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別跑!”
“你們這些個小兔崽子,平日里光吃飼料,怎么一個個跑這么快?”
部隊某生產(chǎn)養(yǎng)殖基地后山,這里是兔子的繁育基地。
此時,一個六十左右的胖大爺,正系著圍裙,撅著屁股,滿山坡的逮兔子。
這時,胖大爺瞧見了從不遠處過來的毒蛇和秦風二人,這才氣喘吁吁的抬起頭,喊了一嗓子。
“老八,你他娘的怎么才來,趕緊幫我逮兔子,這玩兒跑太快了!”
“來了。”
秦風眼睜睜的看著毒蛇捋起袖子,翻身跳進柵欄,跟著胖大爺一塊兒逮著兔子。
這一幕,簡直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
尤其是,當他聽見,胖大爺喊毒蛇叫老八,更是差點沒把鼻涕泡笑出來。
但僅僅只是愣了一秒,秦風就同樣麻利的翻身進去,幫這一塊抓兔子。
只因為,這胖大爺?shù)能娿暿且幻患壾娛块L,這至少要在部隊里服役二十四年,是真正當之無愧的兵王。
另外,他能喊毒蛇喊的這么親,恰恰說明這便是其中一位戰(zhàn)友,弄不好還是農(nóng)場的老人。
畢竟,小說里那些個大佬,要么喜歡沒事扮乞丐,指點迷途年輕人;要么去跑網(wǎng)約車,愛上離婚絕經(jīng)的老阿姨。
總之,主打的就是一個扮豬吃虎接地氣。
嗖嗖!
秦風瞅準時機,一個虎撲。
左手右手各自擒住一只兔子。
先二人一步,揪著兩只兔子耳朵給提了起來。
但這兩只兔子明顯有些不老實,小腿還在四處亂蹬。
胖大爺叉著腰,瞧見毒蛇手上捏著一只,而秦風手上捏著兩只,立馬就笑了。
“老八,你也老了,不如年輕人呢!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行,那就叫你老牧!
“.......”
秦風直接噗呲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毒蛇回頭瞪了他一眼,他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扭到一旁。
毒蛇無奈:“那是叫老八好了。”
胖大爺抱怨:“就你屁事多,小子,過來!
秦風提著兩只兔子,跑到胖大爺面前:“前輩好!
胖大爺笑呵呵的:“什么前輩后輩的,我就是個養(yǎng)殖戶,為部隊養(yǎng)殖基地種種菜養(yǎng)養(yǎng)兔子。你會殺兔子不?”
“會!
“走!
胖大爺領(lǐng)著秦風就走了,直接把毒蛇給晾在這。
很快,秦風就跟著他來到一個搭著鐵皮棚,用水泥板,青石板弄成的露天廚房。
“你殺,我看著。”
“好。”
胖大爺遞給秦風一把刀。
但過程中,秦風注意到他遞來刀的手一直在抖,像是帕金森。
但秦風沒有多想,接過刀子干脆利落的就給兔子抹脖放血,扒皮,掏內(nèi)臟的動作更是一氣呵成。
“干活兒挺麻利嘛!
“前輩,這三只兔子,是爆炒,還是火烤?”
“火烤,那里有架子,這玩意兒用炭火烤著,撒上孜然辣椒面,邊吃邊喝啤酒那才有滋味兒。”
秦風笑了:“前輩是個吃家!
胖大爺:“別老前輩前輩的叫,我叫梁平順。比你早個幾十年參軍入的伍,喊我一聲老梁就行。”
“是,老梁同志。”
老梁很喜歡秦風這種不做作的性格。
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心眼子。
比起姓歷的那小子確實要讓人討喜太多。
“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你去人工湖那邊和老八一塊坐著釣會兒魚吧!
“食材都得現(xiàn)準備,想吃上這頓飯可得費點兒功夫,客人也沒到齊呢!
秦風點點頭,并沒有多問,而是將這交給了老梁,轉(zhuǎn)身朝著人工湖那邊走去。
養(yǎng)殖基地很大,養(yǎng)殖的種類也很多,除了兔子,還有跑山雞,并且還種植了不少果樹。
兔子和跑山雞的糞便,正好可以當做肥料,來給果樹施肥。
人工湖的另一側(cè),是一群用網(wǎng)圍起來的鴨舍,一群鴨嘎嘎嘎的在里頭走來走去。
正前方,拉著一個天幕,搭著一個帳篷,里頭已經(jīng)擺好了露營用的桌椅板凳。
這會兒,毒蛇正坐在湖邊,朝著遠處湖面拋鉤。
秦風走過去,拿起另一根一根,也坐到他身旁。
綁上魚鉤,拴上餌料,將鉤線用力拋出去。
再然后,畫面就像是按下暫停一般,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么靜靜的釣魚。
沒過一會兒,秦風這邊就有魚咬鉤,因為沒下魚戶,所以他干脆將釣上來的這條魚丟進毒蛇的魚戶里。
過了好一會兒,秦風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里都好奇。
“老梁的手,怎么弄的?”
“八十年代,老梁還是小梁,只是某攻堅連隊的炊事班長!
“后來呢?”
“后來,戰(zhàn)斗爆發(fā),原本只是一次試探性進攻,結(jié)果中了敵人埋伏。他做好了飯菜等戰(zhàn)士們回來,結(jié)果全連一個人都沒能回的來!
秦風的心情有些沉重,盡管是在訴說曾經(jīng)過去的一段歷史,依舊能夠讓人身臨其境的感受到那種痛苦和絕望。
毒蛇看著湖面上蕩起的漣漪,緩緩說道:“那天夜里,從不喝酒的梁平順一人喝了兩斤,扛著槍就上了山!
“他一個人,一把槍,在完全不熟悉的叢林復雜環(huán)境里,一晚上打死了四十多個敵人!
“天亮后,支援部隊趕到的時候,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老梁斷了一只手,坐在地上發(fā)呆,空地上是一座敵人首級堆砌成的筑**。”
秦風扭過頭,看向遠處露天廚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的胖大爺。
眼神中除了驚駭,更多的是一種由衷的敬佩和敬仰。
誰又能想到,這個看著慈眉善目,抓個兔子都費勁的胖胖一級軍士長。
年輕時候,會是這樣一位狠人,這可比把敵人制作成晴天娃娃,更有視覺沖擊力!
秦風決定,有機會高低得試一試,看看效果!
毒蛇有魚咬鉤,他也開始收線:“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傳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英雄。 ”
“戰(zhàn)爭年代,也是部隊里英雄輩出的時候。”
他手里抓著一條剛釣上來的大鯽魚,摘下鉤子放入魚戶里:“但比起他們,你表現(xiàn)得也不差!
“如果重新回到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或許你會更加放開手腳,更有一番作為!
秦風搖頭:“我對現(xiàn)在就挺滿意的,相比自己建功立業(yè),我更希望國家不再遭受屈辱,不用經(jīng)歷炮火,老百姓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
“前人栽樹,我維護,現(xiàn)在還能坐在這釣釣魚,這不是挺好的?”
毒蛇表情,欣慰中透著復雜。
若干年前,厲千軍曾經(jīng)被視為農(nóng)場接班人。
也是這一代最被看好的年輕軍人,不論能力,智慧,還是膽識。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毒蛇問出同樣的話,可厲千軍的回答卻不盡如人意。
他的眼里,只有戰(zhàn),沒有和;腦袋里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快意,卻忘記了人民解放軍五個字,人民才是首位......
二人正聊著,遠處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沖鋒衣的中年人下了車。
看到來人后,毒蛇只說了句你來晚了,但秦風卻直接被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