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范文程,本將就承諾,放了多爾袞,如何?”
“范文程是個漢人,在你們大金眾貝勒、額真頭上發(fā)號施令,你們舒服嗎?”
“實話告訴你們,范文程已經(jīng)投降了我們,給我們提供了很多內(nèi)幕消息,
否則憑我們兩千多人怎么可能全殲了多爾袞的五千精銳?”
“一個漢人換一個貝勒,還是鑲白旗的旗主,你們賺大了!”
城墻上正爭執(zhí)著的時候,林弈高喝了一聲,將正在爭執(zhí)的建奴眾將給驚到了,看著范文程,眼中滿是意動。
原漢兒莊城明軍守將,現(xiàn)在的漢兒莊城建奴游擊將軍李豐澤,往前一步,
擋在了范文程身前,抽出長刀冷冷的看著建奴眾將。
“諸位,冷靜一點,讓范先生說句話!”
范文程深深的看了李豐澤一眼,眼中滿是欣賞之意,隨即又看向眾將,嘆了口氣。
“諸位……我家人都在盛京,自己投降,那我家人不是死定了嗎?”
“這么明顯的反間計都看不出來嗎?利用多爾袞和我,瓦解我們的士氣,達(dá)到他們攻城的目的!”
“他們說放了多爾袞,可也沒說是生還是死?萬一削成人棍了呢?或者喂了毒藥呢?
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們守不住漢兒莊城,進(jìn)了城的多爾袞不還是會被抓住嗎?”
“你們就不想想大汗為什么那么信任我?為什么要將最為重要的撤退路線交給我全權(quán)指揮?不信任我還不信任大汗嗎?”
……
范文程反應(yīng)極快,嘴皮子極溜,一連串說出了多個反駁的理由,建奴眾將安靜了下來。
“攻城!”
大安口城,御雷營破城門的招數(shù)在這里上演,白桿兵和勇士營的騎兵開始壓制城門。
綁著多爾袞的十字架也被推了上去。
看著多爾袞,城墻之上的眾建奴遲疑了,手中的長弓低垂了下來。
明軍越來越近,范文程怒喝道:“攻擊!”
“范先生,那是多爾袞貝勒,我們不能射呀!”
“對,我們即便堅持到大汗率大軍回撤,但我們射死了多爾袞貝勒,我們依舊會被處死的!
“范先生,讓末將帶城中騎兵沖鋒一次,救下多爾袞貝勒吧!”
……
“一群蠢貨!”
范文程心中怒罵了一聲:“大汗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dān)!”
隨即搶過一名軍士的長弓,拉弓滿月、搭箭瞄準(zhǔn)了十字架上的多爾袞,松弦,羽箭劃破兩軍之間的距離。
啊……
多爾袞一聲慘叫,羽箭射中了多爾袞被砸斷的胳膊上。
長桿下的林弈一身冷汗,若不是反應(yīng)快,踹了長桿一腳,讓長桿偏了一下.
范文程的這一箭就直接將多爾袞干掉了。
雖然多爾袞必須弄死,但絕對不是現(xiàn)在,還得等建奴大軍前來再玩一次呢。
“繼續(xù)攻城!”
白桿兵和勇士營繼續(xù)推進(jìn)。
白桿兵個個都是神箭手,弓力又強(qiáng)。
三四十丈的距離,以漢兒莊城一丈五高的城墻,基本上出現(xiàn)在垛口的守軍,一大半都被直接射中。
一時間,連兇殘的建奴都不敢輕易冒頭,更不用說投降的明軍了。
這一幕看的秦拱明嘖嘖稱贊,他覺得白桿兵很強(qiáng)了,
但和勇士營比起來,又差了一兩個檔次了。
對漢兒莊城這種營級城堡,只要羽箭足夠,數(shù)百號勇士營都能輕易攻下。
有勇士營弓箭和白桿兵鳥銃的壓制,片刻之后,城門被炸碎。
白桿兵就要沖進(jìn)去的時候,城墻之上一名明軍突然大吼道:“不要進(jìn),城門后有陷進(jìn)!”
“不要進(jìn),城門后有陷阱!”
“兄弟們,告訴俺娘,俺不是叛徒!俺殺建奴了!”
說罷,提刀便砍向了周邊的一名還在懵逼的建奴,鮮血噴出。
“混賬!”
范文程臉色巨變,怒罵了一聲,直接提刀沖了過去,一刀將提醒的明軍的頭顱給砍飛了出去。
“退!”
在領(lǐng)頭的百戶猶豫之際,秦拱明仿佛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直接吼了出來。
剛剛沖到城墻邊,再退回去,之前努力白費了。
“秦將軍,什么情況?你猜到什么了?”
“有些猜測,但還是得進(jìn)城之后才能確定!”
秦拱明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現(xiàn)在只能從城墻進(jìn)攻了!”
“無妨,漢兒莊城城墻只有一丈半,轟天雷隨隨便便就能扔上去,
十來個轟天雷,間隔五丈一個,保證一個活口都沒有!
“那就開始吧!”
勇士營的神箭手和火銃的壓制下,御雷營只是半刻鐘就沖到了城墻下,數(shù)個轟天雷仍上了城墻.
如猜測一樣,五十丈長的城墻,毫無活口,還坍塌了一小段,白桿兵很是順利的登上了城墻!
一時間,城墻之上到處都是廝殺。
因為多爾袞等人的口供,知道漢兒莊城守將是主動剃發(fā)出城投降的,
在進(jìn)攻之前,曹變蛟直接下令,建奴直接砍了,投降明軍只要抵抗就全部誅殺。
所以,無論是白桿兵,還是勇士營,動起手來沒有絲毫的負(fù)擔(dān),戰(zhàn)斗呈一面倒的趨勢。
城門樓之上,戰(zhàn)團(tuán)尤為激烈,尤其是范文程,長刀耍的極其嫻熟,面對四五名白桿兵的圍攻,竟然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很難想象,建奴中大部分策略會出自這位武技高強(qiáng)的文人之手。
當(dāng)然了,若不是曹變蛟怕在范文程身上添了傷口,感染死掉了,身上早就被白桿長槍給捅出幾個窟窿了。
但一個人再強(qiáng),體力終有耗盡的時候。
城門樓上的情況,曹變蛟和秦拱明可沒時間搭理,兩人站在南門帶川門前,看著城門后的場景,滿是疑惑。
“我以為范文程會效仿孫祖壽將軍在遵化城的布置,搞個內(nèi)甕城,然后集中射殺我們呢,難道是我猜錯了?”
“難道那位明軍軍士提醒我們是建奴施展的苦肉計?目的是為了阻止或延遲我們進(jìn)城?
但,這也說不過去呀!”
秦拱明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疑惑,下意識的就想往前走,看看城內(nèi)的情況。
但一邊的曹變蛟一把拉住了他,雙眼盯著地面,沉聲道:“地上沒有,那地下呢?”