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沒說話,定定的望著大長公主。
長公主見她不肯退讓,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燒得更旺。
她冷沉沉的朝豫親王妃看去,譏笑道:“二嫂既然這般維護(hù)她,不如將她的席位挪到你身邊去吧。”
說完,她話鋒一轉(zhuǎn),又輕飄飄的補(bǔ)充了句,“讓她代替嘉誠陪著你也挺好的!
這話明顯是提醒豫親王妃,叫她不要忘記自己的女兒是因為辱罵云氏,才被陛下禁足的。
豫親王妃一時語塞。
她這小姑子是皇室嫡女,先帝胞妹,倨傲了大半輩子,容不得一個和離之人與她平起平坐也正常。
大長公主見她不語,又繼續(xù)開口,“怎么,二嫂不樂意?看來你也知道丟不起這個臉。”
豫親王妃張了張嘴,剛準(zhǔn)備反駁兩句,這時,太后身邊的綠筠姑姑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眾人見狀,紛紛朝她身后望去,并未看到太后的身影。
也對,距離開席還有半個時辰,使臣都沒入殿呢,太后自然不會提前過來干等著。
“綠筠,你不在娘娘跟前伺候,這么早來和頤殿做什么?”豫親王妃開口詢問。
綠筠掃了云卿一眼,然后朝眾人施禮,“娘娘讓奴婢過來傳她口諭,命內(nèi)務(wù)府將長寧郡主的席位挪到她邊上去!
大長公主霍地抬頭,滿臉詫異的朝她望去。
“你,你說什么?太后讓云氏與她共席?”
綠筠頷首點頭,“娘娘的口諭是這樣的。”
“她憑什么?”大長公主有些失控的問。
剛才她還嫌云氏和離之身,挨著她坐晦氣得很。
轉(zhuǎn)瞬太后來傳旨,將云氏的席位挪到九層臺階上去,這不存心打她的臉么?
她那皇嫂,什么時候這般大度,容得下和離之女招搖過市了?
綠筠又屈了屈膝,語調(diào)平緩道:“太后娘娘說長寧郡主有那資格坐她身側(cè),至于原因,諸位等下便知曉了!
“……”
目送綠筠去偏殿找永樂后,豫親王妃睨了大長公主一眼,見她臉色鐵青,又轉(zhuǎn)身去拉云卿的胳膊。
“云丫頭,走,隨我一塊去臺階上入座!
云卿自然不會拒絕。
她隱隱猜到太后為何要將她的席位往上挪了。
如果大長公主不朝她發(fā)難,她或許還會推辭一二,現(xiàn)在嘛……怎么舒坦怎么來。
眼角余光瞥到長公主憤怒的面容,她緩緩?fù)χ北臣,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大長公主看著她得意的背影,猛地?fù)破鹱郎系牟璞K,作勢就要砸出去。
可到底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
賓客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殿,她這個時候發(fā)怒,不但消不了火,反而會淪為笑柄。
行啊,她倒要瞧瞧云氏仗著什么與太后同席。
幾位誥命見大長公主敗了陣,都悄悄散去。
大長公主見狀,越發(fā)的怒不可遏。
云卿走了幾步后,突然回頭笑看向大長公主,說了句:
“臣女一走,坐在您下首的便是鎮(zhèn)北侯夫人了,殿下應(yīng)該很滿意吧?”
鎮(zhèn)北侯夫人,那可是被盛京所有世家釘在恥辱柱上的存在。
要不是傍上了戰(zhàn)功赫赫的鎮(zhèn)北侯,她這輩子都沒臉再入京的。
你大長公主不是嫌棄云卿么,如今與你同坐的換成曾經(jīng)臭名昭著的女人,你心里嘔不嘔?
某人自然嘔得緊,都恨不得吐出一大口血,借此緩解胸腔里滾燙的怒火。
豫親王妃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身側(cè)女子一眼,暗道這丫頭也是個睚眥必報的,半點虧都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