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一噎,啟唇就準備反駁,被三老爺一記冷眼給瞪了回去。
“你妹妹說得對,如今你也老大不小,該修身養(yǎng)性,磨煉心智了。”
“……”
成功訓退兒子后,三老爺又轉(zhuǎn)眸望向女兒,面露為難之色。
“瑤兒,你哥哥雖然急躁了些,但他所言不無道理,為父擔心云卿那死丫頭隨便拉個旁系子嗣過去襲爵啊。”
云瑤掏出帕子捂了捂嘴,淡淡的道:“父親不必擔憂,云卿并不蠢,
爵位是她唯一的依靠與仰仗了,行事前她一定會慎之又慎的,
天知道那對母子接近她有何目的?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不會妄動的!
三老爺捋了捋胡須,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他就知道女兒心思通透,眼光獨到,這樣的人入后宮,將來憑手段定能榮獲圣寵。
別說妃位了,只要她有心籌謀,后位亦可得。
哪怕最初立的不是她又如何?她照樣能憑本事扳倒皇后,取而代之。
“瑤兒所言極是,為父受教了,那就聽你的先忍耐幾日吧!
云瑤笑了笑,從善如流道:“多謝父親信任,您放心,女兒定會助三房拿到爵位的!
“……”
…
侯府。
云卿走進客院時,聽到屋里傳來一陣悅耳的誦讀聲。
音調(diào)雖然有些稚嫩,但中氣十足。
剛往前行了兩步,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匆匆迎了出來,是街頭那個攔車的婦人。
“妾身柳氏茵娘見過大小姐,我母子二人承蒙大小姐收留,感激不盡!
說完,她作勢就要下跪。
云卿見狀,急忙伸手虛扶了一把,笑道:
“夫人不必多禮,你家郎君的曾祖父與我曾祖父是異母兄弟,算起來,咱們還未出五服,也是同宗,
只不過后來分了家,又經(jīng)歷幾代人的更替,彼此之間的關系淡了下來,可到底血濃于水!
她曾祖父是嫡長子,當年順利繼承了永寧侯的爵位。
而這茵娘夫婿的曾祖父是庶子,早早脫離了侯府。
雖然老一輩的人已逝去,但到底都出自永寧侯府。
仔細算算,這九房一脈可比其他各房要親厚得多。
柳茵娘聽罷,又屈膝行了一禮。
“大小姐面慈心善,深明大義,是侯府之幸,云氏之福,
妾身嫁入九房十載,曾多次聽聞您的尊名,卻因夫婿是家中庶子,無法前往侯府拜見,
此次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會貿(mào)然碰您的馬車,求您庇護,
若妾身此舉驚擾沖撞到了您,還請您恕罪,原諒我的魯莽之舉!
柳氏說得情真意切,無可指摘。
云卿微微斂眸,對此人的心性,城府有了一定的了解。
能這般的滴水不漏,要么真是發(fā)自肺腑,要么便是……深藏不露。
“我且喚你一聲堂嫂吧,你客氣了,永寧侯府作為云家的嫡系,有責任約束所有旁系子嗣,
你夫婿寵妾滅妻,令人發(fā)指,既然你求到了我這兒,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定還你一個公道。”
柳氏聽罷,又含淚朝她鞠了一躬,這才招呼屋內(nèi)誦讀的少年郎出來向云卿介紹:
“大小姐,這是我兒云朗,今年八歲有余!
說完,她又急忙催促兒子給云卿行禮問安。
小少年雖然年紀不大,臉上還透著孩童的稚嫩,但性子格外的沉穩(wěn)。
他雙手抱拳,朝云卿鞠了一躬,“云朗拜見大小姐,大小姐萬福。”
云卿勾唇一笑,眼底隱現(xiàn)出贊許之色。
好小子,年紀輕輕就這般穩(wěn)重,實屬不易。
若他沒存什么壞心思,她倒是可以扶持一番。
“不必多禮,你若喜歡讀書,可以去侯府的藏書閣,那里有許多累世名作!
少年郎臉上露出喜色,急忙彎腰致謝。
云卿笑而不語,從他身上挪開視線,又與柳氏寒暄了幾句后,這才告辭離開。
剛折返回海棠苑,她就收到了徐氏請?zhí)t(yī)給裴玄治腿,卻又處處碰壁的消息。
沒一會兒,門房的管事便來稟報,說國公夫人到訪,想見自家兒媳。
云卿聽到‘自家兒媳’四個大字,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兒媳么?
很快就不是了!
她輕飄飄地對管事的道:“引她到會客廳候著,我馬上過去!
“是!
等管事的走后,青蘭開口問:“和離與否,姑娘可決定好了?”
云卿沒回應,偏頭望向窗外么園景,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柳氏的面容。
先不提那女人有何目的,她能帶著兒子逃離魔窟,就很值得欽佩。
自己的處境比她好百倍千倍,她沒必要繼續(xù)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帶上那份私放印子錢的合約以及準備好的和離書,與我一塊去見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