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辰神識掃過,立即“看見”,在譚家后院的一處房間里,族長譚浮石和幾個老者,正在給幾個年輕人訓話。
“先聽一下,那些人在說些什么?”
身形一閃,變成一陣風,來到了一處屋頂上。
仍然開啟著神識。
譚家修為最高的人,就是譚浮石。
不過筑基大圓滿而已。
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神識。
自然沒必要收起。
直接在屋頂上坐了下來。
慢慢“觀察”著那處房間中的情形。
果然,譚浮石正在囑咐那幾位年輕人,分別帶隊,逃往周圍的幾個皇朝。
找一個不大的城鎮(zhèn),改名換姓,隱居下來。
三年內(nèi)都不要返回云廣城。也不要隨便打聽譚家的情況。
總之,要和云廣城譚家完全斷絕聯(lián)系。
幾個年輕人都臉色肅然,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有一個少女,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族長,你還是另外分派一個人,帶第三小隊吧!”
說話之人,正是譚家的那位小姑娘譚琴。
“我還有事沒有處理完,不能說走就走。”
“還有什么事,比延續(xù)譚家傳承更重要?”
譚浮石臉色一變,不禁有點冒火。
“楊家的那幾個人,雖然死了。”
“但他們二房還有一位金丹真人!
“如果殺將過來,我們譚家同樣是不堪一擊,在劫難逃!”
“所以現(xiàn)在,任何事都要放下,逃命要緊!
“更何況,就算楊家不再出手,米家、瞿家、賀家,哪一家是省油的燈?”
“以前他們相互掣肘,還能相互制衡一下!
“但現(xiàn)在,楊家不惜違背宗規(guī),也要強搶!
“另外幾家,也肯定按捺不住!
“不論哪一家出手,對譚家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所以,云廣城譚家,今后不再存在了!
“必須分散逃離!
“散的越開越好,逃得越遠越安全。”
“任何人,都不能再留在云廣城!
“可是,族長,”
“我已經(jīng)收了人家的靈石,答應教那位秦大哥機傀術!
“就這樣離開,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那位秦大哥,又會怎么看我?”
不遠處的秦少辰見到這一幕,倒是有點意外。
沒想到譚家都已經(jīng)大難臨頭了,譚琴還想著和自己的那樁交易。
不肯離開。
還真是一個執(zhí)拗的笨丫頭!
“糊涂!”
譚浮石臉色一沉。
“琴兒,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
“姓秦的是什么人,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
“他可不是你說的大靈士,而是一位地級魂師!”
“地級魂師,何等地位,幾乎等同于一位金丹真人!
“那樣的人物,會稀罕跟你學習機傀術?”
“簡直荒謬!”
“可是,”
譚琴一臉不服,還想爭辯。
譚浮石卻冷哼一聲,直接打斷,
“閉嘴,”
“本族長可以明著告訴你,那個姓秦的,多半不是一個好人!
“表面上,自稱是你的朋友,其實,那個家伙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你也不想想,一個地級魂師,怎么可以和你一個黃級傀師做朋友?”
“那么淺顯的道理,還看不出來?”
“不是的!”
譚琴還在搖頭。
“我覺得那位秦大哥,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是說,他是因為我,才去到大牢里面,”
“他如果不把我當朋友,又怎么會去冒險,”
“你,”
譚浮石氣得直搖頭。
對站在身旁的一位長老,使了一個眼色。
那位長老微微頷首。
接著,便輕輕的一抬手。
一個青色木槌,突兀的出現(xiàn)在譚琴身后。
悄無聲息的向下一擊。
譚琴完全沒有料到,當著族長的面,會有人偷襲。
被木系法術擊個正著。
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譚浮石搖了搖頭,對那位長老說道:
“二長老,你們第五隊,和第三隊合并!
“你帶著琴兒他們,立即出發(fā)。到了大石國,再把她弄醒,然后你們兩隊人馬,分道揚鑣!
“是!”
譚家二長老臉色沉重,點頭答應。
拿出一個魂袋,將譚琴裝了進去。
然后,就直接出了房間。
譚浮石嘆了一口氣。
“平兒先留下,我還有話交代。”
“其他人,收拾東西,即刻出發(fā)。不準停留,更不準中道返回!”
“族長,難道你不走?”
“現(xiàn)在還不能走!
“我和姓秦的有約定。他今天晚上,會過來找我。”
“等我把龍血牌給了對方,才會離開!
“族長,難道,我們,真的把那塊牌子,送給那位地級魂師?”
其中一位長老,明顯有點不甘心。
“不給能行嗎?”
譚浮石臉色痛苦的搖了搖頭。
“那個姓秦的,是一位地級魂師!
“那種級別的高手,根本不是譚家所能夠?qū)沟!?br>
“譚家的敵人,已經(jīng)夠多了!
“不能再增加了。”
說到這,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其實,本族長已經(jīng)想通了!
