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一句話,讓爭論的兩方瞬間安靜了下來。
目光齊齊的盯著洪承疇。
洪承疇思索了一下,沉聲道:“陛下,臣如果是扶桑統(tǒng)帥,在不知道明軍底蘊前,會選擇第二條路,據(jù)險以守,迂回包抄。
因為臣只要讓水師直撲關門海峽,炸掉浮橋,那數(shù)十萬扶桑大軍要么跳進海中游過去,但在我們數(shù)以百計的戰(zhàn)船面前,
要么沿著九州島東海岸線往南走,但前方崎嶇,帶著輜重也跑不快容易被我們追上,丟掉輜重更危險,沒有補給會不戰(zhàn)自潰。
要么只能轉(zhuǎn)身與我們血拼了,但剛剛我們的飛雷炮干掉他們一二十萬人,他們絕對不敢與我們血拼的。
所以,只有走第二條路,據(jù)險以守,消耗我們的飛雷炮,同時也是拉長我們的補給線,他們利用主場優(yōu)勢,迂回包抄!
見眾人齊齊的點頭,洪承疇面現(xiàn)冷笑之色:“可惜他們打錯算盤了,遇見了我們,選擇第二條路那就是一條絕路!
突來的轉(zhuǎn)折,讓正在點頭的眾人齊齊的愣住了,面面相覷似乎是在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兵部尚書侯恂疑惑道:“洪大人,你剛剛說的是絕路?我們沒有聽錯吧!”
“沒有,本官說的就是絕路!”
洪承疇臉色凝重了起來,看向徐光啟:“但這需要火器研究院的配合或者工業(yè)研究院的配合!
眾人更是懵了,需要火器研究院的配合倒是正常的,需要工業(yè)研究院做什么?
徐光啟卻是立刻道:“洪大人,你說吧,要我們怎么配合?”
“徐院長,在我們進攻之前,熱氣球你們能做出來多少?”
“這不好確定,目前是有八十八臺,距離進攻還有五個月,差不多能弄出一百五六十臺吧!”
回應完后,徐光啟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急促道:“你的意思是,利用熱氣球,運送轟天雷進入第二條路的后面,炸毀最窄處,讓他們大軍無法攜帶輜重前進。
或者說高空投放轟天雷,炸毀他們的軍需,沒有補給,在山中那就是要陷入絕境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
聽著洪承疇的肯定,徐光啟又問道:“那工業(yè)研究院要配合什么?”
“徐院長,熱球器沒法自己前進,而是要借助風力,但風力這東西不可控,戰(zhàn)機不可能等我們的。
那么工業(yè)研究院的那種速度極快的運輸工具就是關鍵了。
從禁軍、騰驤四衛(wèi)中選擇最為精銳的一千人,攜帶兩百門飛雷炮或者三千顆飛雷彈、再或者是三千顆震天雷,
乘坐工業(yè)研究院的那種快速運輸工具從九州島的東海岸線登陸,進入到扶桑潰敗大軍的必經(jīng)之路埋伏,
運氣好,引發(fā)山崩,將扶桑大軍給活埋了!
即便活埋不了,那也能堵住退路,我們就猛烈進攻,山谷之間狹窄,無法展開,但我們火器卻是能無差別攻擊的,絕對比平原之上的威力更大。”
“洪大人,熱氣球倒是可以,可精銳從陸地行軍不大可能吧,扶?隙ㄔ诼箖簫u等地頭駐軍的,那想無聲無息的登陸可就難了,
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搞不好會他們給前后包抄了到時候我們的軍士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了!
“肯定是有軍隊駐守,且有大軍駐守!”
洪承疇點了點頭,很是肯定:“但如果我們擺開了架勢從朝鮮釜山橫渡,大軍登陸之后,勢如破竹的攻破第一、二道防線,鹿兒島這邊的大軍就會火速調(diào)往福岡增援,
即便留一些但也不會太多的,一千余精銳,攜帶大量的震天雷,總不至于登陸不了吧!
即便是發(fā)現(xiàn)了也無所謂,綿延的山脈之中大軍沒法追擊,少了根本就不夠精銳們殺,
況且他們有震天雷在,做個簡易的投石機不算難吧,怎么著都能突破出去,無非是無功而返了!
咦……
眾人再次驚嘆。
從福岡平原到九州島的東海岸的大分,雖然一路山脈綿延,但絕對不是完全封閉的,還是有一些路的,尤其是到了玖珠郡之后,分叉更是多。
一個連一個的類似平原的小山谷。
但明軍只要在扶桑大軍退到玖珠郡之前,堵住玖珠郡的山脈口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這一路山脈綿延,扶桑自己傳遞消息都極為困難。
如果九州島南端的扶桑軍士發(fā)現(xiàn)偷襲的明軍,派人去通知福岡退回來的扶桑大軍時,提前潛伏在山脈中的錦衣衛(wèi)就能截殺掉傳遞情報的軍士,延緩消息,爭取時間。
甚至說,扶桑的統(tǒng)帥都不會想到明軍會如此干。
當然了,明軍這一招也是在賭。
但提前安排,總比沒有安排的要好吧!
“洪愛卿,你這么做就是要將扶桑的大軍徹底覆滅在九州島吧!”
“回,陛下,臣就是這個意思,將他們的大軍覆滅掉后,以后我們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正規(guī)軍都干掉了,那些武士、浪人、劍客雖然個人戰(zhàn)力強,但打仗可不是靠個人,而是靠軍隊之間的配合,
一顆飛雷炮下去,甭管是誰,絕對一命嗚呼!”
聽著洪承疇的回應,崇禎看了一眼袁可立、孫承宗等人:“袁愛卿,看來咱們布置的后手似乎用不上了,也罷,你給洪愛卿講講吧!”
“是,陛下!”
袁可立一拱手,而后迅速的將直搗黃龍、斬首行動講了一遍。
饒是洪承疇心中有丘壑,在聽完斬首計劃和蒸汽機的蒼山戰(zhàn)船后,也是目瞪口呆。
即是被蒼山戰(zhàn)船的威力和速度給震住了,更是被皇帝的大膽給震住了。
“陛下,臣以為依舊可以執(zhí)行這個策略,甭管德川家光是不是到了九州島親自坐鎮(zhèn),
只要我們將他們的都城江戶城偷襲了,炸毀了城墻、甚至弄死了一些大臣和百姓,會產(chǎn)生兩種后果,
一是對扶桑軍士的士氣和全國百姓的士氣都是一種打擊,方便我們的進攻。
二是讓他們同仇敵愾,上下一心,極力反抗,如此也好,臣下令屠殺時才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軍士們動起手來才不會不忍和內(nèi)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