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后,他沙啞著聲音道:“朕是秘密折返江南的,離開之前已經(jīng)去信安國公,他會悄悄出京北上!
云卿仰頭盯著他,蹙眉問:“安國公不是得留在盛京牽制右都督司馬丞么?您將他調(diào)去北境,那盛京怎么辦?”
蕭痕垂眸與她對視,“所以咱們得趕緊啟程回京!
聽他這么一說,云卿隱隱明白了什么。
“陛下是打算派程伯父北上接替您,然后您自己回京收拾那幫蘇黨官員?”
“聰明。”帝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豫親王雖然代朕理政,但他沒有對付蘇相的能力,
肅清朝廷蛀牙,提拔年輕官員上任等要事,還得朕親自去處理!
云卿見他心有成算,便不再多問。
她相信他的帝王權(quán)術(shù),相信他能在朝堂上游刃有余。
之前所有人都說鎮(zhèn)北侯擁兵三十萬,不太好對付,他不也在最短的時(shí)間內(nèi)撕開一道口子,攻占了虞城么?
如今回到他熟悉的朝堂,他只會更加得心應(yīng)手。
“那咱們何時(shí)啟程?今日么?”
話落,她盯著他疲憊的眉宇瞧了瞧,又道:“還是歇息兩日再說吧,龍?bào)w要緊!
蕭痕托著她的腰,將她放到地上,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
“聽你的,走,我陪你四處去逛逛!
說完,他扶著她走出長廊。
云卿半靠在他懷里,一手撐著腰,一手捂著小腹,想起埋在樹下的桃花釀,笑道:“陛下有口福了。”
帝王揚(yáng)了揚(yáng)眉,“嗯?什么口福?”
說此一頓,他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云卿聽罷俏臉?biāo)查g緋紅,嗔瞪了他一眼,“我倒是可以給,陛下敢吃么?”
男人不著痕跡的掃過她豐盈的身子,意有所指道:“看你給哪一處!
小娘子愣了愣,猛地反應(yīng)過來,身上突地躥起一股熱意。
不止他蠢蠢欲動,她也情難自禁。
男女之間,一旦突破大防嘗到了甜頭,便食髓知味,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們本就兩情相悅,男歡女愛自是水到渠成,能從里面品到各種滋味。
他們分離三月,彼此思之若狂,如今重逢于舊地,本該抵死纏綿共赴極樂。
可因著懷有身孕,只能強(qiáng)行壓制。
眼下被言語這么一刺激,那股子火苗又竄了起來。
云卿紅著臉將他推開,踩著虛軟無力的步子朝前走去。
她不能陪著他胡鬧,尤其是在懷了雙生子的情況下。
雖然醫(yī)書上說過了頭三月可以適當(dāng)?shù)男蟹浚粗约郝∑鸬亩亲泳陀X得危險(xiǎn)。
“青蘭,拿鏟子來!
帝王見她走到樹下的土堆處,隱隱猜到里面埋了什么,不禁失笑。
原來她說的‘口!侵高@個(gè)。
果真素了太久,會不受控制的曲解她的意思。
眼看她撐著腰肢準(zhǔn)備蹲下去,蕭痕急忙沖上前攔住了她。
“我來,你別動!
這要是一個(gè)沒蹲穩(wěn),身子往前傾,小腹磕在地上就麻煩了。
接過青蘭匆匆送來的鏟子,他邊鏟邊問:“何時(shí)釀的酒?”
云卿眨了眨眼,如實(shí)告知,“某人四年前不辭而別的第二日,我將對他的少女情愫全都藏在壇子里,埋進(jìn)土堆了!
某人臉上的笑容一僵,抬眸朝媳婦兒望去。
見她笑意盈盈的,不像是生氣,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埋得好,他那般不知好歹,辜負(fù)了美人心,活該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另嫁,獨(dú)自在東宮肝腸寸斷黯然神傷。”
話落,他從刨開的坑中取出酒壇,拭了拭上面的泥土,起身走到她面前。
“四年前你埋進(jìn)去,四年后我取出來,卿卿,你這一生圓滿了嗎?”
云卿眼眶一澀,眸中有水霧氤氳。
她當(dāng)年釀這酒時(shí),想的是余生再無交集,彼此陌路天涯,哪曾想過有重逢之日,相愛之時(shí)?
蕭痕將手里的酒壇交給青蘭,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緩緩將她擁入懷中。
“歲月更替,斗轉(zhuǎn)星移,還好我沒弄丟你!
云卿伸手回抱住他,吸了吸鼻子后,啞聲道:“對,你沒有弄丟我,從始至終你都在努力為我們創(chuàng)造機(jī)會!
若沒有他的強(qiáng)勢與執(zhí)著,若他不纏著她拘著她,他們今生怕是只能錯(cuò)過。
蕭痕吻了吻她頭頂?shù)陌l(fā)絲,與她額頭相抵,“等回京后,我就下旨立你為后可好?”
云卿盯著橫在兩人中間隆起的小腹,眸光透亮。
她那么努力的爭取百姓與將士們的擁戴,不就是為了給未來的孩兒最體面最尊貴的身份么?
如今帝王肯冊封,而她也消受得了,自然沒理由再拒絕。
“好!
蕭痕的心在她說出這個(gè)好字時(shí),徹底落到了實(shí)處。
他打橫將她抱起,大步朝正屋走去。
“答應(yīng)了就不許再反悔!
云卿靠在他懷里,緩緩閉上雙眼,“若為后,不僅我能得到正妻的位份,我的孩子也能成為皇室的嫡子嫡女,我為何要反悔?”
她不是李氏,也不會成為第二個(gè)李氏。
既然將這兩個(gè)孩子帶到了這世上,她就要給他們最好的,誰也別想擋她的路。
兩人回到正屋后,云卿將那壇桃花釀開了封。
她不能飲酒,便以茶代酒陪帝王小酌了幾杯。
喝著喝著,兩人的目光就粘在了一塊,然后從桌前挪到榻上。
云卿信了裴韻之前在別院說的那番話。
男人,確實(shí)更喜歡身體豐盈的女子,他能從那溫香軟玉中品出更多的趣味來。
云卿顫著手將榻上的帷幔放下一層又一層。
直到徹底將光亮擋在外面后,才遂了他的意,躺在細(xì)軟之中任他施為。
他倒是沒完全失去理智,知曉有些地方暫時(shí)碰不得,便不去招惹。
也正因?yàn)檫@樣,才叫他尋到了別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