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嚇得渾身一激靈,帽子都差點從頭上掉下來,縮著脖子灰溜溜的退到一邊,不敢再逼逼了。
“陛下……”冥起突然湊了上來。
還不等他說完,皇帝陛下怒道:“你也給朕滾去守皇陵!
冥起眨了眨眼,輕‘哦’一聲,“行吧,那屬下先讓御林軍將郡主送回去!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皇帝陛下猛地睜開雙眼,擰著眉呵斥,“等等,你把話說完再滾!
媳婦兒來宮里找他了?
他沒理解錯吧?
冥起輕咳了兩聲,硬逼著自己壓下勾起的唇角,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的稟報:
“剛才永定門傳來消息,說長寧郡主入了宮,正往乾寧殿的方向而來!
帝王的疲憊一掃而光,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順手撈起桌面上還沒處理完的奏折翻看起來。
要是有她伴駕,這日子倒也沒那么難熬。
“可知她為何突然入宮?”
那女人不是在裝中毒么?昨晚還派人過來提醒他,叫他先別去侯府。
他要不是怕媳婦,即便忙到三更半夜,也會回侯府抱著她睡一覺的。
冥起看著帝王那不值錢的樣子,心里忍不住的唏噓。
女人果真可怕,一旦沾染上……沒啥好下場。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越發(fā)堅定了不尚公主的想法。
“郡主沒說,屬下們也不敢問,更不敢查!
查未來皇后,還是被帝王捧在手心的皇后,他們怕不是活膩歪了。
蕭痕盯著手中的奏折,半晌也沒瞧清楚上面寫的什么,不過倒是想明白了那女人為何突然會來乾寧殿。
大概或許可能是遞奏折請封世子吧?
她才不會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入宮來陪他呢。
宮外多舒坦多愜意啊,皇后之位都誘惑不了她。
指望她哪天開竅,心甘情愿的入宮伴駕,還不如洗洗去睡。
“吳正德,備水,朕要沐浴!
沐,沐?
吳公公瞪大雙眼。
冥起剛才不是說郡主入了宮,已經(jīng)往乾寧殿這邊來了么?
陛下不打算見她?
心思一轉(zhuǎn),他隱隱明白帝王在打什么主意了,忍著笑退出去后,急忙招呼小宮監(jiān)去備水。
…
云卿走在深長的宮道里,看著四周重巒疊嶂的紅墻瓦舍,眼底劃過一抹復(fù)雜之色。
月余前太后宣她入宮,走的也是這條路。
當(dāng)時她還在想自己是已嫁之身,這輩子也不用入這鬼地方困守一輩子。
如今再回想,只覺臉頰火辣辣的疼。
早在四年前她救下那人開始,便注定這一生要與這座皇城綁在一塊。
就是他那做法挺令人不齒的。
她明明救了他,他卻恩將仇報,將她硬拽進這圍城,從此高墻樓閣,再也難獲自由。
“郡主,乾寧殿到了。”
耳邊傳來御林軍的稟報聲,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緒。
她緩緩?fù)O履_步,仰頭朝九十九層白玉石階上的巍峨宮殿望去。
乾寧殿,南蕭的皇權(quán)中心,屹立在盛京的最高處。
哪怕周圍有無數(shù)亭臺樓閣,全都加起來也不及這一座宏偉。
她,終是一步步走向了他,逃不掉,也棄不了。
沉吟片刻后,她提著裙擺準(zhǔn)備往上走。
這時,耳邊刮過一陣勁風(fēng),靈染突然現(xiàn)了身。
“姑娘!
云卿愣了一下,緩緩收回右腿,偏頭朝她望去,“怎么了?這乾寧殿應(yīng)該不至于有危險吧?”
靈染急忙搖頭,單膝跪地朝石階上方的宮殿行了一禮后,這才起身對云卿道:
“屬下剛收到靈塵傳來的消息,她說您前腳剛離開侯府,云瑤后腳便派人去了蘇相府,目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