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下!
一個東西飛過來。
祁猛趕緊用手接住。
“哪兒來的紅花油?”
祁猛有些詫異的看著秦風(fēng)。
秦風(fēng)沖他笑笑:“家里帶的,拿去擦吧!
這一刻,祁猛心里頭說不出的感激。
“謝啦!
他也沒矯情,立馬就脫掉上衣,擰開紅花油瓶蓋子。
可他這衣服一脫,身上觸目驚心的淤傷立馬就暴露了出來。
胳膊,后背,肚子,全都通紅一片。
尤其是胸口處,淤傷都有些發(fā)紫了。
“沃日!”
所有新兵全震驚的圍了上來。
誰都沒想到,祁猛居然傷的這么重。
看著祁猛身上的傷,秦風(fēng)眼皮子也忍不住跳了一下。
同時,這也讓他對趙鵬飛的實(shí)力有新的認(rèn)識。
果然,老兵班長就沒一個吃素的。
尤其是能來新兵連帶兵的,在各自連隊里必然是出類拔萃。
看到這一身的傷痕,眾人不由得再次將目光投向秦風(fēng)。
好在當(dāng)時秦風(fēng)及時出手,把人給按住,沒讓祁猛接著逞能。
要是再繼續(xù)打下去,百分百要被抬進(jìn)醫(yī)院。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居然這么抗揍。
頂著渾身淤傷訓(xùn)練一下午,居然愣是一聲沒吭。
要是不脫衣服,根本就沒人發(fā)現(xiàn)的了。
“嘶......輕點(diǎn)啊,疼!”
祁猛被手欠的陳三喜戳了一下,疼的牙花子直吸溜。
陳三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俺,俺就輕輕碰了一下,沒敢用力啊!
“那特么也疼!”在外人面前,祁猛還裝一裝。
回到宿舍里了,他還裝個屁。
傷成這個逼樣怎么可能不疼?
但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的,所以再疼他也得忍著。
看到祁猛齜牙咧嘴的模樣,眾人苦笑搖頭。
深刻明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句話的含義。
“祁猛,老實(shí)說,你練的到底是八極拳,還是金鐘罩?”
“挨了這么多下,居然還能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換我估計早躺下了?”
“是啊,你這傷的也太夸張了,還好當(dāng)時秦風(fēng)把你拉住,不然你得被班長打死!
“這才哪到哪?”祁猛毫不在意的說道:“班長的拳頭是厲害,但我這么多年武也不是白練的。”
“別人我不清楚,但我起碼還能再撐個半分鐘再倒下!”
“呵呵...”眾人皮笑肉不笑,這特么還不如提前倒下呢。
李家勝心里本就對祁猛頗有微詞,再加上先前在食堂里,這家伙和自己搶肉。
于是立馬擺出副班長的架子批評訓(xùn)斥了起來。
“祁猛,被班長揍成這樣,你覺得很光榮是不是?”
“我告訴你,別以為練過幾年三腳貓功夫,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關(guān)你吊事?”祁猛心里頭窩火,但沒搭理他。
可越是不搭理,李家勝就越是來勁:“還說什么,盡量不傷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你就是活該找揍!”
“草,你特么說誰找揍?”
祁猛氣憤的從馬扎上站起。
但起身那一下扯著腰部的傷了,疼得五官擰緊。
李家勝也不怕他,甚至還故意戳了一下他身上的傷。
“被打的跟狗一樣,不是找揍是什么?你也就能動動嘴,當(dāng)個嘴炮選手!”
“滾你媽!”祁猛暴脾氣上來了:“老子起碼還敢上,你敢嗎?借你十個膽都不敢!”
李家勝也怒了:“我為什么要上?你以為個個跟你一樣,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
“班副我是靠腦子吃飯,要顧全大局!”
“狗屁班副!”
祁猛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要不是秦風(fēng)不愿意干,你以為能輪得著你當(dāng)?你特么算個神馬東西?”
“不就是家里有倆臭錢嗎,你天天牛逼什么?要是沒錢,出去挑大糞都沒人要你!”
“操你大爺!”
李家勝怒火徹底被點(diǎn)燃,瞬間劉海柱附體。
不管不顧的捋起袖子,就要和祁猛干架。
祁猛雖然受了傷,但同樣也不是好惹了。
媽的,老子打不過班長,還打不過你個小赤佬?
眼看兩人就要發(fā)生肢體沖突,一聲低吼強(qiáng)行將兩人打斷。
“鬧夠了沒有?”
秦風(fēng)攔在兩人中間,冷冷說道。
祁猛雖然很火大,但依然給了秦風(fēng)面子。
“秦風(fēng),這事兒你別管,我看他不爽已經(jīng)很久了!”
“媽的,仗著家里有兩個臭錢,天天逼逼賴賴,跟特么蒼蠅一樣!整的誰沒喝過星巴克一樣!”
李家勝對秦風(fēng)是佩服,但對祁猛這個傻逼是一百個不服!
平時懟老子就算了,一個被班長揍成這逼樣的落水狗,還特么沖我狺狺狂吠?
“秦風(fēng),你就說,我剛講的是不是事實(shí)?沒點(diǎn)兒逼數(shù)還敢去挑戰(zhàn)班長,被打死都特么算活該!”
“草,有種你再說一遍?”
“你特么被打死都算活該,活該!”
“王八蛋,老子.....”