“那塊牌子,根本就是一個災星。”
“譚家自從得了那塊龍牌,就開始不斷衰敗,一日不如一日!
“早點交出去,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族長,那可是‘龍血天罡牌’,無數(shù)金丹真人都夢寐以求的寶物,怎么可能是災星?”
還有長老出聲規(guī)勸。
譚浮石已經(jīng)提高聲量。
“本族長主意已定,誰也不準再說!”
“比起一塊譚家用不上的牌子,保住譚家傳承更為重要!”
“你們幾個人,立即出發(fā)!
“不得違令!”
“遵命!”
眾人見族長動了真怒,都不敢再勸。
只能是紛紛行禮,轉(zhuǎn)身離開。
包括那幾位長老,也都出了房間,各自去收拾行李,整頓隊伍,準備出發(fā)。
只有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留了下來。
等房間中只剩下兩人時,年輕人皺了一下眉頭。
“族長,你難道真的決定,把那塊龍牌交給一個外人?”
那人顯然就是譚浮石口中的“平兒”。
“噓!”
譚浮石沒有回答。
而是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緊接著,便開始靈識掃視。
坐在屋頂?shù)那厣俪,見到這一幕,當然就明白了。
嘴角忍不住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
看來,他的感覺沒有錯!
譚浮石不會干干脆脆的交出“龍血天罡牌”。
果然另有打算。
老狐貍,就算救了他們一族的性命,還是忍不住,要玩點陰謀詭計。
這也是他要早早就來到譚家老宅的原因。
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當然不可能!”
反復掃視幾次以后,譚浮石終于確定,譚家老宅的周圍沒有異狀。
臉上不由浮現(xiàn)一絲冷笑。
“譚家為了那塊牌子,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劫難!
“堅持了上千年,就等著靠那塊龍牌,重振聲威,再興譚家!
“怎么可能拱手送給別人!
年輕人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族長,你的戲演的太好了。”
“剛才,我差點相信,你真的妥協(xié)了!”
譚浮石苦笑了一下。
“不演戲不行呀!”
“這么多年來,不論我們譚家怎么發(fā)誓賭咒,說我們沒有龍牌!
“外人始終不肯相信!
“原因出在哪里?”
“當然是我們譚家內(nèi)部,有人吃里扒外,泄露了譚家的天機。”
“所以,本族長誰也不信!”
“也從來沒有把龍牌的真正秘密,告訴任何人!
說到這,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當然,你是例外!”
“你是中興譚家,真正的希望!
“別人都以為,琴兒是譚家的最出眾的天才,最受重視的后輩。”
“但其實,本族當中,最有天賦的人是你。”
“這些年來,真是委屈你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
“談不上委屈。”
“平兒知道,族長那么做,其實是為了保護我。”
“譚家一直都處在群狼環(huán)伺的環(huán)境中!
“想滅了譚家的勢力,比比皆是。”
“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我其實不是一個三竅靈士,而是一個天靈士,恐怕我早就被那些豺狼,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你能明白就好!”
譚浮石一臉都是欣慰之色。
“不枉我煞費苦心,耗費無窮資源,將你培養(yǎng)成筑基后期!
說完,有點神秘的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鄭重的遞給對方。
年輕人伸手接過,看了幾眼,臉上卻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
“族長,這只是你的身份銘牌!
“總不可能,這塊牌子,就是那塊傳說中的龍牌吧?”
“當然不是,”
譚浮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龍血天罡牌’何等重要,怎么可能隨身攜帶!
“你手上的那塊牌子,就是老夫的身份銘牌!
“不過,那塊牌子,除了能夠表明老夫的族長身份外!
“牌子里面,還隱藏著一絲氣息!”
“氣息,什么意思?”
年輕人茫然。
譚浮石有點得意的笑了一下。
繼續(xù)解釋:
“氣息,就是一位金丹真人的真氣之息!
“每一位真人的真氣之息,或多或少都有所區(qū)別!
“絕對不可能一模一樣。”
“而牌子里面的那一絲氣息,當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那絲氣息,其實是那個神秘的隱世家族中,一位金丹真人的氣息!
“當年,譚家老祖得到‘龍血天罡牌’之后,想到還要等上一千多年,才能用上!
“擔心時間久了,會有閃失。”
“于是乎,直接將塊龍牌,存到萬機坊的一個秘密空間內(nèi)。”
“萬機坊,就是隱世家族在靈武大陸上的外部勢力!
“而打開那個秘密空間的鑰匙,就是這塊藏有那絲氣息的玉牌!
年輕人這才有點恍然。
看著手中的玉牌,眼中流露出一絲熱切之意。
“上千年來,玉牌上的名字,換了一個有一個。”
“但里面的氣息,卻始終不變!
“所以,你只要拿著那塊玉牌,找到萬機坊,檢驗通過以后!
“就能進入萬機坊的一個秘密空間,拿到一個盒子!
“真正的龍牌,便在那個盒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