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時間過去了,譚玉涵的檢測屏幕上已經顯示出了鄭湘各個線粒體中frataxin蛋白的數量,她邊查閱著參數資料邊哼著歌。等她查完脊髓,心臟和大腦的所有數據后,她發(fā)出了一聲尖叫,仿佛她要讓整個苔城都聽到他們的成功。
“喂,喂!痹擅鞔驍嗔怂穆曇:“現在是晚上,大姐。”他用手指了指在熟睡的鄭湘。
譚玉涵瞬間垂下頭去,她趴在玻璃窗前望著熟睡的鄭湘和孫蘭,病魔的一條腿似乎已經邁出了她的身體,她的臉頰上已經掛上了甜美的微笑。
“多可愛的天使啊,她睡醒之后,就有新的希望等著她,就會有更多的經歷,更多的人陪著她完成生命的故事。”袁派明說。
譚玉涵發(fā)覺自己的眼眶濕潤了,她迅速抹掉了淚水說:“喂,袁派明,你發(fā)現了沒有,她平常夜里都不睡的!
“是呀,生病很痛苦的,她總是疼得睡不著的!
他們把臉擠在玻璃窗前,在那個陰冷黯淡的夜里吹出了靛藍色的記號。好長時間后袁派明才拍了拍譚玉涵的肩說:“喂,別再看了,宋學津還在里面呢!
譚玉涵像是做完了一個不愿醒來的夢似的,她后悔地拍著自己的腦門,再次跑向那琳瑯滿目的,色彩斑闌的儀器面前。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了宋學津的聲音。
“袁派明,我們現在在她腓腸肌群,之后再修正她比目魚肌上的肌肉,以后她就健康了!”
“好啊,真該祝賀你們,她的脊髓,心臟和大腦都正常了,”聽到了譚玉涵的聲音,宋學津還是克止住了他的情緒!霸擅魉,他已經陪著你們提心吊膽了四天了!
“是嗎?肖未晞也睡了,她可再也不夢游了,但她不改一改打呼嚕的毛病,她就休想嫁給我!闭f完他也笑了。
“我想你不一定是因為她的呼嚕才不睡吧,”譚玉涵也笑了出聲,“快點告訴我生命是什么樣子的。”
“生命是什么樣子的?就是我跟查爾斯先生描述的樣子呀,你還記得當時的我嗎?譚玉涵,我當時西裝革履的樣子,見誰都不服氣,又蠢又固執(zhí),你還記不記得?”宋學津突然沉默了,他突然發(fā)現了自己已經變得與眾不同。他眼前的那一團一團的風景,正像良藥一般治愈他心靈的窗口,并通過他向他生命中的過客呈遞愛與矚光。
“正經地問你呢,宋學津,我又看不到你眼里的世界。”
“我可不知道,”宋學津說,“生命美到了無法用言語詮釋的地步。但是譚玉涵,請你給我時間,我會把我所看到的一切用辭藻講給你的!
“已經開始期待了,宋學津先生,這世上竟有把您都難住的問題。”
宋學津笑了,生命有著宇宙的形狀,它有讓一切與它無關的情緒戛然而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