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后,萬父壓低聲音道:“一定要想法子與她拉近關(guān)系,哄著她在程氏父子面前為我說話,你能不能做京官夫人,就看她的了!
萬夫人也知這京中唯一能幫丈夫兒子的,便只有那外甥女,饒是心中再不情愿,嘴上依舊應(yīng)得好好的。
“老爺放心,我有分寸的,那丫頭出嫁前我定能拿下她!
萬父清楚妻子的手段,只囑咐了一句‘別搞砸了’,便不再多言。
…
送走萬父后,萬夫人母子依舊住在郭家的客院內(nèi)。
嫣然隔三差五去請個安,一直與她們保持著距離。
她知道那老婦在盤算些什么,自然不會傻到往她跟前湊。
可這到底是個隱患,若不趁早打發(fā)走,還不知會弄出什么禍?zhǔn)隆?br>
這天,嫣然正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繡腰帶,一黑衣暗衛(wèi)突然從屋檐處掠了下來,單膝跪在廊內(nèi),恭敬的朝她喊了句,“少夫人。”
嫣然猜到她是程霖派過來保護(hù)自己的,迅速收斂了眼中的詫異,低聲問:“你有事找我?”
女暗衛(wèi)湊上前,幾乎用氣音道:“屬下的人發(fā)現(xiàn)府上二姑娘這幾日與您的表兄走得近,兩人似乎在預(yù)謀著什么!
嫣然怔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郭云姝?與萬?他們在密謀?”
“是!迸敌l(wèi)很肯定的開口,“所謀之事極有可能會禍及到您,您最近要萬分小心!
嫣然微微斂眸,思忖那兩人怎么湊到一塊的?又打算如何害她?
眼下程霖不在京,被陛下派出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了,歸期不定。
她得好好應(yīng)對這事,否則一個弄不好,恐怕要深陷囹圄。
“你繼續(xù)幫我盯著,查清楚他們想要做什么,先別打草驚蛇。”
“是。”
目送暗衛(wèi)離開后,嫣然將手中的腰帶扔進(jìn)了竹籃里。
郭云姝對她恨之入骨,早晚會朝她出手的,她早就猜到了。
可那萬琛……他們之間無冤無仇,萬父甚至還要仰仗她調(diào)入盛京為官,他不至于蠢到謀害她性命吧?
要說他唯一針對她的動機(jī)是起了色心,想要染指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郭云姝傾慕程霖,想要攪黃這樁禍?zhǔn),萬琛看上了她的身子,想要將她占為己有,兩人一拍即合,說不定真是在籌謀這種齷齪勾當(dāng)。
思及此,她突地冷笑出聲,若真如她所料,倒是要感謝那兩個蠢貨。
她將計就計,來個一箭雙雕如何?
又三日,萬夫人生辰。
母子倆如今寄居在郭家,自是不會大擺宴席。
可在有心之人的攛掇下,全府都知道了此事。
郭老太君特意將嫣然喊去福壽堂,讓她準(zhǔn)備一桌家宴,攜府中的小輩去客院為萬夫人慶生,也算全了禮數(shù)。
嫣然從女暗衛(wèi)那里得知是郭云姝將萬夫人的生辰之日散布出去的,隱隱猜測她要動手了,便爽快的應(yīng)下了老太君的話。
“行,一切都聽祖母的,孫女這就讓管家去安排宴席,今晚為舅母慶生!
老太太握住她晶瑩剔透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兩下。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無論是對郭家還是對那萬家,都存了分恨意,可你大婚在即,不能落下話柄,便只能忍這一時,與她們虛與委蛇了!
嫣然頷首道,“我明白,總不過快要入程家的門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老太君笑了笑,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你能想通就好!
這孫女如今對萬家母子這般冷漠,難保她日后不會對郭家生分。
勸她善待舅父一家,也是在勸她不要拋棄郭氏滿門。
但愿她還心存幾分親情吧。
…
晚上。
嫣然攜府中幾個庶弟庶妹來客院為萬夫人慶生,其中包括郭云姝。
席上的氣氛還算融洽,除了某人猥瑣的目光一直落在嫣然身上令她不適,其余的都尚好。
“來,嫣然,舅母敬你一杯,謝你不計前嫌,為我安排了一場體面的生辰宴,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做娘舅的對不住你!比f夫人哽咽著道。
嫣然只笑笑,并未回應(yīng),端起桌上的桃花釀與她碰了碰,小酌了兩口。
另外幾個小輩見狀,紛紛起身朝萬夫人敬酒,萬夫人都一一笑納。
嫣然低垂著頭,在等藥性發(fā)作。
別問她為什么知道這酒水有問題,既然郭云姝想害她,就不會放過今晚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除了酒,她不知道她還能從什么地方入手。
然,酒過三巡,身上一點不適感都沒有。
難道她猜錯了?
恍惚間,一個婢女崴了腳,將盤中的湯水撒在了她胳膊上。
“大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大姑娘恕罪!
萬夫人見狀,急忙關(guān)切的問,“嫣然,沒燙著吧?”
嫣然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衣裳臟了,得回去換一身,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
說完,她撐著采兒的胳膊肘站起來,匆匆朝外面走去。
知暗處有女暗衛(wèi)近身保護(hù),也沒喊粗使婆子跟著,她倒要看看那郭云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比起出手,她更怕她不出手。
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是最難纏的,說不定哪天就對方的著了道,栽個大跟頭。
盡早解決,一并解決,才是最大的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