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姜瑞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遇見這么個險惡歹毒之地,修道之人怎么能不管呢。就算實力不濟,怎么著也得擔(dān)憂一下,略盡綿薄之力才對。
見他神色陰晴變化,姜瑞豈能不明白他所想?
微微一笑道
“魏道長不必如此擔(dān)憂!
“可…….可是…….”
魏長順想開口說什么,姜瑞則是別有深意的朝他挑了下眉。
“你沒聽張老板說么?他之所以遷墳,是因為這要修高速公路了。
修路嘛,難免要開山鋪橋……..”
說到這,姜瑞沒打算繼續(xù)說下去,接著看他的奧德彪。
“修路?開山鋪橋…….”魏長順詫異喃喃著!斑@跟此地兇險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師,可以起棺了!”
在他疑惑之際,前方工人喊了一聲。
姜瑞收起手機,沒管還在沉思的魏長順,徑直來到墳前。
深坑之下,一口黃泥棺材擺在里面。
棺木糟粕不堪,發(fā)霉嚴重,四周盡是潮濕黃泥。
姜瑞大致瞥了一眼,揮手示意工人散開,并把剛從愣神中緩過來的魏長順叫到墳前。
值得一提的是,魏長順此刻的眼神比之先前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目光中滿是欽佩和折服。
見工人全部散開,姜瑞拿出四支清香遞給魏長順。
“你不是想學(xué)東西么?把香點燃,依次插到棺材四角方位。
邊插邊念,陰棺過陽,四方保陰。
記住,先從棺頭開始插,等香燒完再讓工人起棺!”
“好嘞!”
魏長順恭敬接過香,立馬照做。
在他點香時,姜瑞在一旁解釋著。“這叫過陽香!”
“過陽香?”
“沒錯!”姜瑞侃侃道!坝羞^陰自然就有過陽。
棺材長埋地底,已屬陰物。
所謂陰陽有隔,界限分明,要把陰物挪至陽間,就必須過陽!”
魏長順大為驚駭,此前他并未聽過起棺要過陽,也從沒這么做過。
不禁好奇問了聲。
“姜兄弟,如果不過會咋樣?”
姜瑞點了支煙,頗有耐心道。“如果是普通棺材呢,不過的話也沒啥大事,無非是折損些棺材的棺氣。”
聽了那么多,魏長順終于聽懂了一個詞。
棺氣他知道。
是死者入土為安,封棺時的那一縷氣。
棺氣越多或是越純,家屬日子也會更加風(fēng)調(diào)雨順。
現(xiàn)在魏長順終于明白,為什么許多人說“十遷九衰”了。
因為沒過陽,棺氣折損。
別說他了,就連他爹帶他給人遷墳時,也沒提什么過陽。連他這個棺材匠都不知道,那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不衰才怪!
“那如果不是普通棺材呢?”魏長順接著問。
“若只是普通有尸氣的棺材不過陽,起棺時會很難抬起,即便蠻力抬起也會損壞棺材。
到時尸氣、陰氣外泄,后人難安。
若是即將尸變的棺材,光是瀉出的尸氣和陰氣就能要普通人的命!
魏長順聽得若有所思的不停點頭。
按姜瑞所說做完后,他頗有禮貌的繼續(xù)詢問。
“姜兄弟,香燒完后下一步要干嘛?”
“還能干嘛?抬棺回家唄?”
“啊?回家?”魏長順驚了!奥淞说氐墓撞奶Щ丶?陰棺可是不能入陽宅的!
“誰說要入陽宅了,放門口路邊就行,這玩意兒也沒人愿意偷…….”
“什么?”魏長順這下直接懵了,眼中盡是難以置信。“姜兄弟,你確定是放路邊,這無異于讓他當野棺,怕是不會安生啊!
姜瑞聽后無語得搖了搖頭。
“不安生?他都要尸變了,你還指望他能多安生?沒把他燒了都是仁慈…….”
鄙夷時,姜瑞是真覺得眼前這棺材匠極其不專業(yè)。
做事一板一眼,腦子完全不會轉(zhuǎn)彎。
不太適合干這行…….
而經(jīng)這么一點,魏長順也緩緩反應(yīng)過來,臉上不免掛起幾分尷尬。
被一個年輕人,三番兩次在一些邏輯問題上糾正,難免有些掛不住臉。
尷尬的同時,魏長順又聯(lián)想到剛才墳地那事兒。
霎時間,他從欽佩姜瑞變得有些驚恐。
年輕如此,道法高深不說,心思和心性也遠超常人。
發(fā)現(xiàn)墳有問題,大家都在驚恐時,姜瑞已開始不動聲色的查找尸變原因。沒發(fā)現(xiàn)異常,又能在極短時間內(nèi),從局部問題想到整體問題。
更只因陳勇隨意提了嘴高速公路,姜瑞便能聯(lián)想到,修高速公路可能和整體問題有關(guān)。
也許是高人在出手!
這份心思,實屬恐怖。
如果沒有姜瑞提點,他怕是想破頭都弄不清,說不定回去后就要召集同行,討論這個整體問題。
想到這些,他復(fù)雜的眼神中,迅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擔(dān)憂之色……..明顯是在忌憚姜瑞這份細致入微心思會發(fā)現(xiàn)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出神沉思的他,并未發(fā)現(xiàn)姜瑞正隱蔽的觀察著他。
與之前的二表哥一樣,他這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忌憚,同樣被姜瑞不動聲色的精準捕捉。
這里順道提一嘴。
上述這些書里都沒有說,全是姜瑞自己結(jié)合實際情況的見解。
這便是悟性!
顯然,魏長順不能說一點悟性沒有,只能說悟性這兩字和他關(guān)系不大…….
在魏長順震驚之余,耳邊傳來姜瑞話聲。
“香燒完你組織他們抬棺就行,這太熱了,我去車上等你!
看著姜瑞離去的背影,魏長順殷勤的點頭揮手。
“姜兄弟,路陡,你慢點啊。
姜兄弟,要小心腳下啊,別踩到石頭了!”
他這諂媚模樣,看得不遠處的趙大腦袋只覺得好笑。
于是滿臉好奇的靠了過來。
“魏前輩,那年輕人是誰?附近沒聽說有這么號人物吶。”
“他是真正的高人!蔽洪L順目光深沉且?guī)в袔追志磁濉?br>
“嚯,沒想到魏前輩也會夸人!
趙大腦袋嘿嘿笑著,笑完又看了眼身后工人,隨后神秘兮兮小聲道。
“魏前輩,這墳不對勁啊。
挖了那么半天,別說蛇鼠了,就是爬蟲都沒看到一只,是不是棺材里面…….”
他話都沒說完,魏長順就冷了他一眼。
“你管它對不對勁,只管抬好你的棺材,天黑走了便是,問那么多干嘛?”
“對對對,你說的在理,反正我就是個抬棺材的!壁w大腦袋撇了下嘴,緊接著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
“魏前輩,你知道為什么他是真正的高人嗎?”
“為什么?”魏長順立即側(cè)頭看向他。
只見趙大腦袋不急不緩從包里摸出支煙,怡然自得的點燃。
“因為…….
別人不端著……..”
說完,直接對著錯愕的魏長順吐出口煙霧才瀟灑離去。
此舉立馬氣得魏長順老臉通紅…….
“喂,趙大腦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誰端著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