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偏頭吐出一口淤血,而后翻身仰躺在地磚上,瞇眼注視著頭頂湛藍的天幕。
“說。”
他倒要瞧瞧他能說出什么昏招。
程霖的視線在他被血水滲透的胸口掃過,眼底露出一抹狡黠的光。
“四年前主子是怎么出現(xiàn)在皇后跟前的?半年前我是怎么出現(xiàn)在嫣然跟前的?”
女人嘛!心思柔軟,瞧著心儀的郎君身負重傷,自然會生出憐惜之情。
顛皇不就是靠著這一招俘獲皇后的心么?他不也是靠著這一招讓決意出家的嫣然再生妄念么?
他們都成功了,沒理由到了木頭這里就行不通吧?
陸廷偏頭望向他,“你想讓我裝作受了重傷,而后昏迷在公主府的后院里?”
“怎么樣怎么樣?”程世子湊到他面前,笑瞇瞇地問:“爺這個法子是不是很妙。”
陸廷睨著他,冷冷吐出兩個字,“很餿。”
“……”
程霖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疼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怎么餿了?我跟顛……陛下屢試不爽啊!
說此一頓,他滿臉嫌棄的瞪著他,“你該不會還端著那冷酷的架子,擱不下臉面吧?兄弟啊,你可長點心哦,再扭扭捏捏的,媳婦兒真沒了!
陸廷捂著嘴猛咳了兩聲,要不是內(nèi)力耗盡,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我如今的情況跟你們不同,用苦肉計不管用!
程霖摸了摸下巴,覺得他說得也有理。
殿下都放棄他了,他就算缺了胳膊少了腿,估計也無法讓小公主心生憐惜。
“那要不尋個由頭將殿下引出城,然后安排幾個暗衛(wèi)扮做山匪將殿下給綁了,你去英雄救美?”
回應(yīng)他的,是木頭陰沉沉的眼神。
這也不行??
程大世子又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烏圖那貨,然后去投案,殿下如果還傾慕你,會想辦法撈你的。”
“……”
這主意都不能稱作餿了,簡直是缺德。
陸廷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這么不行那也不行,真難伺候。
程霖從地上翻身站起來,想起大半年給顛皇出的主意,叫云卿正視自己的心,兩人最后在別院里成了好事,眸光倏地一亮。
“實在不行,你就跟旁的姑娘傳出點啥啥啥的,刺激刺激她,讓她醋一醋!
陸廷冷冷地注視著他,嗤道,“大半年前你也是這么提議陛下的,最后受傷的是誰?信不信我將這事說與郭姑娘聽?”
程霖臉上的笑意一僵,差點原地跳腳。
大半年前他讓顛皇與國舅府嫡女傳出點什么刺激刺激云卿,顛皇照做了,最后他們修成了正果,國舅府嫡女卻被害得入了靜心庵。
這國舅府嫡女……不就是他未過門的媳婦么?
這要是讓嫣然知道那餿主意是他出的,他后院不得起火?
“別別別,咱倆是兄弟,不帶這么坑兄弟的,你容我再想想,我一定給你出個完美的招兒。”
陸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一時半會打不過他,拿捏他的把柄也行。
“你慢慢想,要是想不出個好主意,這媳婦你也別娶了。”
程霖直接給氣笑了,抬腳狠踹他一下,咒罵,“你個狗東西,爺好心給你出主意,你卻坑爺。”
“……”
…
靈染將陸廷的話傳給永樂,永樂聽后命貼身婢女扮做她回了公主府,自己則留宿在了宮里。
云卿見她連碰面的機會都不肯給陸廷,徹底信了她的話。
這丫頭確確實實做好了和親西越的準備,不打算再與陸廷有任何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