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聲音壓得極低,說話時還不忘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沒辦法,這兩日被那些殺手追怕了,一個弄不好,又得深陷囹圄。
為了保護對面那個廢物,他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
再不去跟大部隊匯合,兩人都得死在荒郊野嶺之中。
對面的年輕男子聽罷,怯生生地睨了他一眼。
這個暗衛(wèi)好兇好冷酷哦,一路上都沒給過他好臉色。
他要不是自小在王庭長大,見慣了大風大浪,非得被他嚇破膽不可。
王庭……
對對對,他是西越的大王子烏圖,金尊玉貴的,沒必要怕這勞什子暗衛(wèi)。
好一番自我安慰后,他撇嘴道:“我腿都走廢了,腳底板全是血泡,
暗衛(wèi)大哥,你就行行好,讓我去店里休息會吧,我知道你的……”
不等他說完,冥起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自袖中掏出一粒碎銀子扔在桌上后,踱步朝小道走去。
他忍他很久了!
烏圖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真的好累好累啊,被人當狗一樣攆著漫山遍野的跑,關鍵他還不會武功,全靠體力支撐。
這哪是來迎親的?這分明是來送人頭的!
他如今嚴重懷疑明陽姑母在坑他。
什么天朝的嫡公主活潑可愛,與他性情相似,一定能成為他的賢內(nèi)助?
如今這處境,別說娶妻,連命都要沒了。
他可真慘!
胡思亂想的功夫,那暗衛(wèi)大哥已經(jīng)走遠,只留給了他一道模糊的背影。
耳邊似有刀劍碰撞聲響起,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他不能沒有他,一旦離了他的保護,絕對會被那些殺手剁成爛泥的。
思及此,他連蹦帶跳的朝前方那道黑影追去。
沒辦法,腳底板疼啊,血泡起了一層又一層,稍稍一碰就是鉆心的痛,更別說還要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繼續(xù)趕路。
他過去十九年所走的路加起來,都沒這三天走的多。
“大哥,你等等,你等等我!
冥起抱著劍緩緩停下腳步,眼底劃過一抹嫌棄之色。
在他看來,這就是個心性還不成熟的小孩兒,瞧著才十四五歲的樣子,稚氣未脫。
殿下嫁去西越,他能護她周全?
眼看那廢物還在嘰里咕嚕的,他厲目橫掃過去,“閉嘴!要是將殺手引過來了,我拿你祭刀!
烏圖小王子急忙伸手捂嘴,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不說話了,哥,哥哥哥,你別放棄我,我還要去南蕭國都娶公主呢。”
這話一出,他明顯感覺到周身的氣溫降低了許多,后背更是暈開陣陣涼意。
“好,好像有殺氣,那些殺手又追上來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往對方身上貼。
冥起抱著劍與他拉開距離,冷幽幽的道:“聒噪!把說話的力氣用在逃跑上面。”
說完,他換了條道繼續(xù)往前走。
烏圖急忙跟著,見他上了回中州城的路,微微一愣。
“你之前不是說回城里很危險,才帶著我往城外跑的么?怎么又要折返回去?”
他跟著他翻山越嶺,好不容易出了城,這原路返回算個什么事?
冥起閉了閉眼,沒回答他,繼續(xù)往中州城的方向而去。
英親王府世子在中州強搶民女魚肉百姓,導致城內(nèi)怨聲載道,他回去收集點證據(jù)帶回京,應該能派上用場。
想起程霖如今深陷囹圄,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那也是個廢物,殺人都沒找對方法,居然當眾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