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緩緩收回視線,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色。
聽他這語氣,應該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這也是阿姐告訴他的么?
若阿姐連這么重要的事都與他說,是不是代表他們的關系很不一般?
“多謝少尹大人夸獎,云錚愧不敢當!
他沒喊表兄,在刻意保持距離。
姚華淡淡一笑,“眼下要處理正事,不方便細說,等有空了我親自去侯府拜訪,與你把酒言歡!
“……”
余掌柜將手里的人證物證都交給幾個衙役后,對云卿道:“姑娘,全部交接完畢了!
云卿點點頭,視線落在二老爺身上。
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非得作死,這下好了,命都保不住。
“表哥,勞煩你了!
姚華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不必客氣!
說完,他招呼其他衙役捆綁二房夫婦。
二夫人不肯就范,奮力掙扎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姚少尹是你的表兄吧?
他已經被你給收買了,京兆府將此事交給他審理,對我們來說不公平,我不服!
“……”
云卿懶得理她,微微別過了頭。
而姚華則是笑了笑,回了二夫人一句,“姚某不才,蒙陛下厚愛才坐上這個位置的,夫人是在質疑陛下的決策?”
二夫人一噎,可仍舊不死心,剛準備開口反駁兩句,被二老爺冷聲制止了。
“蠢婦,你是嫌二房栽的不夠慘,想要再添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嗎?你還讓不讓孩子們活了?”
“……”
二夫人聽完最后一句話,徹底放棄了抵抗。
她還有子孫,如果再鬧下去,二房所有人全都得遭殃,她耗不起。
目送幾個衙役將兩人捆綁了帶出正廳后,姚華偏頭望向云卿。
“我跟你去趟侯府,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一塊去侯府?
云卿開始頭疼起來。
那人應該還在府里吧?
她要是將自己的青梅竹馬帶回去,還不得打碎他的醋壇子?
這事沒法干。!
“那個……我與阿錚還要商議善后事宜,恐怕沒時間與表兄細說,
要不這樣吧,余伯他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你讓他跟你回一趟京兆府!
說完,她急忙偏頭朝余掌柜使了個眼色。
余掌柜知道陛下還在侯府,這種時候確實不方便將表公子領過去。
“姑娘說得對,少尹大人,還是讓在下跟你走一趟吧,她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姚華見她刻意回避自己,面色微凝,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三年不見,到底是生分了,只能慢慢相處,一點一點找回曾經的親近感。
“也罷,那就有勞余掌柜跟我走一趟!
說到這兒,他又轉眸望向云卿,補充,“你們姐弟倆回去后好好整頓一下侯府,別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了!
云卿‘哦’了一聲。
她這表兄,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哪怕如今只是四品少尹,依舊能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她只在那人身上體會過。
不愧是被群臣稱贊的‘少年卿相’,假以時日,他定能權傾朝野。
等姚華帶著一眾衙役離開口,云卿偏頭問身側的弟弟:
“阿錚,你想好了嗎?如果想好了,我這就去請族中長老開宗祠,焚香迎你回云家認祖歸宗,
一旦對外宣布你的身份,你這侯府世子的身份就擺脫不了,姐姐希望你能想清楚再決定。”
有時尊貴的身份也是一種枷鎖。
他一旦成為了永寧侯府的繼承人,就不能再像村野獵戶那般自由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