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寅眼睛一亮,這兩盒茶葉至少兩百萬,看來自己來一趟,收獲還不少。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梁紅英,低了個眼神。
梁紅英懷孕時,他跟情人在外面住了半年,直到孩子出生,才漏了一面,結(jié)果一看是個女孩兒,再次離家,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直到春節(jié)必須回家探望父母,這才再次出現(xiàn)。
可以說,梁紅英跟他的夫妻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名存實亡,如果不是錢宇今壓著,兩個人早就離婚了。
錢宇今也曾想過辦法讓兩口子復合,但到底錢寅是自己的心頭肉,慢慢也就絕了念想。
老頭子對錢寅的要求是給錢家生個孫子。
對梁紅英的要求是絕對不準懷孕。
這簡直就是對冰清玉潔的梁紅英赤果果的羞辱,從那以后,梁紅英除了中秋節(jié)、老人生日和春節(jié),再也不在錢家出現(xiàn)。
在這種背景下,錢寅怎么可能真心替梁紅英平事?
見有利益可得,他心思頓時活絡(luò)了起來。
梁紅英其實也在猶豫,她來到安康,是背負著秘密任務的,上級給他的時間并不多。
但來了兩個多星期,根本就沒有什么進展,這讓她很是急躁。
這次,她耐著性子參加聚餐,其實也是為了能夠打開局面。
但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張大彪會存著這么惡毒的目的。
那么這個事情可以這樣解決嗎?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張陸軍的嘴角微翹,似乎掛上一絲詭異的笑容。
就是眼中,也閃過一絲嘲諷。
有詐!
梁紅英仔細想了想,恐怕或許那個所謂的捐助會實施,但其他的,張大彪,或者張陸軍都不會兌現(xiàn)。
這種空頭支票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她有心問問張陸軍,怎么保證這些條件,但實在張不開嘴,因為一旦問了,就等于她再也沒有資格堅持什么法律、公正。
“話,誰都會說,但是,事卻不一定誰都能做。張主任,您說的這些,怎么才能保證一定會兌現(xiàn)呢?”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推開,陳正平昂首挺胸地走進來,他身后,還跟著臉色通紅的呂艷萍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張麗。
“張主任,我尊敬您是長者,是前輩,是領(lǐng)導,我想,您一定不會把我們當傻子騙吧?”
張陸軍哼了一聲,臉上那詭異笑容消失不見,眼里更是充滿怒火。
“你是誰?你能代表梁縣長?小伙子,不管你跟梁縣長有著什么樣的親密關(guān)系,恐怕你也不能在這里挑撥離間吧?小子,你這套幼稚的手段沒有任何用處,只能讓人恥笑;蛘哒f,你想要什么好處?沒問題,你說,只要梁縣長能夠原諒,我就是多答應幾個條件又怎樣?”
錢寅把視線從呂艷萍胸口挪開,瞇著眼睛看向陳正平和梁紅英。
這兩個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尤其男的,將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勻稱,腿壯臂長,一看就是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
他揉了揉下巴,難道這兩個人有什么曖昧關(guān)系?
想到這里,他眼里冒出火來。
陳正平注意到錢寅的神色變化,心里對其油然而生強烈的鄙視。
自己的老婆差點被眼前的壞蛋下藥侮辱,竟然還能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那里,換作是他,不把那家伙折騰得不能人道,事兒都不算完。
但眼下,他還是要為梁紅英爭取最大化的利益。
當然,他有一整套的想法,需要一步步來。
“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我錄下視頻。只要你面對鏡頭能夠把剛才的條件重復一遍,而且明確說明會在一個明確的時間內(nèi)落實,我可以保證,梁縣長絕對不會追究張大彪下藥的問題!
他回頭看了一眼張麗,道:“至于張縣長這邊會不會原諒張大彪,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張麗趕緊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不追究,不追究。”
傻批!
這是陳正平對張麗的評價。
外人不知道,但縣委縣政府誰不知道張麗是沈書旺的女人?
她這樣,沈書旺的臉面往哪兒放?
他幾乎可以預見到,張麗未來會有多么凄慘的下場。
“陳正平,我畢竟是市人大副主任,還要點臉面,這樣,就有張大彪對著鏡頭做保證如何?我代表張家保證,張大彪說的一切,都是我們堅定不移的承諾,一定盡快落實!
“張主任,您有您的事情,張大彪有張大彪的任務。說實話,我們絕不會相信一個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和自己的同事下那種臟藥的無恥之徒的承諾,他哪兒有什么信譽可言?”
“你他媽的是不是想死?”
張大彪早就氣得不行,這會兒陳正平又在這里大放厥詞,再也無法忍受,握著缽大的拳頭,就向陳正平?jīng)_了過來。
陳正平冷笑著,壓根兒不躲閃,似乎根本不怕挨揍。
“夠了!”
張陸軍大吼了一聲。
他再也不看陳正平,而是看向了錢寅,“錢先生,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好好聊聊?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錢寅看了一眼梁紅英,道:“我去聽聽他又能說出什么花來,你等等我!
說著,他跟張陸軍、張大彪出了病房。
“縣長,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恐怕繼續(xù)推動法辦張大彪已經(jīng)不可能。我們只能想辦法多弄點實際利益!
說著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張麗。
“張縣長,您很受領(lǐng)導賞識,說句實在話,有時候您的一言一行也會代表領(lǐng)導的態(tài)度和面子。那您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如果您這種消極態(tài)度,在被張大彪欺騙甚至傷害之后,還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會有什么結(jié)果呢?”
陳正平想得很深遠,最近這十多天二十天,他每天晚上都在燒腦,思考著怎么才能破局。
沈書旺、宋長橋、趙智,現(xiàn)在又蹦出一個張大彪,都是必須拿下或者送進去的。
但是具體怎么做,他還需要一點點的跟梁紅英滲透。
與此同時,不管怎么樣,他都要加快速度,因為七月份就在眼前,如果在七月份之前不做到“渡劫”,那么今后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
梁紅英是他能否“平安渡劫”的關(guān)鍵,因此,他必須將梁紅英扶上馬,甚至跑起來。
基于這種考慮,他就不得不準備使用各種正規(guī)不正規(guī)的手段了。
有些手段注定是見不得光的,可他必須那樣做。
或許這就是一個小人物想要生存,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眼下,他就準備把張麗拉進梁紅英的陣營之中。
他到達醫(yī)院之前,得到消息,說張海軍去了沈書旺家,進去時滿面愁容,出來時喜形于色,就是傻子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