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最恨別人罵她老姑娘了。
此話一出,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云卿,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為何不出嫁,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云卿冷笑。
她當(dāng)然清楚。
二房不就是打著將女兒送進宮選秀的主意么?
若云月爭氣些,入了陛下的眼,在后宮獲得了圣寵,
她那好二叔距離侯爵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只可惜,先帝兩年前突然病逝。
今上決意為父守孝,駁回了禮部請求他選秀納妃的提議。
當(dāng)時云月已經(jīng)十七歲,這一晃,兩年就過去了。
十九還未出閣的姑娘,足以遭外人恥笑了。
偏偏她還做著飛上枝頭當(dāng)皇妃的美夢,推了所有上門提親的家族。
“哦,我想起了,妹妹的志向高遠,一心想要嫁入皇室,
只不過你這年齡也太大了些吧?參選的秀女基本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哦,
等到陛下明年選秀,你都二十了,說實話,很難晉級,估計第一輪就會刷下來。”
“你……”
云月氣得揚起胳膊就要扇她耳光。
云卿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截住了她的胳膊。
“我再怎么落魄,也還是這侯府嫡女,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云月狠瞪著她,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賤人,你有什么可囂張的?娘家沒了人,婆家又不把你當(dāng)人,
總有一日你會淪落到煙花柳巷,成為那千人枕萬……”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她的歇斯底里。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云卿,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咆哮:
“云卿,你居然敢打我?憑什么?”
云卿勾唇一笑,“我打的是你么?我明明打的是一條亂吠的瘋狗?”
“你罵誰是狗?”
“誰應(yīng)誰就是咯!
“你……”
云卿沒工夫應(yīng)付她。
將她扔給青蘭青葉,留下一句‘送去二房,讓他們好好管教’,然后提著裙擺朝臺階走去。
云月對著她的背影破口大罵,“云卿,等我入宮為妃,第一個……唔!
青蘭將帕子塞進了她嘴里。
云卿走上臺階,見老管家陰沉著臉站在門口,連忙上去扶住了他。
“余老,您怎么出來了?”
老管家看著姑娘淡定自若的臉,心口揪著疼。
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練就了這樣一副無動于衷的性子?
“姑娘,你去旁支過繼一位少爺來侯府吧!
這樣至少有人給她撐腰了,她無需再克制,隱忍。
云卿知道老管家的用心良苦。
可沒查清弟弟是死是活之前,她不想去招惹旁支的人。
一旦給了他們希望,他們就會覬覦侯府的爵位。
哪天她若真的尋回了弟弟,又該如何安置他們?
與其到那個時候左右為難,不如現(xiàn)在謹慎些。
“再等等,等二房三房斗得你死我活之后再說!
見老管家還想勸說,她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余老,當(dāng)年我母親生弟弟時,侯府內(nèi)宅是誰在主事?”
那個時候大房二房三房還沒分家,她二叔三叔都住在侯府內(nèi)。
誰在安排當(dāng)年的生產(chǎn)事宜,誰的嫌疑就最大。
她從此人入手,查當(dāng)年經(jīng)手的丫鬟婆子跟接生嬤嬤,總能翻出點蛛絲馬跡。
老管家有些疑惑的看著她,蹙眉問:“姑娘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了?”
云卿暫時不打算告訴老管家關(guān)于父親托夢的事,怕給了他希望,最后又讓他失望。
靜默片刻后,撒著謊道:“沒什么,隨便問問,您就告訴我嘛。”
老管家年紀大了,腦子有些不好使,所以也沒往深處想,只用下巴指了指二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