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去了宮里參加帝后的婚宴,整個盛家老宅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半分的生機。
小廝婢女們在長廊內(nèi)穿梭時躡手躡腳,生怕弄出什么聲響。
自數(shù)日前表公子身受重傷昏迷至今,整個老宅里都被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死亡氣息籠罩著。
誰都不敢在府里喧嘩,更不得靠近表少年的院子半步。
白天還好,這一到了晚上,黑暗籠罩而下,那股子死氣就越發(fā)濃郁。
唉,表公子再不醒過來的話,他們這些下人都得跟著遭殃了。
外面?zhèn)鱽怼畤}噠’的馬蹄聲,門房還以為是盛將軍提前回了府,急忙從里面跑出來。
見兩輛馬車緩緩在臺階處停下,一男兩女鉆出車廂,他微怔了下。
“你,你們是?”
攙扶著那中年貴婦下車的嬤嬤低喝道:“不長眼的東西,這幾位是永成公主,定遠侯夫人,以及定遠侯世子!
那小廝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小,小的見過公主殿下!
雖然這些天永樂公主會來府上探望表公子,他也見過幾次,但那位殿下整日里笑盈盈的,十分和善。
哪像眼前這公主,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主。
云氏推開攙扶她的王嬤嬤,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淡聲道:“我們過來接陸家大公子回府,你前面帶路!
她特意選今晚來盛家,就是算準了盛淵要在宮里應(yīng)付同僚,一時半會回不了府。
原本她是打算一個人過來的,半途碰到無需應(yīng)酬便提前出宮的兒子跟兒媳,就將他們一塊帶了來。
如今永成也有了危機感,生怕陸廷醒后利用剿滅叛黨的軍功和救下西越王子的功勞奏請陛下廢除陸羽的世子之位。
于是她們婆媳倆一合計,準備先下手為強。
既然陸廷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那就這樣睡一輩子吧。
他要是敢醒,她們就想辦法在他徹底康復(fù)之前弄死他。
當然,前提是他得回定遠侯府才行。
躲在這盛家老宅,她們也施展不開手腳不是么?
那小廝聽后霍然抬頭,顫聲道:“表,表公子現(xiàn)在還昏迷著,太醫(yī)說不宜挪動,侯夫人,要不您……”
不等他說完,云氏突然笑著打斷了他,“你也知道他只是盛家的表公子。
自他回京后,他就一直住在這里,如今真的不能再叨擾盛將軍與闔府上下了,
你帶我們?nèi)ヒ娡海視屜氯溯p手輕腳的抬他出來,不會傷害到他的。”
“可……”
“夠了!庇莱晒骼浜瘸雎,“本宮沒什么耐心與你這賤奴周轉(zhuǎn),我命你把門打開,你去開便是,哪這么多廢話?”
到底是皇家公主,身上有一股得天獨厚的威懾力。
那小廝嚇得額頭冷汗直冒,哪還敢頂嘴?
“小,小的這就去開門,這就去開門!
說完,他跌跌撞撞朝旁邊的拱門奔去。
云氏見這兒媳開了竅,不禁松了口氣。
“有勞殿下了!
永成冷哼了一聲,嗤道:“不就是將陸廷弄回府么?隨便派幾個府兵過來便是了,至于你親自跑一趟嗎?大晚上的,還將我也一塊拉過來!
“……”
看來這口氣松得太早了,蠢貨就是蠢貨,頭腦簡單,永遠也學(xué)不會深度思考。
她們?nèi)糁慌蓭讉公主府的府兵過來,豈不是告訴滿盛京的人她們要對陸廷不利?
這么愚蠢的話,她是怎么說出來的?想不通!
“殿下說得對,是我疏忽了,可如今咱們來都來了,那就進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