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機遇都不會降臨在沒有準(zhǔn)備的人的頭上。
張玉紅在最適當(dāng)?shù)臅r候,向梁紅英表達(dá)了堅決站隊的意愿,這一波正向情緒的及時輸出,立刻被當(dāng)成了最有價值的標(biāo)桿示范。
所以,盡管梁紅英嘴上表示懷疑,但是內(nèi)心卻是歡呼雀躍的。
就在張玉紅不知道怎么繼續(xù)深入表達(dá)自己的時候,陳正平直接推門進來。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縣長辦公室,不是菜市場,怎么可以這么沒有禮貌?
她立刻瞪了陳正平一眼,然后焦急地道:“陳正平,你怎么可以這么冒冒失失的?哪怕你有再緊急的事情,也不能這么沒有禮貌,立刻向縣長道歉,然后出去等我,我灰板萬工作后會找你。這個事情我饒不了你,你必須作出深刻檢討!
她發(fā)脾氣的模樣確實很有領(lǐng)導(dǎo)范兒。
但是,這其實是在幫助陳正平躲避懲罰,更是在保護他。
其實,這是僭越的。
畢竟,陳正平闖的是梁紅英這位縣長的辦公室,要訓(xùn)斥,也輪不到她這個辦公室主任。
“張主任,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對了,你不是要把那天在人民醫(yī)院的事情向縣長做個匯報嗎?”
張玉紅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下。
那天是什么事兒?是趙強借著看病的名義,去非禮于月,要不是陳正平及時出手,于月那天就…
那天,陳正平可是跟趙強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怎么陳正平會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她不是傻子,一瞬間就想到,這是投名狀。
換做幾天前,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趙強這邊,但是,現(xiàn)在嘛,有另外的選擇的。
“縣長,是的,我正要向您匯報一個事情,陳正平同志也是當(dāng)事者之一,事實上,如果不是陳正平同志及時出手,趙強趙常務(wù)可能會闖大禍!
“哦?闖大禍?到底什么情況,你說說看。”
梁紅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個大弟弟果然給力,嗯,強壯有力。
開弓沒有回頭箭,張玉紅立刻把那天的情況向縣長作了匯報。
當(dāng)然,她把自己在休息室外站崗放哨,說成了被趙強要求回避。
“荒謬!簡直是禽獸不如,我們黨的干部隊伍中,怎么混進了這樣的人渣?”
梁紅英作為女性,對這種男性領(lǐng)導(dǎo)以權(quán)謀色,以勢獵艷的惡心做法更加深惡痛絕。
只這一瞬間,她就把趙強記在了小本本上,同時也給這個人打上了“下流”、“無恥”、“不可共事”、“違法惡徒”的標(biāo)簽。
趙強在辦公室接待客人,種種打了個噴嚏,雖然奇怪,卻也沒多想。
“說起來,我就是受害者,或者說,是潛在的受害者,我別的不敢說,對待工作的態(tài)度絕對沒問題,一心為公,從來沒有任何私心,從底層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如今的崗位。趙強暫時主持縣政府工作后,第一時間找到我,說要提拔我為縣府辦主任,只是需要我好好表示一下感謝。我當(dāng)然十分高興,雖然知道他一直打我的主意,可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結(jié)果,他讓我當(dāng)晚在家里做飯給他吃。我沒辦法,假裝答應(yīng),但告訴他最近身體不適,只能過一星期再說。他雖然不高興,可也沒說什么。正好,您很快赴任,我感覺我找到了真正可以依靠的人。縣長,今后我一定為您鞍前馬后,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
如果這話是個大漢說出來,還有那么點氣勢,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說出來,就多了幾分喜感。
梁紅英嘆了口氣,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了哭泣的張玉紅。
“張主任,你放心,除非我梁紅英離開安康,否則,他趙強絕不會得逞。”
梁紅英杏目圓睜,眼神冷冽而堅決,那氣勢確實讓人信服、心折。
張玉紅也是聰明人,立刻送上一連串彩虹屁,順道又表了忠心。
“張主任,陳正平同志正義感強,為人正派,工作能力也不差,適當(dāng)?shù)臅r候,可以給年輕同志壓壓擔(dān)子,這也符合我們組織的用人原則嘛!
梁紅英看了一眼陳正平,說道。
陳正平眼睛一亮,好嘛,這就升官了?
喜出望外。
從縣長辦公室出來,張玉紅帶著陳正平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關(guān)上門,她轉(zhuǎn)身就抱住了陳正平。
陳正平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雙手一伸、一收,就把張玉紅緊緊壓在自己身上。
“弟弟,謝謝你!
張玉紅吐氣如蘭,眼睛里一汪春水,似乎都要流淌出來一般。
陳正平有些口干舌燥,正要作些其他動作,張玉紅早已經(jīng)掙脫出去。
“你真壞,爪子一點都不老實!
她剜了陳正平一眼,嬌嗔著。
陳正平微微一笑,舉起雙手,手指動了動,“好軟!
……
“軟?軟什么軟?老子就不知道什么叫軟!哼,你看著,我要讓那個娘們兒嘗個硬的,嘿嘿!
趙強的辦公室里,坐著一個胖子。
這家伙有一張大紅臉,酒糟鼻,嘴唇厚厚的,兩個眼睛一瞪,就跟牛眼珠子一樣。
這位,是負(fù)責(zé)安全、環(huán)保、住建等工作的實權(quán)副縣長張大彪。
這家伙名字粗獷,性格也十分蠻橫,縣里有名的大炮筒子。
尤其是那張破嘴,逮什么說什么,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但就是不改,或者說,根本改不了。
他一來就開始抱怨組織不公平,抱怨沈書旺不給力,抱怨上面領(lǐng)導(dǎo)眼瞎了。
安康這么復(fù)雜的一個縣,怎么就派了一個嬌滴滴的老娘們兒來擔(dān)任縣長呢?
讓一個老娘們兒領(lǐng)導(dǎo)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這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趙強勸他軟一點,沒想到,這個張大彪竟然一臉壞笑,軟呀硬呀的說了一通。
“閉嘴,彪子,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強哥,這是在你的地盤上,我怕啥?不過,哥,能這么看著嗎?我想給這個小娘們兒來點硬的,你說,她要是滿大街的拉著小伙子求睡,還能有臉待在咱們安康嗎?”
趙強一聽,想起了張大彪的“光榮歷史”,頓時變了臉色。
“你他么的是不是要瘋?這是縣長,從省里下來的縣長,誰知道她以什么背景?你想找死別拉上我。張大彪,我警告你,你小子要是敢胡來,別怪我跟你翻臉!
“嘿嘿,哥,你就瞧好吧。就是除了什么事兒,也跟你沒關(guān)系!
說完,張大彪哈哈笑著離開了辦公室。
在他身后,原本一臉嚴(yán)肅的趙強眉開眼笑,這個傻狍子,果然好哄。
他點上一支煙,吸了兩口,似乎感覺到什么,伸手到下面抓了兩把。
隨后,抄起桌上的電話,他打給了張玉紅。
“來我辦公室,立刻馬上!
說完,他不等張玉紅反應(yīng),就掛斷電話,斜躺在寬大的老板椅中。
趙強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