下一秒,祁猛手里就多了一張小馬扎 。
他被搞懵逼了,轉(zhuǎn)頭愣愣的看向秦風(fēng)。
李家勝也差點(diǎn)被秦風(fēng)這個,往祁猛手里塞馬札行為給嚇了一跳。
不是,大哥,你不是來勸架的嗎?
怎么還遞作案工具啊?
“上啊?”
秦風(fēng)推了祁猛一把:“你不是想干他嗎?拿個武器多順手,就朝他臉上招呼!”
“額.....”
祁猛一下子愣在原地。
有些尷尬的李家勝一眼。
而秦風(fēng)這么做的目的,道理其實(shí)很簡單。
當(dāng)有人因?yàn)殚_一扇窗戶,而吵的不可開交時,只要幫他們把屋頂給掀開了。
他們立馬就會選擇息事寧人。
這就好比父母吵架,鬧不可開交。
你只要鬧得比他們更兇,勸他們趕緊離婚,倆人立馬就不吵了。
啪啪啪...
這時,一道突兀的鼓掌聲突然響起。
眾人扭過頭去,這才發(fā)現(xiàn)趙鵬飛像鬼一樣站在走廊窗外,臉上帶著滲人的微笑。
這一刻,宿舍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尤其是祁猛和李家勝兩人,看到趙鵬飛的笑容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瞬間有種晚自習(xí)開小差,被班主任逮到的感覺。
祁猛想都沒想,趕緊把凳子放下,兩人一起老老實(shí)實(shí)站好。
秦風(fēng)則退到一邊,防止一會兩人挨罵時候,被他們波及到。
趙鵬飛走進(jìn)宿舍,冷冷的盯著祁猛和李家勝兩人。
“你們剛剛,在干什么?”
“班長,我們.....”
“在聊天!”
李家勝及時補(bǔ)充了一句,祁猛立馬跟著點(diǎn)頭。
“聊天?”趙鵬飛瞇起眼睛:“聊的什么,帶我也聊聊,我看看聊什么內(nèi)容,會這么大聲,還推推搡搡的?”
一下子,給兩人全都干沉默了。
趙鵬飛沖著祁猛問道:“問你一個問題,這面墻是什么顏色的?”
“白色!逼蠲涂戳搜。
“不對!壁w鵬飛隨即看向李家勝,示意由他來回答。
“灰色!
“也不對!
“黑色?”
“更不對!
隨后,趙鵬飛就把兩人拽到墻邊,讓他們面壁思過。
“你們連這面墻是什么顏色都分不清楚,還有臉在這吵架?”
“現(xiàn)在,給我沖著這面墻,說一千遍對不起,我錯了!”
接著,他又看向秦風(fēng):“你去接桶水!”
秦風(fēng)雖然不知道班長要干什么,但還是立馬照做了。
很快,他就拎了一桶水回來。
趙鵬飛倒出兩盆,讓兩人舉過頭頂,然后再繼續(xù)道歉。
看著祁猛和李家勝兩人,顫顫巍巍的將裝滿水的小黃盆舉過頭頂,一遍遍的沖著那面雪白的墻面說對不起。
秦風(fēng)終于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墻是什么顏色不重要,重要的是班長說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
突然,趙鵬飛轉(zhuǎn)頭看向眾人,嚇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在這,我強(qiáng)調(diào)一遍,我不希望在咱們班看到不和諧的一幕!
“皮癢,肉賤的,來找我,我來幫你們松松骨!”
“也希望你們不要來挑戰(zhàn)我的底線,明白嗎?”
“是!”
“大點(diǎn)聲!晚上沒吃飯!”
“是!”
所有新兵都在扯著嗓子大吼,聲音大的就差把玻璃震碎。
趙鵬飛這才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又沖著秦風(fēng)說了句。
“秦風(fēng),跟我出來一趟!
“是!
趙鵬飛在出門前,還不忘叮囑那兩人:“一千遍,一遍都不許少,少一遍老子回來整死你倆!”
“是班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們真的錯了....”
很快,秦風(fēng)就跟著趙鵬飛來到樓頂天臺。
找了個背風(fēng)的位置,趙鵬飛掏出一盒火柴,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
又把手里那盒煙,沖著秦風(fēng)揚(yáng)了揚(yáng)。
“抽嗎?”
秦風(fēng)搖搖頭,表示不會。
趙鵬飛繼續(xù)循循善誘,表示哪有小伙子不會這個的,怎么能一點(diǎn)兒興趣愛好都沒有?
秦風(fēng)依舊沒伸手,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班長!
“嗯?”
“如果我伸手了,你會不會突然給我來一下,然后說‘我就知道你小子抽煙?’”
臥槽!
趙鵬飛手上的煙差點(diǎn)都沒拿住。
你特么會讀心術(shù)是不是?
居然直接預(yù)判了我的預(yù)判。
看著趙鵬飛錯愕的目光,秦風(fēng)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這都是哪兒學(xué)來的?”
“小說里看到的!
趙鵬飛眼角抽了抽,顯然是有些無語。
“行了,我不搞那套,拿去抽吧!
“真的?”
“班長什么時候騙過你?別磨磨唧唧,一根煙而已!
秦風(fēng)想想也是,都被自己揭穿了,再來就沒意思了。
可他剛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毛栗子瞬間從天而降。
“你小子果然抽煙,被我逮到了吧!”
秦風(fēng)捂著腦袋,疼的牙花子都翻出來了。
靠,你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沒錯,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趙鵬飛叼著煙,嘴咧的像個炸了線的皮鞋一樣。
小樣!
讓猜到了,又怎么樣?
還想從老兵手里頭討著便宜,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