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眼底露出一抹喜色,猛地從榻上站了起來。
匆匆奔到門口,許是一宿未睡,人有些恍惚,后腳跟不小心絆在了門框上,整個人直直朝前栽去。
青蘭驚呼出聲,下意識抬手去扶。
可有人比她快一步,迅速沖上臺階后將人撈進了懷里。
云卿急忙抬頭望去,對上少年漆黑透徹的眸子后,展顏笑了起來。
“阿錚,你回來啦!
云錚扶著她站穩(wěn),視線落在她疲憊困倦的面頰上,蹙眉問:“一宿沒睡?”
說完,他冷冷地朝靜立在廊下的青蘭望去,“你們怎么伺候的?”
青蘭急忙跪下,對著少年畢恭畢敬道:“奴婢知罪,請世子責罰!
云卿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含笑道:“是我自己不肯睡,她難道還能押著我去睡不成?”
說完,她牽著少年往暖閣里走。
“咱們坐下來慢慢聊,青蘭,你去備些早膳。”
青蘭應(yīng)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姐弟倆在室內(nèi)入座后,云卿開口問:“蕓娘的情況如何了?大夫怎么說?”
云錚微微頷首,“還昏迷著,大夫說再施針兩日必能醒過來,我怕你跟著擔心,便提前回了城!
云卿雙手托腮,靜靜地注視著少年俊秀的臉龐。
她的弟弟長得真好看,放在世家子弟中,也是一等一的俏郎君。
哪怕在市井里窮養(yǎng)了十八載,身上依舊散發(fā)著一股清貴的氣質(zhì),絲毫不遜色于任何人。
“你心里若是還有什么疑惑,可以問出來,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云錚抿了抿薄唇,緩緩抬頭朝她望去,對上了女子柔和的目光。
他很依賴這樣的眼神,或許這就是血濃于水的牽絆吧。
“我沒什么疑惑了,該想的都已經(jīng)想明白!
說到這兒,他遲疑了片刻,緩緩伸手握住女子的腕骨,沙啞著聲音喊了聲,“阿姐!
淚水毫無征兆的涌了出來,順著云卿的眼角滾滾而落,啪嗒啪嗒滴在少年的胳膊上。
云錚伸出另一只手為她擦拭淚珠,動作輕柔帶著些許疼惜。
“別哭了,以后我為你撐腰!
云卿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緊緊的攥在掌心。
“好,以后阿錚就是我的靠山!
少年不太懂得如何哄人,雖然與裴韻相處了一年,但那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撒嬌賣乖。
如今面對姐姐,自然手足無措。
靜默片刻后,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阿姐可查到是誰在背后害我坑我?”
云卿吸了吸鼻子,很快平復(fù)了起伏的情緒,瞇著眼道:
“徐氏,她還打著將韻兒嫁入左侍郎府的主意,便對你下了手,試圖將你們給拆散。”
云錚緩緩攥緊拳頭,又是裴家那個老妖婆。
她磋磨了阿姐不算,還想著將阿韻推進火坑,這筆賬,他會連本帶利與她清算的。
“徐氏最信任自己的貼身婢女福嬤嬤,此事那老刁奴應(yīng)該也參與其中,
我先想個辦法抓住那刁奴,看看是否能從她嘴里撬出點什么有用的東西!
云卿眼底劃過一抹贊許之色。
沉穩(wěn)淡定,運籌帷幄,她相信這少年一定能支撐起永寧侯府的門庭,讓云家再現(xiàn)往日輝煌。
“我已經(jīng)控制住了福嬤嬤,她如今就在侯府的地牢里關(guān)著!
云錚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距離他入獄才短短兩日時間,沒想到她已經(jīng)拿捏住了最重要的突破口。
“阿姐是怎么抓住她的?”
云卿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北街的事與他簡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