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的父親?”魏斬看著襁褓中的云谷開口道。
云驚鴻不想提及太多關(guān)于墨染的事情,轉(zhuǎn)而說起關(guān)于谷清音在金州的實驗室位置的事情。
“你知道你之前被關(guān)的實驗室的具體位置嗎?”
魏斬見云驚鴻不想多說,也就不再繼續(xù)多問,開口道:“知道,在城外的一處荒山下,我現(xiàn)在就去取!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痹企@鴻出聲道。
魏斬愣了愣,隨即搖頭,“不行,姐姐,你不會武功,那里對于你來說,太危險了!
“那我跟著去就好了啊。”向晚在一旁出聲道。
魏斬仍然搖頭,想到什么,克制住眼底的情緒,“不行,你們都留在這里,等我回來!
“為什么?”云驚鴻不解。
魏斬平復(fù)下情緒,看了一眼云谷,開口道:“姐姐,此行危險不說,如果你們和我一起去,云谷還這么小,怎么可能讓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里呢?”
云驚鴻看著垂著眸子不敢直視自己的魏斬,“星辰,有些事你不愿意說,那就不說,但只有一個,實驗室,你絕對不能一個人去!
魏斬想到那個實驗室里的東西,緊握的雙拳不自覺開始顫抖,如果,如果姐姐看到那些東西,她還會允許自己留下來嗎?
魏斬不敢想,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拋棄,魏斬寧愿自己死在魏祥頌的手上,也不想要承受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的痛苦。
“不行,姐姐,你不可以去,你,絕對不可以去!
再次抬頭,魏斬的眼中染上了猩紅,把云驚鴻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魏斬在害怕些什么,但那個實驗室,她決計是不能夠讓魏斬一個人孤身犯險的,起身上前握住魏斬顫抖不止的拳頭。
云驚鴻溫聲道:“星辰,我們之前不是還說過的嗎?我和晚晚,都是你的家人,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堅持不讓我去,但既然是家人,那我們就要一起面對困難,對不對?不要怕,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有我們在呢!
魏斬聽到云驚鴻的話,抬頭道:“真的嗎?我們真的永遠(yuǎn)都會是家人嗎?無論發(fā)生什么?”
云驚鴻開口道:“那是自然。”
向晚也跟著點(diǎn)頭,踮著腳尖,把肉乎乎的小手放在魏斬握得梆硬的拳頭上,“是的,但我想過了,我們得先是手下和老大,才能是家人,你要幫晚晚辦事的,可不能賴賬!
魏斬失笑,“那是自然,不過……”
魏斬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向晚和云驚鴻異口同聲道:“不行,必須一起去!
愣了愣,魏斬?fù)u頭,“不是,我是說,如果我們都要去,那咱們得晚一些過去,我先去找人來照看云谷,畢竟總不能真把云谷自己一個人放在這里吧!
云驚鴻原本是想讓旁邊剛剛認(rèn)識的鄰居照看一下,雖然有風(fēng)險,但現(xiàn)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畢竟云朝走的急,她一時之間還真的安排不好云谷。
魏斬看出云驚鴻的心思,開口道:“姐姐不用擔(dān)心,我雖然受制于人,但人手還是有的,只不過,他應(yīng)該沒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可能還得叮囑他們幾句。”
從之前初陽的話中,云驚鴻大概知道魏斬在金州城的處境,有些猶豫。
見云驚鴻猶豫,魏斬的神色瞬間落寞下來,聲音都低了幾個度,“姐姐不用我的人,是信不過我嗎?”
云驚鴻頭疼,“怎么可能,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覺得,你突然調(diào)派人手,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不等云驚鴻將話說完,魏斬立刻搖頭,“不會,姐姐你安心用著便是,說來,這人姐姐應(yīng)當(dāng)也是見過的!
“我見過?”云驚鴻不解。
到了晚上,看到來人,云驚鴻這才明白魏斬話中的意思,這人她還真的見過,這人竟然是她第一次見到魏斬的時候,在馬車上守在魏斬身邊的那個侍衛(wèi)。
“是你?”
那侍衛(wèi)神色冷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作回應(yīng)。
云驚鴻想到什么,開口道:“我記得,那天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的?他在哪呢?”那個娃娃臉的侍衛(wèi)年紀(jì)不大,長得很是白凈,云驚鴻對他倒是有些印象。
話落,剛剛那個一臉冷漠的侍衛(wèi)平靜地開口道:“他死了!
云驚鴻的視線望向魏斬,魏斬感受到云驚鴻的視線,苦笑一聲,“姐姐,我的身邊,只有這樣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他們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姐姐,你是不是很嫌棄?”
嫌棄什么呢?嫌棄他們在這亂世為了生存手染鮮血?還是面對同伴的離去只有麻木的一句死去呢?
云驚鴻看著低著頭的魏斬,她不喜鮮血,但并非是非不分,又怎么會因為這樣的原因推開這個和如此相像的少年向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呢?
想了想,云驚鴻抬手握住魏斬放在腿上的手,沒有急著解釋,而是開口道:“星辰,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魏斬動了動,但沒有動作。
云驚鴻用了些力氣,“星辰,不要害怕,我就在這里,你看著我的眼睛,有些時候,言語可以騙人,但眼睛和心不會!
聽到這話,魏斬終于抬頭看向云驚鴻,眼中的忐忑顯而易見。
魏斬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他卻更加確定眼前這人就是在多年前見到過的那個自稱是自己的親姐姐的人,是她,一定就是她,可是她為什么會不記得自己了呢?魏斬想不明白。
云驚鴻溫聲道:“星辰,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心中的忐忑,但我們?nèi)蘸髸羌胰,作為家人,作為姐姐,我自然不希望見你手染鮮血!
聽到這話,魏斬神情一愣。
云驚鴻握緊魏斬的手,接著道:“但是,我更不希望在危險來臨時,你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魏斬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力度,迅速點(diǎn)頭,“嗯,我明白的!
云驚鴻看著魏斬的模樣,失笑,“我還沒說完呢,你明白什么了?”
“我知道姐姐是為我好,姐姐是不希望我成為滿手鮮血的罪惡之人,姐姐放心,我日后一定改!
魏斬說完,云驚鴻心中嘆了一口氣,無奈笑道:“你自己倒是挺會PUA自己啊!還改,怎么改,拔掉自己的牙齒和爪子,任人欺負(fù)嗎?”
魏斬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準(zhǔn)云驚鴻的意思,“那,那如果有人欺負(fù)我,我,我就去報官?”
云驚鴻失笑,抬手敲了一下魏斬的額頭,怎么說呢,一開始見到魏斬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個魏公子是個滿腹心機(jī)的世家子弟,但怎么如今看來倒是有些傻乎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