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是余掌柜怎么知道這事的?
她可沒特意派人盯著國公府。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宮里的那位。
之前裴玄打算用銀子買通邊將的消息,也是那人透露給余掌柜,然后讓余伯轉(zhuǎn)達(dá)給她的吧?
這次估計也是如此。
為了助她和離,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姑娘,此事若是真的,那咱們手里可就又多了一個把柄。”
云卿扯唇一笑,額頭卻在突突狂跳。
她是真拿那人沒轍。
“余伯做事向來穩(wěn)妥,不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话悴粫疫@里匯報,
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我便能拿到和離書,徹底與那一大家子劃清界限!
話落,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青蘭笑著將信紙折好,放進(jìn)了柜子里的錦盒中。
“多行不義必自斃,都無需咱們出手,她們母子就能把自己給折騰死!
云卿嗤笑出聲。
誰說不是呢?
“你去備些禮品,咱們下午去安國公府拜訪程伯父!
青蘭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恭敬的應(yīng)下了。
這時,院外傳來粗使婢女的通傳聲,“大姑娘,親家姨太太登門,說是想見您,需要引她來海棠苑么?”
聽到‘親家姨太太’幾個字,云卿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青蘭也蹙起了眉頭,試著開口道:“您若不想見,奴婢去應(yīng)付一下,做做面子功夫!
到底是侯夫人的親姐姐,姑娘的親姨娘,就這么拒之門外也不妥。
云卿靜坐了片刻,又輕笑起來。
“父親已死,上一輩人的恩怨也隨風(fēng)消散,沒什么可計較的了,
你親自去請她來海棠苑吧,畢竟是長輩,我該見一見的!
青蘭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云卿起身朝內(nèi)室走去,邊走邊道:“去吧,將人引到會客廳好生招待,我換套衣裳就過來!
“……”
當(dāng)年父親奉旨去南海剿匪,母親難產(chǎn)后心死成灰,動了和離的念頭。
她的外祖母,不但沒有規(guī)勸,反而支持女兒離開,并且做主簽了和離書。
或許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她的做法是對的。
可她沒有考慮她的女兒也是一位母親,也有孩子需要呵護(hù)。
那年的她還小,可仍舊清楚的記得母親決然離去的背影。
無論她怎么哭,怎么喊,那人都不曾回頭,走得那般的干脆,利落。
或許她對她來說,只是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罷了,沒有任何的感情而言吧。
她恨外祖家的每一個人,哪怕姨母常來看她,表露出的全是善意,她也依舊抗拒她的靠近。
后來姨母隨姨父外放,她們就斷了聯(lián)系,算算時間,差不多五年未見了。
也不知她突然登門所為何事?
云卿換好衣裳后,徑直來到會客廳。
跨過門檻,映入眼簾的是一抹雍容華貴的身影。
她這姨母吧,早年嫁給南陽侯府的二公子,兩人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
只不過姚二爺是嫡次子,無法繼承侯爵之位,她自然也做不成侯夫人。
而她母親當(dāng)年嫁入永寧侯府,一進(jìn)門便做了世子夫人。
姐妹倆雖然都是嫡出,可所嫁之人卻有著天壤之別,也不知她心里是否存過怨?
“姑娘,您來了!
青蘭適時開口,打破了屋內(nèi)凝滯的氣氛。
姚二夫人連忙放下手里的茶盞,起身相迎。
“卿卿,我的兒,姨母總算見到你了!
換做五年前,云卿肯定閃身避開,然后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
可經(jīng)歷三載婚姻,深刻體會過了非良配的苦之后,她也開始易地而處,學(xué)會站在母親的角度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