dān)心,萬一遇到強(qiáng)敵,定要吃大虧。”
陳巨啞然一笑,把右手朝身側(cè)一指,鄭重其事的說道:“天寶,最適合當(dāng)教頭的乃是亨利,哈哈,你可不知道,他7歲練武,15歲上陣,身經(jīng)大小數(shù)百戰(zhàn),敵人既有跟他一樣的騎士,也有跟蒙古人差不多的蠻族,還有些稀奇古怪的兇悍部族,就是一本活的兵書!
“真的?”
亨利迎著天寶探詢的目光,笑了笑,“但我從未與蒙古人戰(zhàn)斗過,也不熟悉大宋軍隊的戰(zhàn)斗方式,所以,教頭我肯定不能勝任,不過,可以給些建議!
被陳巨和亨利這么一說,天寶方才被壓下的好奇心又起來了,忙道:“教頭的事權(quán)且放在一邊,你不是準(zhǔn)備披掛給我看看嗎?現(xiàn)在師傅已經(jīng)交代完了,咱們繼續(xù),如何?”
亨利看了看陳巨,見其沒有反對,便沖著天澤和陀畢羅把下巴一甩,兩人馬上跟他一起走掉。
“咦,他們過去作甚?”
“幫忙披掛!”陳巨意味深長的看著天寶,“你小子可要看仔細(xì)嘍,無敵的甲胄披掛起來也不易哦!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望眼欲穿的天寶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喧鬧,隨后便看見數(shù)十個總角小兒們歡蹦亂跳的走來,后面則是一群男女莊戶,人群中間,赫然是一個銀光閃閃、高大壯碩,給人壓迫感的“怪物”。
天寶疾步上前,驅(qū)散嬉鬧的孩童,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著面前的大秦騎士——亨利頭頂連面盔,著鐵手套、鐵靴,覆著厚重的胸甲、肩甲,鎖子甲,再伸手接過天澤和陀畢羅扛著的雙手重劍、高大厚實的包鐵橡木盾牌和長的離譜的大弓,不禁回身望著師傅苦笑道:“師傅,我明白你為什么打不過他了!
沒想到,陳巨搖搖頭笑道,“你不明白!”
說罷,陳巨回身從兵器架上拿過一把樸刀,隨手挽個漂亮的刀花,口中暴喝一聲,“都給我退在一旁!
小孩和閑人們一哄而散,退到演武場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天澤和陀畢羅司空見慣,把劍盾遞給亨利,把滿腹疑慮的天寶拉到丈外。
陳巨虎吼一聲,幾步跨到亨利身前,騰身而起,樸刀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當(dāng)頭劈下。
洪天寶見師傅身手不下當(dāng)年,莫名的欣喜,同時心頭涌起一股寒氣,莫名的替亨利擔(dān)心起來。
撤步,橫劍,亨利在間不容發(fā)之際穩(wěn)穩(wěn)接下陳巨的猛擊,反手劈出一劍,陳巨橫刀格擋,接著,他便圍著亨利打轉(zhuǎn),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樸刀上下翻飛,舞動的如同風(fēng)車一般,從四面八方發(fā)動攻擊。
亨利穩(wěn)穩(wěn)站在風(fēng)暴中心,左腳為軸,右腳為弧,將盾牌和重劍舞得風(fēng)雨不透,將陳巨的劈砍悉數(shù)接下。
旁觀的人群中只聽得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鋼鐵碰撞之聲,只看見火星四射,刀光閃爍,劍氣森森,全都被驚得鴉雀無聲。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陳巨大喊一聲“!,縱身跳出圈外,收刀立定,對面的亨利還劍入鞘,掀開面罩,露出汗涔涔的臉,笑著說:“陳師傅,你好像比前時更厲害了,難道是回到家鄉(xiāng)的緣故嗎?”
“怕是你水土不服,變?nèi)趿。?br> 說完陳巨哈哈一笑,將刀放好,抬手喚過目瞪口呆的天寶,“假使要你穿上這身甲胄,拿上這柄劍,還能像亨利般自如嗎?”
“不能,”天寶眼珠一轉(zhuǎn),訕笑幾聲,“師傅,你老人家也未必行吧?”
陳巨點點頭,“我試過,僅能支撐兩炷香!
亨利摘下頭盔,一步一個坑的走過來,“甲胄和武器是量身定制的,體魄同力氣相稱的,如果像我這般身材,天寶定然可以的!
陀畢羅當(dāng)即表示不同意見,順手指向自己的天澤:“表哥便是例外——他跟我差不多的身量,氣力卻要大得多!
“都說了,人家是天生神力!
天寶不無羨慕的回應(yīng)。
亨利點點頭,解釋道:“我仔細(xì)觀察過:天澤食量甚大,遠(yuǎn)超常人,又喜食肉,自然氣力要大些!
陳巨道:“如此說來,汝等大秦武士自小飲牛羊乳,多肉食,體魄便強(qiáng)了?”
天寶拍了下腦袋,附和道:“師傅,你忘了,老金那幫韃子不怕腥膻,也是日日飲奶吃肉,個個皮糙肉厚的!
“女真韃子還在?”
“在——他們能去哪兒!”
說話之間,天澤走到天寶面前,問道:“亨利是騎士,騎馬打仗更厲害,哥哥,咱們莊子里有沒有高頭大馬?”
天寶瞟了眼亨利,連連搖頭,“他再加上甲胄,怕不得有300多斤,咱們莊子可沒馱得動他的馬匹!
“老金這個死韃子呢?他不是牧馬放羊的嗎?”陳巨追問道:“他那總有合適的吧?”
天寶苦笑道:“老金是還在替莊子養(yǎng)馬,這些馬匹要么是蒙古種,要么是吐蕃種,沒有特別高大的——師傅若是不信,不妨親自到老金處察看!
言之鑿鑿,如何還能不信?陳巨只得點點頭。
天澤見亨利有些失望,安慰道:“不急,這種事可遇不可求,說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亨利笑了笑,“早知如此,便在報達(dá)買馬了!
天澤面露喜色:“大食駿馬么?我想起來了,大宋也是有的,嘿嘿,不過,可能要父親出面討要。”
亨利本是隨口一說,又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便安慰道:“沒事的,大不了,我便赤膊上陣。”
“莫非你想學(xué)許諸那廝?”
趙氏兄弟和陳巨不約而同仰天大笑,陀畢羅和亨利則是面面相覷,如墜五里云霧,不明所以。
陳巨感覺有些失禮,急忙用幾聲干咳結(jié)束譏笑,假裝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都去用早飯吧。飯后咱們在莊子里轉(zhuǎn)轉(zhuǎn),把護(hù)城河、城墻整飭一下,再尋機(jī)操練莊客。”
天寶求之不得,帶著眾人回到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