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為北境十三城的都督夫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裴玄納沈氏之事,
明知我嫁入了慶國公府,他是我的新婚夫婿,你卻無動于衷,眼睜睜看著他納妾生子,踐踏我的尊嚴,
如今倒好,跑來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能不能別這么虛偽,真的挺膈應人!
她為何如此恨這個女人?
鄴城之事便是最主要的原因。
跟她冷眼看著自己的女婿納妾,將女兒的尊嚴踩在腳下相比,十八年前的拋棄又算得了什么?
鎮(zhèn)北侯夫人抿了抿唇。
裴玄納妾自然瞞不了她,可為了鎮(zhèn)北侯府的利益,她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沒想到這丫頭氣性這般大,將此事也算在了她頭上。
“卿兒,我身……”
“你身不由己嘛!痹魄浣舆^了話鋒,“我知道,所以我從未去信質(zhì)問過你啊,就當沒你這個人,
也請你不要再來我面前惡心我,咱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明白么?鎮(zhèn)北侯……夫人!”
她一字一頓的說,語調(diào)里充滿了決絕。
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有這么個‘生母’。
鎮(zhèn)北侯夫人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最后,她只從齒縫里擠出一句可笑至極的話,“納妾之事,讓你看清楚了裴家子的品性不是么?”
云卿猛地撈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她面前。
“依你之言,我該感謝你的袖手旁觀,是吧?”
“……”
房門被推開,青蘭滿臉焦急的闖進來。
見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大步走到云卿面前。
“姑娘,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云卿朝她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鎮(zhèn)北侯夫人逼近。
“我知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勸我放棄后位,好扶持你心愛的女兒上位,做夢,
這皇后我可以不做,但你的女兒也休想,我能容許所有人踩在我頭上,但絕容不下她,
你當年舍棄我父親改嫁鎮(zhèn)北侯,給了他致命的打擊,叫他一蹶不振,最后丟了軍權(quán)喪了命,這筆賬,我日后再好好跟你算!
鎮(zhèn)北侯夫人被她逼得連連后退,五官都擰在了一塊。
此女太過強勢了。
看來她對她的擔憂都是多余的,以她這不饒人的性子,誰又能讓她吃虧?
“皇室不容你,百官不容你,民眾不容你,卿兒,你出不了頭的,
聽我一句勸,帶著銀錢出京去游山玩水,遠離這紛爭,別搭上自己的命,
朝局錯綜復雜,皇后之位又關(guān)乎國本,你沒有娘家撐腰,立不起來的!
云卿扯唇一笑,剛準備反駁幾句,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誰說她沒有娘家撐腰?”
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踱步走進來。
他的視線在鎮(zhèn)北侯夫人臉上掃了一眼,成功逼得對方渾身發(fā)顫后,這才轉(zhuǎn)眸望向云卿。
“阿姐,你出門有些時辰了,我來接你回府!
云卿緩緩收斂了臉上的冷意,笑著說了聲‘好’。
不等她抬腿,鎮(zhèn)北侯夫人先她一步?jīng)_到少年面前。
她仰頭定定的看著他,雙眼開始發(fā)紅,泛酸。
像!
實在是太像了!
這孩子與永寧侯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不用去查,她也能肯定他就是她那夭折的麟兒。
顫著手朝他臉龐探去,試圖撫摸那俊秀的五官輪廓。
云錚下意識閃身,輕巧的躲開了她的觸碰。
他不曾與這女人相處過,所以毫無感情可言,才不會顧及她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